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她也在痛苦
我住的楼层有两户，但是我对门的那户我从来没见过有人来过，估计也是买来用来投资的人。我从包里翻出钥匙插进钥匙孔，轻轻扭动，开门走进去之后海伦正坐在餐桌上低着头刷着手机。</p>
看见我海伦说道，“秦愿哥哥，你终于来了，饭菜都快要凉透了。”</p>
“不好意思，路上遇见两个人耽误了一会儿。”我边说边放下包，然后走进卫生间洗手。</p>
我扭头看到卫生间的脸盆里放着我昨晚脱下的沾满血迹的衣服已经很干净，只是还没有晾起来，看来海伦今天已经把我那些衣服洗了，顿时觉得这个妹妹真是比缘缘靠谱太多了。</p>
缘缘简直就是我家里的千金小姐，可是人家海伦也是家里的掌上明珠，但是两者的差距还是蛮大的，这可能归结于她们从小到大不同的教育环境。</p>
记得我第一次见海伦时，当时她们一家四口是我团队里的游客，那时海伦十四岁，她妹妹十二岁，两个小姑娘很瘦个头也远没有现在高，但是两个人都背着很重的旅行包，中途还都没有掉队，她们两个的爸爸妈妈也没有一直刻意照顾，反而说，“小孩子也要自己的事情自己做。”</p>
我擦了擦手走出卫生间来到餐桌旁，拉开椅子坐下说道，“海伦，谢谢你帮我洗衣服，带血迹的衣服不好洗吧。”</p>
她不在意的回我，“不算难事，超市里有卖专门除血迹的东西，秦愿哥哥，我们快吃饭吧。”</p>
“嗯嗯，你也吃，以后再做饭不用等我，给我留着点就好。”</p>
她浅浅一笑，“饭要一起吃才香嘛。”</p>
她这还真是入乡随俗，我们两个边吃边聊，海伦还问道我，“秦愿哥哥，你的头今天是不是很疼。”</p>
“挺疼的，不过忙起来的时候也忘了。”</p>
“这些菜我按照医生说的，一点葱姜蒜都没有放，并且这些都是特别补血，特别利于伤口愈合的食物，你多吃点，吃完就赶紧去睡，好好休息，其它的都不用管。”</p>
我看着这个比我自己还担心自己的非亲妹妹说道，“海伦，我没有那么娇气，小时候我也经常打架的，有一次还把一颗牙打掉了。”</p>
她无惊讶，“能想象的出来，因为你是一个非常正义，路见不平必拔刀相助的一个男人。”</p>
我很有自知之明地说道，“唉，这是我的优点，但更是我的缺点，现在这个社会，还是冷淡一些比较好。”</p>
“不管怎样，反正要保护好自己，自己的安全最重要。秦愿哥哥，你能和我说说你是为了谁才把头弄破的吗？”看来海伦也没能忍住内心的好奇。</p>
而对于海伦我没有什么可隐瞒的，因为她除了认识我在这里不再认识任何人，所以到她这也就截止了，但这件事情就算是我自家妹子我都不会说的，因为缘缘一定转身告诉我爸妈，然后我爸妈肯定得被气死。</p>
海伦期待的眼神等着我说，我没有再隐瞒下去组织了一下语言，“这个伤口其实是我自己砸的，但昨天晚上去的是我前女友的家里，她被她老公家暴了，所以我就不顾一切地赶了过去。”</p>
海伦咬了咬筷子，像是在思虑着什么，“你前女友就是你初恋的家里呗。”</p>
“对，这之前我只交过一个女朋友，就是她。”</p>
“秦愿哥哥，你有她的照片吗？我想看看她长什么样子。”</p>
“没有，分手之后，所有她的照片以及我和她的合照都被我撕碎扔了，唯一侥幸逃过一劫的一张在我公司办公桌上最下面一本书里夹着，等你哪天去了公司我给你看。”</p>
“她一定很漂亮！”</p>
“的确她很漂亮，典型的苏杭女子，充满诗意，温婉细润。”我没有吝啬对程爽的赞美，因为她是惊艳了我整个青春时光的人，我否定她，也就是否定了我的青春。</p>
程爽和可儿是两种美，长相和性格都不是一种类型，我更中意程爽，可能也是因为太熟悉可儿那种长相和性格了，所以……</p>
当然可儿也不是在对的时间出现的人，我都上大一了，她才上高二，别看没差多少，但这就是成年人和未成年人的区别。</p>
“秦愿哥哥，你的初恋叫什么名字？”</p>
“程爽，你在国外看的《赵氏孤儿》里面有一个义士叫程婴，她就是那个程，然后爽字就是那个让人心爽神怡的爽字。”</p>
“我记住了，有机会我一定要见见她，我要看看是怎样一个女人让你伤心欲绝，让你不顾一切。”</p>
对呀，我心里想着什么样的女人值得我这样去做，我一定是疯了，我现在可是有女朋友的人，这么做算是不忠心吧。</p>
可到底怎么样才算忠心呢，难道我彻底断了和程爽的联系就是对可儿的忠心，可我的内心又该怎样去忠守。</p>
我内心充满矛盾，“海伦，你觉得我昨晚应该去吗？”</p>
