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筹谋仙族
千舞走进自在殿，从高阁中取下那罐迷药。
凝辉不知道千舞为什么拿了个陶罐下来，好奇得问道：“这是何物？”
千舞不紧不慢应道：“这是你喝下去的迷药。”
“迷药？”凝辉一脸畏惧，“你把这东西带回来做什么？”
“你紧张什么，此处又没有女人，我也不会骗你喝。”
“我没有紧张，只是好奇你带这混账东西回来做什么？”
“这迷药熬煮了数万年，是仙草精粹，扔了可惜，便将它带回来了。”
“可这是害人的东西，你留它何用？”
“东西并没有好坏之分，只看被人如何利用了。若是落在居心叵测的人手里，自然是个害人的东西，但若是善加利用……”
“善加利用？这魅人心智之药难不成还能救人？”
“凡事都不能太过绝对了，世事难料，总之，先收着。”
千舞说完一挥衣袖将这瓦罐中的迷药化成了丹药，装入瓶中，瓶身显现“魅心丹”三个字。
“魅心丹？”
“你方才不是说它魅人心智吗？那便唤它魅心丹。”
凝辉喃喃自语道：“始终不明白留它何用。”
“眼下看来确实无用，我只是觉得这数万年熬煮的仙草就这么倒了着实可惜，”千舞边说边将他放回高阁，“就先在那处收着，化成丹药也不占地方。”
凝辉想了想道：“千舞，我有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之前说，我的神力已经与你不相上下，可是骗我的？”
“骗你做什么，你神力确实与我不相上下。”
“那为何你能轻易吸出我体内的迷药，而我却不能，你能做很多我不会的事情。”
“迷药这个东西，若是我被下了迷药也会与你一样不能自己，替别人吸出和服下后自行逼出完全不同。这迷药最初的方子便是炎羽服下的那副，而你服下的那杯则是在那个方子的基础上，经过了数万年的熬制与精粹，若不是你神力卓然，你以为自己在脸上划几道便可以全身而退吗？”
千舞接着又道：“哦，对了，说起来我似乎尚未告诉你，我去兴安乡的时候帮你确认过了，你同那女子并未发生什么。”
凝辉一听叫道：“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为何不早告诉我？”
千舞淡淡答道：“本来想着回来便告诉你，后来说着说着便忘了。”
“这都能忘？千舞你真是……”凝辉本想说说千舞，转念一想还是正事要紧便道：“算了，言归正传。这么说，我确实神力很高？”
“不错。”
“那为何我不似你会那么多术法？”
“凝辉，”趁着凝辉这会儿有兴趣，千舞上起课来，
“神力就好比是凡人的力量，你说力量大的人就一定什么都会干吗？你虽有神力，但也需你好好琢磨如何运用这神力。这就好比凡人要学习，是一个道理，神力天生，但术法则要靠你自己琢磨。你需勤加练习，多多思考，唯有如此，方能成为无所不能的天神。”
“所以，你是说如果我多琢磨、多练习，就能变得与你一般厉害？”
千舞微微一笑道：“你若真是多琢磨、多练习，那肯定会比我更厉害。到了那时，我恐怕也只有在年岁上能胜过你了。”
凝辉一听来劲了，两眼冒光道：“若真到了我比你还厉害的时候，那便轮到我来保护你了。”
千舞听了露出欣慰的微笑道：“没想到你还有这个心，听着还真是令人期待。”
“你可是我最重要的人，我自然是要保护你的，只是眼下自己能力不够，不敢妄言才没提过罢了。”
“我不觉得你能力不够，你不还从流刃手上救过我吗？”
