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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鲛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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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章 滂沱大雨赴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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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若曦的神情是隐忍的,他并未说话,而是转过头背对着莫惜桐停在了原地,此时此刻的他唯有用沉默才能解释一切。

  “何时识破我身份的?”

  低沉的声音在黑夜中暗藏杀机。

  莫惜桐依旧还是丛容地站在原地,眼神之中只有识穿看破的平静,久久才道:“要想知道并不难,只需要去调查一番便能发现端倪,即便在姜国这等消息都被封锁地死死的,可国主您可知您唯一的软肋便是长公主殿下,试问除了前驸马,又会有谁如此心急且迫不及待地要找到长公主陵墓的位置?”

  果然,莫惜桐始终在盯着他。

  八年前他就已经猜到了,在齐朝皇宫之中一个小小少年怎么会有如此心思去利用覃珂找到长公主陵墓的准确位置,当他踏进那片迷障的时候,莫惜桐便已经知道得清清楚楚。

  “看样子,国师已经将一切都把握在自己手中了。”

  姜若曦冷笑,却不知此刻该以什么身份去面对莫惜桐,随后他又道:“国师大人也是机关算尽,竟然将陵墓的位置与皇宫重合设置在迷障之中,着实让我好找。”

  “逝者已矣,还望国主节哀顺变。”

  莫惜桐一句话堵住了姜若曦想说的所有话,可唯有心头的痛楚始终在回荡着,节哀顺变,这话应当是姜若曦送给他的。

  终于,他还是转过了身来,望着莫惜桐道:“国师大人,这些年以来,我以为你们放弃了,可没想到有些事情却越发让你们红眼,我以为只要时间过去,渐渐的谁都会想明白,但你们还真是够执着……”

  “那么国主自己呢,我们所做的不就是当初您所希望的吗,怎么如今倒是来责怪我了,费心费力所做这一切还不是皆如大家所愿?”

  莫惜桐微微一笑,对于姜若曦所说的尽数否认,而当他说完这些话,姜若曦的脸色也变得苍白起来。

  的的确确,他是没有资格去指责这一切的。

  “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你若非要将过去的事情与现在混为一谈,那么我也无话可说,可到底,人死不能复生,那是在逆天改命……”

  姜若曦闭上双眸,脑海中早已浮现出往日亓娇的笑颜,但那毕竟已经成为了过往,他猛地清醒过来,淡淡道:“若是逆天改命要牺牲这么多,拿无辜之人的性命去抵换,真的值得吗?”

  她也决计不会开心的,不是吗?

  这么多年以来,他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当初的决定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直到八年前在齐朝遇到了覃珂,他才恍然发现,生命的意义并非重来而是向前看,沧海桑田,没有人可以将一切重新再来一遍……

  若是硬要逆天改命,必定会付出代价。

  莫惜桐依旧还是平静的,他望着姜若曦,笑道:“国主若是真的那么悲天悯人,那便多多为人祈祷便是,您要清楚,如今齐朝的长公主,与您没有任何干系,怎么做,做什么也是齐朝的事情,您作为姜国国主在这片土地上指点江山,恐怕不合适?”

  说到底,莫惜桐的意思便是亓哲的意思了。

  姜若曦收敛起脸上的神情,淡淡道:“不论你们如何,我只要一人一世平安喜乐。”

  语罢,他不再与莫惜桐多说什么,话不投机自然是无法继续沟通下去的。

  城楼上的夜色那么凉,就如姜若曦的心情一般,凉透了,也受够了。

  ……

  翌日,午后。

  早上还是艳阳天,一过了午后便开始下雨,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故意为之,覃珂坐在窗前望着下雨天,猛地想起亓元春来的信件,心想着若是今日下雨,他便不至于去了,如此也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听着雨声,覃珂小憩了一会儿,但外头的雨下得越来越大……

  临近傍晚的时候,覃珂终于还是忍不住了,亓元春一向都是个死脑筋,为了亓萱的事情更是尽心尽力,说到底他也只有这一个妹妹而已,又怎么忍心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妹妹就这么远嫁姜国。

  若是等不到覃珂,就怕他会一直等下去。

  望着窗外的大雨,覃珂吩咐道:“长生,给我准备伞,我要出去一趟。”

  长生闻声而来,见覃珂一副要出去的样子,便劝阻道:“主子,您看外头雨这么大,就算有伞也要淋湿鞋袜的,您新伤初愈,若是受了凉可怎么好,还是不要出去了,您不是说了嘛,不管太子殿下的……”

  长生是料到了覃珂会心软,便故意如是说道,为的也不过是覃珂能够放弃去见亓元春的年头。

  可谁知,覃珂也是个认死理的人,若是说因为她的缘故,亓元春被雨淋湿,受了寒气,她心里也不好过,谁让她还编出了一个弥天大谎去欺骗亓元春呢,好歹也是一块儿长大的人,她没办法做到完全置之不理。

  “少废话,让你去就去,快一点儿,你要是不想雨下得更大,就按照我说的去做。”

  覃珂没好气地对长生说道,语罢,又看向了外头,看起来这雨一时半会儿也是停不下来的。

  不久,在长生担忧的目光注视之下,覃珂还是离开了风华殿,前去赴约。

  说到底她还是心软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欠了亓元春的,竟然一次又一次为这个家伙出卖底线。

  走了许久,皇宫之中也没看到一个侍卫,越是靠近别院方向,便越是安静,莫不是下大雨了,大家都去躲雨了不成?

  心下疑惑之时,覃珂便远远地看见了别院露出来的建筑,随后往前小跑了一阵,鞋袜果真都湿了,不过好在终于到了。

  此时,天已经全黑,不知怎么的,覃珂觉得心里略有几分忐忑,朝着身边望了几眼,也并未有一个人出现。

  她心想,难不成亓元春是在与自己开玩笑?

  应当不会,可若是他不在,那她岂不是白来了一趟,覃珂四下张望着,随后长舒了一口气,若不在也就算了,起码她也不算不曾赴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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