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佛鬼
地狱着了火，炽烈至极。
那么痛的世界，若在下一秒被莫名的火焰占据。
来自于灵魂欢愉的刺激，竟是冲淡了痛苦。
唐酒无声哭泣，容晔下手却越来越狠。
他要她跪着，却用力揽着她的肩头，用力下压着她的背。
仿佛逼她迎合自己，但容晔脸色却惨白。
致命的痛苦和入骨的缠绵，冰与火，激烈而惨痛。
唐酒得多痛，才能再失去意识下都重新痛醒。
嘶喊声，隔着一道厚重的门，都让人觉得入耳心惊。
邱程摇摇欲坠，只能扶住墙撑住自己。
他没想到，容晔竟然会下的去手！
霍野听着里面的尖叫，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脸也有些难看。
他被吓到了。
他很难想象，一个从毒岛活下来，从生死场活下来的人，竟然还会痛成这样。
秦然颤抖着手，给自己点了一根烟。
霍野也点了根，他用力抽了两口，哑声说：“他竟然亲自下手，他会不会先把自己逼疯。”
喜爱的人这么痛苦，还是因为自己，他一定……
秦然揉揉眉心，“他已经疯了。”
如果没疯，为什么不发火不愤怒！
这过分的理智，不就是疯了？
这场折磨持续了两个多小时，而唐酒早就连声音都发不出了。
白皈被扔在地上，因为失血，意识不清了。
但耳旁却全都回荡着唐酒痛彻心扉的嘶喊。
他勾唇，病态的低喃，“好动听的声音……”
意志越是强大，摧毁那一刻就越是美妙。
唐酒再强大也终究是个人，终究会有弱点。
只要捏住，就能掌控……
从身体到思想再到灵魂，都会被束缚成囚牢。
那一刻，她才是真正的唐酒。
在地狱里绽放，在绝望里凋零，和痛苦永生相伴。
霍野余光竟然看见他再笑，上去就是一拳，“你他妈是有病吧操！”
秦然拽住他，“别真打死了他。”
白家表面上没什么，但能在风起云涌的云海上流世界存活而百年不倒，又何尝不是有底蕴在？
霍野烦的就是这点，“他该庆幸，他姓白！”
操！
他觉得无比烦躁。
他觉得自己快窒息了，干脆就走出去，蹲在楼梯口抽烟。
秦然扫了眼面露疯狂白皈，缓缓蹲在了他面前，“原来你离开的这些年，都跟着柳如是。”
白皈褪去血色的脸苍白至极，再加上病态执着的目光，完全没了原本温润的模样，像是个疯子。
他舔舔干涩的唇，满目不加掩饰的戾气，“我做什么，似乎都和你们没有关系。”
秦非看着他不能动弹的手脚，淡漠道：“你还和小时候一样，是个披着人皮，却畜生不如的东西。”
十岁那年，秦然第一次见到白皈。
是他的生日家宴。
当时邀请的人不多，都是顶级豪门和交好的名门望族，各个家世卓然。
他精致的像个洋娃娃，扎着马尾，如果不是一身少年唐装，恐怕所有人都以为是位教养极佳的名门大小姐。
他就站在人群里，面对圆滑世故甚至别有用心的大人，平静、温和，能轻松应对所有人的为难和奉承。
只一次而已，他就赢得了所有人的喜爱，成为了大人们嘴里的温润如玉白小公子。
可是，谁能想到。
对谁都温柔，对谁都善良的白小公子，转眼会蹲在角落，拿一尺长的钢棍，用力刺穿了一对猫幼崽的肚子。
在它们的尖哀嚎里，挑出它们的内脏。
还会笑的格外诡异，像是个鬼怪。
当初的秦然还没经历太过变故，是个被宠坏的少年，直接就被吓到吐了。
一连数月，他都在做噩梦。
等听到他决定出家的消息，他觉得讽刺至极。
如今，白皈成了很多人所谓的佛理上师，引导他们一心向佛向善，而他自己却是脚踩鲜血的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