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尘往事

  当中央区的尘土慢慢落下，一副惨不忍睹的画面呈现在眼前。

  此刻，礼仪台已经面目全非，汉白玉石柱全部倒塌，砸成了碎片，那中间的广场也深深下陷，裂成几大块，裂痕像蜘蛛网一样交错开来。

  孔颜悬浮在空中，望着被夷为平地的礼仪台，目光竟有些呆滞。

  “就…这么结束了？”她喃喃自语着，眼前根本看不到墨羽一的身体，莫不是刚才的攻击将他打得灰飞烟灭了？

  忽然间，礼仪台的广场颤抖了一下，那几十块的大石头居然慢慢浮起来，悬在半空之中。

  孔颜微微一怔，望着四处游走的石头，身体周围缠绕着白绫来保护自己。

  石头慢慢飞着，遍布在她的周围。

  “这是…”忽然间，那些个石块朝着中间聚拢，猛地砸向她。

  孔颜轻轻踏在一块石头上，然后向空中跳去，那些个石头也跟着她，往上飞去。

  她转身停下，身边的两个骷髅头一样的银色气流快速舞动着，绕着她的身体，从上而下高速旋转，形成一道屏障。

  那些石块一拥而上，撞在屏障上，竟然全部被反弹开来，砸在地面。

  顿时，又有些尘土扬起来，将原本归于平静的广场再度变得吵闹。

  忽然间，眼前一只墨色的老鹰扑来。它张开翅膀，伸出尖锐的利爪，抓在那屏障上，然后飞走，蓄力，再次撞击在屏障上。

  “嘶咧”非常细小的声音传来，孔颜定睛一看，自己的防护罩居然被打破了一个小裂缝。

  “有点意思。”她嘴角轻轻扬起，将防护罩收回，那银色的骷髅头退在身后，她向前走了一步，目光紧盯住那不断靠近的老鹰。

  墨色老鹰的速度极快，它嘴巴张开，发出鹰鸣，甚是威武。那利爪指向孔颜，爪子上竟然有些许亮光。

  孔颜不慌不忙，脚轻轻抬起，向前走了一步，然后找准时间，左手向前一挥，瞬间那白色的绫段飞出，紧紧缠住老鹰的脖子，使其动弹不得。

  那老鹰之前还神气，但一下子脖子被扼住，就有些虚弱起来。它嘴巴张大，发出十分沙哑的声音，翅膀胡乱扑腾，身体扭动，爪子在空中疯狂划动，试图摆脱白绫，但无济于事。

  白绫缠得愈紧，那老鹰抖动了一下，瞬间萎靡，头慢慢垂下，眼神十分空洞，然后，那墨色的轮廓开始变得模糊起来，就在孔颜面前化作一滩墨水，洒落下去。

  “墨水？”孔颜望着地面上一滩黑色的液体，眉头紧皱着。

  “孔颜大人真是够心狠的，连老鹰都能勒死。”在众多的石块中，墨羽一慢慢地走出来，身上沾满了尘土，脸颊两侧和头发上也沾着不少白色的石灰粉末。

  他一屁股坐在石块上，望着地面的一滩水，又看着那停留在空中的白色绫段，上面还残留着些许墨汁，慢悠悠地呼出口气。

  “你居然还活着？”孔颜的表情依旧是那样冷漠，只是看着墨羽一出来的那一刻，眉毛稍稍上扬了一下，看上去十分愉悦。

  墨羽一掸去手上的灰，然后站起来，从身后拿出一支毛笔，说道：“孔颜，我可不是那么容易被打败的人，这一仗我不能输！”

  “一直以来都是我在进攻，你几乎就没有反抗的能力，怎么还敢说输赢呢？”

  墨羽一笑了一声，说道：“至少刚才那招我算是摸索清楚了，还有白绫的秘密，我也知道了。”

  孔颜的脸色有些阴沉，她说道：“那又如何，你还可以坚持多久？”

  “我会坚持到把你的所有招式都看清楚的，你不是说刚才都是你在进攻吗，现在轮到我了！”墨羽一吐出口血沫，将嘴角的血擦去，然后将笔抬到面前。

  “我知道，作为摄魂家的长老，如果一直想活下去，就必须采取些手段，一方面延长寿命，一方面提升实力。”他的右手握住笔杆，在空中写下一个“木”字，只是那最后一笔成为短短的一点，“比如说，吞噬异兽。”

  孔颜的脸沉默了，眉毛抖动了一下。

  墨羽一继续说着，手里的动作依旧没有停下。

  “如果成功，则顺利延长寿命；如果失败…”毛笔在“木”的旁边写好了一个“目”字，组合在一起成为“相”。

  “失败了，自己与异兽的力量就会被封印，就像你，从孔颜变成墨名一样，对……”

  孔颜的嘴紧紧闭合，看上去有点生气，右手握拳，身后的骷髅头朝着墨羽一大吼了一声。

  “我会坚持到你使用体内的那个怪物为止，孔颜！”墨羽一停笔，第二字写完，赫然是一个“柳”字。

  “相柳”组合在一起，倒映在孔颜的眼中，使得她面无血色的脸颊上出现了些许红润。

  孔颜的身体轻轻抖颤，那白绫躁动不安，在她周围胡乱地摆动，两个骷髅头也是如此。

  墨羽一咬破手指，鲜血流出，他各将一滴血滴到字上，瞬间，那悬空的黑字发出耀眼光芒，字型模糊起来，然后一笔一划拆开，混在一起，变成一滩墨水，飞到空中。

  孔颜望着那不断扩大的液体，谨慎地后退了一步，那墨水不断地膨胀，外形变得十分巨大，骇人。

  在这混沌中，九双锋利的眼眸突然出现，死死地盯住她。

  从浑浊之物中再度射出一道光芒，旋即，那巨大的墨色身体出现在孔颜面前：九个蛇头，九个细长的脖子，身躯如同蟒蛇一般庞大，盘旋在空中。蛇头相继吐出蛇信，恶狠狠地盯向孔颜。

  再看向对方，此时此刻，孔颜呆呆地望向相柳，眼眸里突然涌起一阵怒火，她双手张开，各自凝聚着耀眼的光波，不断地膨胀开来。

  墨羽一一惊，之前使用的时候，她只是单手聚气，现在两只手同时汇聚，看样子她对相柳颇有怨恨。

  相柳吐着蛇信，嘶吼了一声，然后张牙舞爪地扑向孔颜。那些蛇头十分灵活，各自配合着发起进攻。

  孔颜在细长的蛇脖子中灵活躲藏，双手上的光波愈加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