“那时的我也是一时着急，误打误撞打赢了流刃，”凝辉说着说着忽然一本正经起来，他目光坚定看着千舞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努力钻研勤加练习，让自己变强的。”
听凝辉这么说，千舞仿佛看到了儿时的自己，便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说到便要做到。”
“保证不偷懒。”
“那好，那便从仙族的事开始。”
“仙族？”凝辉突然想到，“对啊，我们原本昨日就要商议的。”
“不错。虽然晚了一日，发生了意料之外之事，倒是让原本犹豫不决的我下了定论。”
“犹豫不决？”
“不错。我原本在想，若要组织仙族一同守护凡人，势必需要将他们统领起来，这凡间的国家制度倒是可以参考一二，这一点倒是从一开始便定下了。
只是这凡间的国家治理是由帝王在王宫中与大臣商议，假设将诸仙看作大臣，我们为王，但我们住在天宫，他们住在凡间，这商议之地让我犹豫不决。
兴安乡一事之前，我偏向于在凡间找一处有灵之地建个行宫，作为你我与诸仙商议之地，可如今，我倒是更偏向于将仙族一并召上天，我们在天上商议。”
“你想让他们入驻天宫？”
“自然不能让他们住到天宫。”
凝辉疑惑道：“那你说在天上？”
“不错，就是在天上。”千舞看着凝辉道，“你方才不是说要多琢磨吗，不如就此疑惑，你去琢磨一番，若是寻到答案，便来找我，我们继续商议。”
“这是你给我出的课题？”
“不错。”
“好，我这就去琢磨，可我在哪里琢磨好呢？”
“天宫这么大，总有适合你聚精凝神的地方的，去。”
“好。”
凝辉一边琢磨一边走出了自在殿。
千舞看着凝辉出去的背影，微微一笑，伏案做起自己的事情来。
凝辉边琢磨边漫步在天宫中，一路走到了菩提林中那株他最喜欢的菩提树下。
凝辉摸摸树干，仿佛在同老朋友打招呼一般，随后，便在菩提树下盘坐了下来。他闭上双目静心凝神，思考起千舞给他的课题。
凝辉坐在这菩提树下，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切感和安全感。没过多久，便睁开了双眼，他那炯炯有神的双目和喜悦的神色，不难看出他是找到了让自己信服的答案。
他起身打算带着这答案去找千舞求证，无意间余光扫到附近那堆从千舞身上脱落的石化碎片。凝辉若有所思，他试着双手结印，驱动神力，竟将这碎片合成了千舞当年石化在此的塑像。
这是凝辉第一次用自己的神力实现了自己的想法，这种成就感是他从没感受过的。他满心欢喜，消失在菩提林中。
“千舞、千舞。”
凝辉边喊边快步走进自在殿。
千舞听到凝辉的喊声，抬起头看着凝辉不紧不慢得问道：“想到答案了？”
“先不说这个，你跟我来。”
凝辉拉着千舞便往自在殿外走。
千舞被凝辉拖着走，边走边问：“又有何事？”
“你来了就知道了。”
凝辉拉着千舞来到菩提林中。
“千舞，你看。”
千舞看到自己的石像，很是意外，这石像让千舞回想起那不堪回首的岁月。
凝辉看千舞脸色凝重，便问道：“怎么了千舞？这是我用神力做成的，你不替我高兴吗？”
凝辉打断了千舞的回忆，看着眼前这个生龙活虎的凝辉，千舞缓了缓心神道：“做的不错。”
凝辉满脸骄傲道：“是？我也觉得很不错。”
“那你的课题思考得如何了？”
“我找到答案了，”凝辉胸有成竹得答道，“那就是为他们另造一个天宫。”
“造在何处？如何造？多少个殿？这些你可考虑好了？”
凝辉没想到千舞顺着自己的答案又抛出这么多问题，便只好答道：“尚未。”
“那便继续考虑。”
