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族长中毒
“族长爷爷！毕竟养在身边整整九年，就算不是亲生的，也胜似亲生。大牛被他亲哥哥带走，当时连我也没在场，更别提回来道个别啥的。这事，我还真开不了口。”
囡囡听得认真，忽然仰着小脸问：“哥哥呢？哥哥去哪了？”
呃……
楚颜面色一僵，只顾说话竟忘了，避着点这小可爱。
“你哥哥他、他、他……囡囡，他遇到了一位很厉害的师傅，跟着师傅上山学艺去了。要好久好久才能回来，以后也会变成很厉害很厉害的高手，像他的师傅一样厉害。那你哥哥就能保护囡囡，不让坏人欺负你。”
“上、山、学、艺。”
四岁娃对这个词汇的理解，可能还有点难度。不过楚颜想要表达的意思，囡囡大约是听懂了，乖巧地点了点头。
楚颜这话倒也并非信口胡邹。
不用想也知道，大牛成了玄武国皇子，身份今非昔比，又跟着他亲哥哥学剑法，以后变成很厉害的高手像萧奕那般，基本已毋庸置疑。保护囡囡不被人欺负，那更不在话下。
至于“上山学艺”，也不过是楚颜拿来哄小可爱的借口罢了。
难不成让楚颜跟一个四岁娃解释，小可爱的哥哥如今成了“敌国皇子”吗？这个问题，等囡囡长大了她自然会懂的。
“咳……咳咳……”族长忽然咳得有点厉害，楚颜听在耳中，惊讶问道：“族长爷爷是不是生病了？您不是懂医术吗？什么病？有没有吃药？”
“无碍，无碍，咳咳……”
“都咳成这样了，怎么能无碍？铁柱叔怎么也不在家里照顾您呢？”
楚颜忙帮着拍背，追问半天也是徒劳无功，族长只一个劲儿说不要紧。很明显，族长有意对她隐瞒病情。
药草她能认得，可是把脉这事真没学过。
也不知族长得了什么病，看起来挺严重的样子。楚颜也没心思再问大牛这事，只顾着照顾族长，又是烧水，又是熬粥，屋里屋外忙得团团转。
等族长喝了粥，又睡下，楚颜帮忙盖好毯子，才拉着囡囡离开。
“囡囡，铁柱叔在哪？”
“在山下。”
“族长爷爷生病这事，村里就没人告诉铁柱叔吗？”
囡囡摇了摇头。
楚颜觉得这事有些蹊跷，按理族长生病这么大的事，村民们早该去山下通知铁柱叔。
看样子，铁柱叔估计还被蒙在鼓里，压根不知情。
族长究竟得的什么病？她离开才半年，怎么刚回来就看到族长这般虚弱满脸病容，一副随／时要咽气的模样？
这半年，莫非李家村发生了什么事她不知情？否则族长怎会病得如此重？
楚颜忽然想起，昨儿刚回村时，族长爷爷那句话……本来还担心这把老骨头，撑不到你回来呢……
莫非族长早就知晓自己命不久矣？为什么连自己亲儿子也瞒着？难怪昨夜百家宴没看到铁柱叔。
古代是极其看重孝道。
楚颜心知，若村民下山去通知，铁柱叔肯定会接族长下山去养病，断断不可能放任不管。
不行！她要去弄清楚这件事！
楚颜原本正朝李家走去，忽然又转了方向，直奔村中除族长外、最／年长的李三爷家。
“三爷！三爷！”
“楚丫头？你咋这么早来了？”李三爷闻声而出，“来来来，快进屋。”
“三爷！族长爷爷生病了，这事您老知道吗？”楚颜直接开门见山。
李三爷沉默了下，才点了头，却道：“不是生病，是……中毒？”
“什么？”
楚颜惊呼出声，难以置信道：“族长爷爷懂医术，怎么可能中毒？”
李三爷坐在凳子上，嗒嗒抽着旱烟，好半天才开口。
“楚丫头，还记得去年你和大牛救过一个少年这事吗？”
楚颜忙点头，道：“记得。他是玄武国六皇子萧奕，也是大牛的亲哥哥。”
“啥？”
李三爷也吃了一惊，神情变了又变，恍然大悟般嘴里直嘟囔：“难怪！难怪！”
“到底怎么回事？三爷，快告诉我呀！”楚颜急得不行。
李三爷这才解释：“那少年，哦，就是你说的大牛亲哥。他那会中了毒，这事你知道？本来族长带这人回村就是个麻烦，招来官兵一次次搜村不说，还冒险把他藏在家里地窖中，帮这人压制体内的毒。”
“楚丫头！秀才去年进京之前，族长担心你们的安危，生怕京城那是非之地，鱼龙混杂，你和大牛万一惹了什么事没个帮手，族长他就……”
李三爷说到此处，声音有些哽咽，竟说不下去了。
楚颜面色大变，心里已猜到了几分。
囡囡不明所以，见两个人都不说话，脸色也不太好看，便瞧瞧伸出手扯了扯楚颜的衣袖。
楚颜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对她说：“囡囡，你先回家看看你娘醒了没有？我和三爷说说话，一会就回去。”
“好。”囡囡站起来跑了。
楚颜站起身目送，其实只是想掩饰内心汹涌而来的复杂情绪。
转回身时，面色又凝重起来，终于说出了心底的猜测。
“族长把萧奕身上的毒，转到了自己身上，我猜的对吗？三爷。”
李三爷诧异望来，好一会才点头，又嗒嗒抽起了旱烟。
“这事，族长原本瞒着所有人，悄悄就给办了。可他身体里的毒却瞒不住！村里人明眼人都看出了端倪，族长这才说出了实情。铁柱那傻孩子，至今还被蒙在鼓里。族长再三叮嘱大家伙儿，不让告诉他实情。”
原来……竟是如此……
楚颜一下子眼圈红了起来，眼泪就这么毫／无征兆地掉下来，啪嗒啪嗒，重重砸在她心上。
族长为了保护她和大牛，竟不惜拿自己的性命冒险……
这样一份沉甸甸的恩情，让她如何偿还？
李三爷见她落泪，忙劝：“楚丫头，你也太自责。族长既然这么做了，自有他的道理。起初我也不理解，今儿才算想明白。
你发现新矿，可说是对咱们整个李家村有莫大的恩情，族长想保护你，也在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