“秦愿哥哥，我也不知道你该不该去，因为我不了解那边的具体情况，也不了解你们的曾经，但既然你那么肯定执着的去了就一定有她的值得性，所以你不去你一定会后悔死的。”</p>
海伦说的有道理，和我的想法不谋而合，我真不知道该不该去，因为这涉及到别人的家庭，这是人家的私事，我有什么权利参与呢，但是我不去，我真得后悔死。</p>
“海伦，你见证了我人生中最黯淡无光的时刻，那段时间我独自走过所有苦难，我的字典中会把初恋和苦难联系在一起，我现在是该彻彻底底的放下她的，但是我却始终不能做到，这是我的性格缺陷吗？”</p>
海伦看着我，很专注地听我讲着，我讲完她转了转眼珠子，手指轻轻扣动了几下桌面，然后几秒钟之后说道，“秦愿哥哥，在国外的日子里，我知道你很苦，我看在眼里，可是程爽也许并不是施予你痛苦的人，或许你只是看着她结婚生子很快乐，其实她说不定也很苦，苦的也许不比你轻。”</p>
“她也很苦。”之前我只是闭门造车，一个人痛苦再一个人消除痛苦再一个人产生痛苦，从来没有和任何人说过自己的心事，所以就觉得我是天下间最痛苦的，现在听海伦说，我仿佛一下进入到了另一个世界，所有人也和自己一样痛苦，程爽她也很痛苦。</p>
我找不到帮她的原因，找不到那么奋不顾身的原因，也许现在找到了，我之所以一次一次的那么荒唐是因为她也很痛苦。</p>
“海伦，我吃完了。”我抽出放在右手边的纸巾盒的纸巾擦了擦嘴。</p>
“等等，秦愿哥哥，你把这个菠菜吃完，对你伤口有好处。”我又拿起筷子，狠狠夹了两三筷子，大口大口地嚼着，“我吃完了。”</p>
……</p>
这个夜我在漫无边际的胡思乱想中睡着，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见有人叫我爸爸，但我扭头却找不见这个小孩在何处。</p>
早上洗漱完之后我和海伦又一起去了昨天那个早餐店，吃完饭之后我去上班，她去上课。</p>
今天我特意带了一顶黑色的帽子，所以并没有像之前一样乘电梯或进到公司都引起一些人的注意。</p>
上午下午都在忙，但是还没有忙完，所以这个夜又是在九点钟才离开公司，又是最后一个关掉灯才离开的人。</p>
今天我开车回家，回去之后依旧有海伦，她仍然在餐桌等我，我再次告诉她，“不用这么跑，我自己可以照顾自己的。”</p>
她嗯嗯道，也没和我说什么，但我估计明天她还会来，可只要明天她来了，我就严厉地批评她一通。</p>
当我洗漱完刚刚躺在床上可儿就给我发来了视屏邀请，我果断给拒接了，因为我不能给她看到我现在的样子，让她看到这本来是件小事也会被像炸炸药包一样炸成大事。</p>
虽然拒接了她的视屏邀请，但是我及时给她打字道，“我刚刚洗完澡赤身裸体的在被窝里躺着呢，不方便视频通话，咱们打字吧。”</p>
可儿飞快的给我打字道，“嗤，你有什么是我没有见过的，还跟我来这套。”</p>
“女流氓！！！”</p>
“才不怪我流氓，你要是唐僧我就是再流你不是也没用吗？”</p>
“对，都怨我，我应该练就一身坐怀不乱的本领。”</p>
“本来就是，以后我要是怀孕了，身子一年你都不能碰，你在外面要是受到诱惑怎么办，所以我劝你早一点习得坐怀不乱这门武艺。”</p>
“你想的可真远，亲还没订呢，你就想着生孩子了。”</p>
“哈哈哈，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嘛。”</p>
这是个无解的话题，我又突然想起我们回来那天晚上余欢是去可儿家了，不知道她是不是还在，所以我便问道可儿，“可儿，余欢还和你住在一起吗？”</p>
“对呀，她现在就躺在我旁边呢，用不用我给你拍一张她的大长腿照片或者小视屏。”</p>
这个不正经的可儿，她这明显是在考验我呢，我可不能轻易上当，所以我小心说道，“余欢怎么这么不懂事，她不知道你是有对象的人，不知道你需要陪男朋友吗？”</p>
可儿却给我发来一条语音，我点开一听，我靠原来是余欢，她骂道我，“死秦愿，我就赖着可儿了，憋死你，气死你，有能耐你来躺在我的位置。”</p>
我正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可儿又给我发来，“亲爱的，不好意思，欢欢看着咱们两个聊天呢。”</p>
女人真是难以捉摸，和对象聊天这种私密东西也要分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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