“千舞，造在何处，如何造，我尚能考虑，可多少个殿若是不知道有多少仙要移居天上，可是考虑不好的呀。”
“你说的不错，所以，待你想好造在何处，如何造后，便须去一趟群玉。”
“好，那我想到答案后，便出发去群玉。”
“届时我随你一同去群玉。”千舞道。
凝辉意外道：“你也去？”
千舞斩钉截铁得回答道：“去。”
凝辉虽未道破，可也知道千舞这是不放心才决定陪自己一同去群玉的，便也不多问了。
千舞在菩提树下坐下，对凝辉道：“你先慢慢思考着，我在此休息片刻。”
“这阳光明媚的，你就要睡了吗？”
“凝辉啊，你是睡醒了，可我从昨日起便没睡过，”千舞抬头问凝辉道，“你可知是为何？”
凝辉这才想到千舞是趁着自己睡着的时候去的凡间，忙道：“我错了，是我疏忽了。”
“认错就不必了，你就安安静静得去琢磨你的课题，我也好小憩片刻。”
“好，你快睡，我保证不打扰你。”
凝辉说完纵身一跃坐到了菩提树的树枝上，千舞看了一眼凝辉后，闭上了双目。
凝辉这坐在枝头也不敢乱动，生怕弄出声响吵醒千舞。他此刻心中好后悔方才自己为何要坐到这树枝上，稍不留神就会弄得树叶沙沙作响，还真是给自己找了麻烦。
眼下貌似除了好好琢磨千舞留下的课题，也没有其他事情能做，可这诸仙的住处究竟应该建在何处？凝辉还真是没有头绪。
无论建在何处，都得考虑是否与天宫接壤，以何为隔？可凝辉心中并不想让他们的住处和天宫离得太近，最好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可这又如何实现呢？
凝辉低头看着千舞自言自语道：“你是否早已有了答案呢？”
忽然，凝辉心中灵光一闪，他终于想到了这个问题的答案，他刚想飞身下去与千舞交流，却又放弃，心中暗暗想道：算了，还是等你睡醒了再说。我继续下一个课题。
“下一个课题是什么来着？”凝辉边回忆边模仿千舞的语气，“造在何处？如何造？哦，如何造？如何造呢？”
凝辉开始琢磨起来，他闭上双眼在心中建造起来，从地面到天顶，从远景到近物，凝辉考虑得倒是周详。
只是这用心去造着实费神，凝辉琢磨着琢磨着竟睡着了，一下子在树枝上失去平衡，掉了下去。
凝辉没来得及睁眼，便觉自己掉在一个软软的地方，凝辉睁眼一看竟是千舞的一条尾巴，他顺着千舞的尾巴滑落，并在撞上千舞前被另一条尾巴拦了下来。
正在打坐的千舞侧过头来朝凝辉看了一眼，凝辉略显尴尬，赶忙起身整理衣冠。
“睡得可好？”千舞问道。
凝辉尴尬应道：“我没有睡，我只是闭着眼睛在琢磨你留给我的课题。”
“是吗？琢磨得如何了？”
“差不多了。”
“那造在何处？”
“脚下。”
“脚下？”
“不错，造在我们脚下，凡世之上，天宫之下，以天宫脚下的五彩祥云为顶，再建几重云彩为地。”
凝辉胸有成足得继续描述道：“以天宫正下方为中心，在此建一个宫殿，用于与诸仙集会议事，从这个中心的宫殿出发以相同的距离建一十二个宫殿，这十二个宫殿犹如地球的腰带一般环绕地球上空一周，如何？”
千舞听完后道：“你这想法倒是有点意思，这建在天宫之下也与我不谋而合。”
“这么说，我的答案过关了？”
“不错。”千舞起身道，“走，去群玉。”
凝辉看着千舞道：“这就要去了吗？为何如此匆忙？”
“以往不都是你着急去凡间吗？怎么这次反倒嫌匆忙了？”
“我不是觉得你没有睡醒吗？想着让你今夜好好休息，明日再去。”
“不妨事，去趟凡间耽误不了多少时辰，走。”
千舞说完消失在菩提林中，凝辉赶紧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