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追究旧事终有迹
越是深想，便越发觉得当初的那些事情似乎都是有联系的……
覃勉第一次带着覃珂去皇宫的时候，那日是长公主冥诞，原本好端端的，又怎么会这么巧合，偏偏覃珂便离开了蜀景园，还这么巧合地冲撞了太子，而后又在祭祀仪式上惹出了这么大的岔子……
最后更是让亓哲察觉到了覃珂的存在，这一切很难说就完全是巧合。
怎么看都显示有人在安排，而身边总归也得有一个穿针引线的，这才能让事情顺利办成，而秦箬大约就是那个人。
想到这里，覃勉陷入了沉默当中。
“兄长，你怎么了，是想到了什么吗？”
覃珂迫不及待追问道，然而覃勉却并未多说什么，摇头回应道：“没什么，只是在想你说的话罢了，秦箬的事情我心里有数了，不过我这里，暂且也没什么好说的。”
“此事，也只是我心中对秦箬的怀疑罢了，兄长，我怀疑她是北辰殿派来的人，虽说不能百分之百确定，但她与北辰殿必然是有瓜葛的，这毋庸置疑……”
她所说的这些话始终堵在心口，说出口后，又觉得心里怅然若失，秦箬一直跟在她的身边，她们之间的情谊非比寻常，可如今却让秦箬的身份成谜，就连她为何会出现在她身旁似乎也变成了另有目的，这对于覃珂而言，是一种不小的伤害。
“北辰殿……”
覃勉意味深长的目光让覃珂心里发毛，从他的语气之中丝毫没有听出惊讶的感觉来，似乎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兄长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吗？”
“无妨，只是阿珂，我还来不及问你，你与北辰殿的关系也很近吗？”
说起这些来，覃珂不禁心虚，与北辰殿之间谈不上亲近，但也不差，这些年以来若非北辰殿一直照料着她，恐怕她也挨不过这漫长寂寥的八年时光。
但莫惜桐的为人古怪，她始终不敢彻底相信莫惜桐，况且秦箬若是真的是他派来的，自然在风华殿之中点燃迷香的命令也是他下的，覃珂终日梦魇缠身与他脱不了干系，那么他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想到这一层，覃珂摇头，“也不算亲近，只不过受过一些恩惠罢了。”
“也是，他们怎么可能对你不管不顾……”
覃勉喃喃道，说话的声音很低，压根听不清楚，而后他又提起音量，对覃珂说道：“莫要想太多，有些事情或许也并非你想象的那么糟糕。”
“也是……”
她但愿一切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玄乎，毕竟谁也不希望自己的人生就像是旁人手中的棋局，想怎么样折腾就怎么样折腾……
外头的风吹了起来，差一点便吹开了紧闭着的门。
“又起风了。”
覃勉低沉的语气让人有几分遐想，但随后，他便打断了覃珂的思绪，又继续说道：“今日从皇宫之中而来，应当也累了，先歇下再说，来日方长，我们可以慢慢聊。”
“兄长……”
“明日我会在城中施粥，不如跟我一块儿，也当是做个善事了。”
覃勉笑了笑，温和的面容顿时让覃珂忘记了方才的一切疑惑与烦恼，不过她很好奇，好端端的，覃勉怎么要在城中施粥。
“明日是什么日子吗？”
“明日是腊八节，阿珂忘记了吗，城中总归有一些人是喝不到腊八粥的，能帮他们一些则是一些，如此就当是给自己积善行德了。”
覃勉说这话的时候，心里却尽是亓娇的面容，这么多年以来，他尽自己所能在做善事，为的也不过就是给自己所犯下的错做一些弥补罢了，可长年累月，手上沾染的鲜血却并没有减少分毫。
提起腊八节，覃珂心中即期待又惆怅，阔别多年第一次与覃勉过一个节日，心里头很高兴，但想起自己过去八年在皇宫之中度过，这一年来好容易与姜若曦相识，或许他们还来不及一块儿过一个节日……
这样的想法十分危险……
覃珂强行打起精神来，让自己胡思乱想，尤其是不该去想姜若曦。
……
翌日一早，覃勉便遣人来寻了覃珂，而覃珂也早早地梳洗好，只为等着与他一同去府外施粥。
外头的马车早已备好，只等着两人一同出发。
施粥的地点在城郊一处破庙外头不远，所说已经到了城郊，但禹州城的人不少，此处依旧还是有许多人在路上行走。
而这里与禹州城最繁华的地方不同，行走的路人身上穿着的都是粗布麻衣，甚至还有打着补丁的，衣衫褴褛的也是比比皆是。
这里机会没有什么特别的商铺，到处都是晾挂着的旧衣服，还有一些拿着农作物的老人家。
很显然这一片区域所住着的都是穷苦百姓。
禹州城也一直流传着一句话，穷苦人家是不配去最繁华的街道，而能在繁华街道所看到的最为邋遢的，也只能是乞丐，这些百姓一般是不会去到那样繁华的地方，一来他们怕被人瞧不起，二来即便是去了又能怎么样，他们根本买不起东西……
覃勉早已连夜让人在这里放了米，临时的粥棚也早就已经搭好了，生火加水便能熬成一锅好粥，待两人到这里的时候，粥已经差不多可以出锅了。
而在粥棚前头早已有长长的队伍在等着，寒冬腊月的，这里的人穿得并不算多，身上也没有一件像样的厚衣服，每一个人都冻得脸颊通红。
覃珂瞧着这条长队伍，心中百感交集。
“兄长，不知可否在粥棚旁边再生一堆火，这天太冷了，我怕他们等在这里受不了。”
听完这话，覃勉便直接吩咐下人去照做，随后又问道：“施粥人手不够，一块儿去给他们盛粥，这样会快一些，他们也不必等在寒风当中了。”
“走。”
覃珂已然准备好撸起袖子照做，尤其是看着这些瘦削衣衫褴褛的人，老的少的，一个个眼神之中都充满了对热气腾腾的腊八粥的渴望。
“真不知道他们饿了多久了，这个季节，一定又冷又饿……”
语罢，覃珂已经上前去，不一会儿功夫，便已经盛了几碗赠予了排着队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