第17章 救‘人’
小年轻,干柴对烈火,亲着亲着,就顾不得许多了,要办接下来的事。
男的主动,女的也不含糊,草垛里的声音一阵接着一阵,这地方偏僻,不会有人来。汗流浃背的,小十分钟过去了,男的也结束了。
“唉,你还跟其他女的睡过啊?”
“没有噻,就跟你。”
“那你也不能随便睡撒,给村里人晓得,脸上多难看。”
“那还咋说,反正咱俩都是要结婚的了,你迟早是我婆娘。”
女的越过男人的肩膀,往湖面上看去,似乎看见了一个东西冒出来,可是隔的很远,得一百多米。
“你看,那是啥?有人在水里……”
男人也看过去,他偏偏是个近视眼,又是晚上,瞧不到那么宽:“呵,你眼睛迷糊了,我怎么看不见。这么晚了,哪儿还有人在湖里,是不是我力气太大,把你弄迷糊了?嘶——哎呦!”
“你怎么了?”
男的一抬胳膊肘,揉了揉:“没什么,可能被蚊子叮了一口。走,衣服穿上,去我家。”
“去你家?”
“恩,我爸妈都不在,去我家,咱们再弄一下。”
女的摇头,嘟囔个嘴:“我不去,太晚了,我妈肯定找我。”
她时不时冲那湖里张望,的确有个东西露在湖面上,怎么看都感觉是个圆溜溜的东西,有点像人,像人头背对着自己。
“你看什么呢?”
“好像有人落水了。”
“别扯了,这些日子,湖的事扯出不少麻烦,村里人都怕提这个湖了,哪还会有人自讨没趣,下湖呢。”
“会不会有人‘请死’啊?”
请死,也是农村的土话,就是自杀,也算是找死。
男的却乐了:“就是真有人请死,那也是自作自受,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人家想死,你还拉的住?”
“啧。”女人有些反感他了:“你这人咋这么没担当,你还是个男人呢,除了会跟女人弄那事,你还能有啥本事?”
“那你想我咋办嘛。”
“下去救人噻。”
“什么?!让我下湖?”
男人立马摇头了,推开女人的手:“不去,要去你自己去,这不是让我触霉头么。你不记得杨怀年两口子怎么死的了?还有曹大为一家,那死的都叫一个离奇,你还让我去,我可是快要当你男人,你想守寡啊?”
湖面黑漆漆,月光的影子洒不到上面,只能看到模糊的一道白,颤颤巍巍。
可是,女人看的清楚、看的真切,看湖里,就是有一个人,隔的远,看不清男女,只能看见头发。她朝南边小跑了十多米,想从侧面看清人脸,可是看得到的,依然是黑色的头发,好像这个人的整个头都长满了黑发。
“唉!!——喂!!!”
她冲那边大喊:“快上来!!”
男人跑来,拉着她的膀子:“哎呀,行了,你别管这破事了。”
“你滚蛋!”
“什么叫我滚蛋?你什么态度?”
女人眼睛都气红了,胸前不定的起伏着,甩开他:“就是让你滚蛋!看到人你不晓得救!还我什么态度,你麻痹什么态度啊?!”
“说话就说话,不要瞎骂人。”
女人指着湖面:“你下去把人弄上来!”
“我不去。”男人往地上一蹲。
“你去不去?”
“就不去。”
“你要是不去,那我以后不给你睡了。”
男的一肚子的憋屈,点了跟烟,歪着脑袋看她:“你很好笑啊,还不给我睡,那刚才我睡了,你咋个说?刚才睡你的时候,你叫的挺欢实,爽过了就不认账了?”
“滚尼麻痹蛋!”
女人撩起裤子和袖子,自己就要下去。
“你别下去!这湖不干净。”
看女人这么坚持,男人也没法子了:“好好好,我下去,行了呗?我特么逼要是死了,就是你害死的,你要给我发丧!”
他脱了长裤,上身衣服也脱了,交给女人,脚碰到湖水时,还冲女人一个翻眼皮。
真特么叫没事找事做!
女人指着前头:“就在你前面,你游过去就看到了。”
“行了!说你麻痹呐说!”
他往湖中间游,感觉这湖水好像还有温度,也对,天热嘛,晚上都有点热乎气。唉?不对,这是湖水么?怎么有点像毛茸茸的东西。
是幻觉?
可能是被自己给吓的。
女人蹲在岸边,看着男人,还是笑了:“呵呵,哈哈哈……你把人救上来!我今天晚上就去你家睡!你想怎么弄我都行!”
男人一听,打气的话,他来神了,也跟着傻笑起来。
可他一回头的时候——
女人一愣,男人落下去了,头和肩膀沉默到了湖水里。
她一个抽搐,跟着喊道:“安言!安言?!你别玩了!你……安言!你快出来啊!”
喊着喊着,女人止不住哭:“呜呜!安言!你上来撒!安……呜呜呜,安言!”
她看得见,湖面上的那个黑人头也不见了。
黑漆漆的夜,女人就坐在湖边,哭的不成声调,男人却再也没有上来。
这对相好,男的叫陈安言,是郭德富的外甥,女的叫王春。
……
周朝年坐在房间里,看电视。
一脑门子的心思,大话放出去了,自己要填湖,可静下心来想一想,怎么填?这也不是块小地方,泥土不难弄,农村到处都是,问题是人工问题,他自己倒愿意一个人干,可这得花费多长时间,几个月都不出去打工了?
钱呢?
老婆闻起来怎么办,儿子的营养费从哪里来?
存着上那点钱,还打算进城买房子用的,首付要二十万,好不容易才存了这么几万块。
钱从哪儿来?
唉,这个愁啊。
嘎吱的声音,有人推门进来了,是田老三。
“唉?”周朝年从床头坐起:“老三啊,你来了。”
“又出事了。”
“怎么了?”
“有人掉湖里去了。”
“哪个?”
“郭德富家外甥,陈安言,昨天晚上跟王春一起的,说是下湖的。”
“那怎么没……”周朝年话说到一半,咽回去了。
白天都没人敢下去,何况是晚上,谁会在这个当口冒险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