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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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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真相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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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暮色阁,于瑾让孙大人先回去。

  经过这惊心动魄的刺激,孙大人健步如飞,感觉给他一双翅膀都能飞起来。

  “阿蛋,那兰姬分明是——”婵夏看没人了,刚想说出她的推断,却被于瑾用手指抵住了唇。

  “饿了么?”

  “不饿!”

  婵夏的肚子咕噜两声,不太配合。

  “先找地方吃饭,边吃边说。”

  让婵夏这个地道的干饭人失去干饭的热情,可见这个案子真的令她感到很愤怒。

  眼看就到宵禁时间了,街上的人已不多。

  京城的宵禁对民不对官,官府直办的酒肆叫官库还在开着,大多都是官场上的来应酬,还有些官府下属的乐户女子在里面陪酒,弹唱作乐。

  丝竹声声伴随着觥筹交错喧闹入耳。

  如于瑾这般纯粹享用美食的,还是独一份。

  店小二看到于瑾的牌子吓得魂都要散了,婵夏顽皮的用手挡住唇,做了个嘘的手势。

  “我们不想张扬,挑个安静的雅间,若有人烦我们,仔细——”婵夏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小二连声说是,领着二人进了里面的雅间。

  此处甚是安静,门一关,外面的嘈杂便隔去一半。

  酒菜很快就上全了,香气蒸腾。

  婵夏接过他递过来的消毒清露仔细净过手,看着一桌好菜竟全无胃口。

  “不是饿了吗?吃啊。”于瑾给她布菜,这一路都听她肚子咕噜了。

  小丫头还在长身体,多吃些...也省的她见到比她大的上手去抓,她嘴上说不在乎,可是看别的姑娘那羡慕嫉妒恨的眼神,还是狠狠的萌到了于瑾。

  “我觉得心里憋得慌。”婵夏想着兰姬的死状,闷闷道。

  “觉得闷就喝些酒,喝过便都忘了。”

  于瑾看上来的是桂花酿,度数不高,这酒有些粘稠,还带着些微甜,给她喝一些也无妨。

  这会天已经有些凉了,喝些酒也能暖暖身子。

  “怎么可能忘得掉啊,那兰姬哪里是自尽,分明是他杀!”

  婵夏抓起酒杯一饮而尽,被烧热的桂花酿入喉,暖了身子暖不了心。

  “即便是贱籍女子,想要自尽也讲究个体面,怎可能衣不蔽体的就寻死?再看她手腕的划痕,一刀致死,连个试切创都没有,不太像自尽,再看她指上的薄茧,兰姬分明是左撇子,怎会用右手拿刀?这分明是他杀后伪装自尽。”

  “除此之外,那衣架上搭的衣服,怎会那么巧,刚好是案发当天穿出去的?她们这等的身价的花娘,每次出局回来,丫鬟都会换上新的衣物,不至于一件衣服穿好几个局吧?”

  “就算是想糊弄我们,也要有些诚意不是?这是羞辱我们的脑力吗?”

  婵夏越说越气,自顾自地抓起酒壶,又给自己斟满一杯,佳酿到了她口中,犹如白水一般。

  “总结的不错。”于瑾给她夹了块肉,以示鼓励。

  “咱们前脚刚到,椅子都没坐热,那棚顶就那么巧的往下滴血,怎会有如此巧的事儿?这分明是引咱们上去!”

  让婵夏心凉的是,她在查案时,暗处也有双眼睛盯着她,甚至猜到她查到了暮色阁,故意弄这么一出给她看。

  这就是告诉她,不要查下去了。

  无非就是李得久和兰姬二人情之所至,忘乎所以,兰姬一口嘬在了李得久的颈动脉窦,致使他意外死亡,现在兰姬也死了,案子自然该结。

  “我除非脑袋进水才会信这个,你怎么不让我当场拆穿她呢?”

  酒后的婵夏眼睛没有平时那么亮,带着点朦朦胧胧的憨态,嘟着嘴埋怨他,眼角眉梢皆是小女儿的姿态。

  “于瑭既想跟咱们玩,那便陪着他玩就是了,他躲在暗处当缩头乌龟,你即便是拆穿那个老鸨,也只能治她一人的罪,不如将计就计,装作结案,私下里继续查。”

  于瑾说出他的打算。

  婵夏为之一振。

  “你是说,整个案件背后的主谋,就是诈死的于瑭?”

  “暮色阁对外说是太傅的,实则阁主就是于瑭,李得久的案子就算于他无关,他也必然是知情的,眼下他诈死脱身,不想让我们死磕暮色阁,不惜推出兰姬当替死鬼,越是这样,这暮色阁就越是可疑。”

  明里不查,暗里查就是了。

  “说的也是,是我太过心急了...只是我心里还有疑虑。”婵夏放下酒杯。

  “兰姬到底是不是跟李得久在一起的那个姑娘呢?”

  人现在已经死了,死无对证。

  只凭忍冬画的那副肖像,很难看出什么。

  “不是同一人。”于瑾回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就算是同一人,活着和死后眼睛也会有区别,人睁着眼和闭着眼,感觉也是不一样的,更何况笔墨丹青绘出来的,总会与真人有差距。”

  “气味。留在大氅上的味道,与死者衣柜里的香气不同。”

  同一个人,不可能出现两种香气。

  华娘们会选择固定的熏香,作为自己的“招牌”,所谓闻香识美人,就是这个道理。

  婵夏想起来了,她在查案时,于瑾翻了死者的衣柜,又查看了衣架上的大氅,这个细节她竟然忽略了。

  “所以,女杀手穿着大氅,谋害了李得久,又把衣服挂到死者的衣架上,将死者残忍致死,伪装成自尽?”

  “正是。”

  婵夏心里堵得慌。

  “如果不是我执意要查,她就不会被人灭口?”

  婵夏眼里泾渭分明,黑就是黑,白就是白。

  可从太傅孕母案往后,黑与白,真相与假象,渐渐的有些模糊了。

  人们想要的真相,只是他们希望看到的那个结果,案情的真相根本无人在意。

  她这样执着的查下去,到底是对,还是错?

  “你在钻牛角尖。”于瑾握着她的手,阻止她继续喝下去。

  “追求真相总是要付出超乎寻常的代价,若我们都无法坚持初心,又有谁去还逝者公道?人之恶,不会因为你的放弃而减少,却会因为你的坚持而停歇。”

  于瑾想跟她讲讲,什么是使命的呼换。

  一抬眼,对上婵夏迷茫的视线,于瑾一惊。

  仅一壶度数不高的桂花酒,不至于让她醉成这样。

  “阿蛋,你说什么我听不太清,我觉得有些热...”婵夏眯着眼,开始扯着身上的衣服。

  于瑾按着她的手腕,脉搏紊乱。

  这是...?!

  于瑾蓦然惊醒,大意了。

  暮色阁的熏香,女子单独闻了并不会怎样,但饮酒后,就会激发出药效。

  那香研发出来便是让楼里的女子出局时让人尽兴。

  却不成想,婵夏误打误撞,中了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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