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好算计
“呦！生气了？这都过去整整五年了，你还记仇呢？好好，是我不对！”
萧奕自觉理亏，不无讨好道：“当年若不是我带走了七弟，也不会害得你们这对小鸳鸯，分隔两地，受尽了相思之苦。”
楚颜面上一热：“道歉就认真道歉！瞎说什么？”
萧越没开口，只是眼神灼灼盯着她看，仿佛怎么也看不够似的。
分隔两地……
受尽相思之苦……
哥哥这话说得深得他心啊！还是一母同胞的兄长，更明白他的心思。偏偏她，看似聪明伶俐，却总把他当成小孩子，一直不肯正视他的心意。
萧奕郑重其事对楚颜行了一礼：“我道歉！当年之事全是我的错！丫头，你就看在我母后早年亡故的份上，原谅我好吗？”
楚颜咬着唇没开口，萧奕的所作所为，她是真的记恨了整整五年，让她如何原谅？
“媳妇儿……”
萧越轻声细语唤她，她内心的痛苦与挣扎，他感同身受。五年前，他也是如此痛苦矛盾，才会给亲哥哥下药也要离开这里回到李家村，回到她身边。
“燕王殿下可还记得李家村族长李泰？”
“当年你身中奇毒，原本无药可救，燕王殿下为何时至今日还能活蹦乱跳？”
“燕王殿下可知，老族长日日承受这奇毒的折磨，整整煎熬了半年之久？”
楚颜美眸含泪，语气却异常平静。
“说原谅很容易，这五年里，燕王殿下可曾想过，年过七旬的老者，代替你究竟承受了多少痛苦折磨？你的良心能安吗？”
“你难道不该去族长的坟前，答谢救命之恩，祈求他老人家的原谅吗？我有什么资格原谅燕王殿下你呢？”
音落，满殿静寂。
她的声音很轻很，却句句控诉；她的语气平静，却句句诛心。
这番话之下，两兄弟好半晌缄默不语。
萧奕抓起桌上的银酒壶，斟满三杯酒，冲着正门外的天空，洒酒祭拜。
“李族长！萧奕感谢您的救命之恩！感谢您替萧奕默默承受的一切！”
“流水夕阳千古恨，春风落日万人思。李族长！愿您老早登极乐！”
“萧奕愧对于您，不敢祈求您的原谅。如果有下辈子，愿您投身富贵人家，享尽人间繁华。”
因两国礼节不同，萧奕却也三跪九叩，恭恭敬敬磕了九个头以示诚心诚意。
萧越的心情，自也万分沉重。
今非昔比，他早已不是李家村那个懵懂无知的山里娃，而是玄武国当朝太子，李族长的舍身相护之情，他感恩在心！可这恩情，远非磕几个头就能偿还。
他低垂着眼睑，修长手指把玩着酒盏。
“他日若君临天下，我定重建李家祠堂，为族长树碑立传，令天下人传颂，扬美名，流传千古。”
楚颜满目震惊：“你真想争霸天下？”
五年时间竟让一个山里娃，滋养出如此雄心壮志吗？她一时五味参杂，分不清自己是喜，是忧。
“吓着你了？”萧越勾唇轻笑，收敛了满身王霸之气，又恢复之前的懒散模样，“坐上太子之位，这天下，便由不得我不争。”
这话说得轻巧随意，却隐含了多少阴谋算计和九死一生的凶险？
楚颜一双美眸，从震惊变成了，深深的担忧。她刚打算相劝几句时，有名狼卫忽然闯入殿内。
“回禀主子，晋王声称军务繁忙，无暇前来相见。”
“嗯。”萧越冲楚颜眨眼：“媳妇儿可想好说辞了吗？正主不肯来，只好我们亲自去。”
楚颜警告：“你别乱来。”
萧奕凑热闹问了句：“何事？”
萧越对那名狼卫吩咐了几句，狼卫躬身退下后，三人便围桌用饭。
“白日里听媳妇儿夸口，说什么学苑学子个个是神兵。今夜便让你见识见识，我训练的一支神兵。”
“你说的是狼卫？”
“不！”
楚颜见识过狼卫的训练有素，再追问时，萧越只神秘一笑，并不作答。
她乔装打扮进郡府，本就是为见晋王而来，萧越说今晚能见到，可是用了晚饭后他们三人就坐在房内喝茶，直等到月上中天。
狼卫捧来三件黑色斗篷。
萧越利落地抖开一件，披在楚颜身上，修长的手指勾住细带，打了个结，动作那叫一个温柔体贴。
这是要去见晋王了！楚颜心知肚明。
萧越自己穿上一件，另一件随手抛给了萧奕，三人这才踏着月色出了门。
前面有狼卫带路，七绕八绕的，楚颜也不熟悉西安郡的地形，目的地肯定是晋王所在之地。
城内守卫森严，时不时有玄武铁骑经过。
萧家两兄弟巧妙地避开了沿路的守卫，一路出城，停在一座偏僻的庭院门前。
萧奕一提气，率先便越墙而入。
萧越搂着楚颜的细腰，跃上墙头，却未跳下，反而带她上了屋顶偷窥。
萧越的手下，早已将整个庭院围住。
原本守卫在院内院外的晋王手下，全部悄无声息被当场诛杀，房中的一男一女却半点也不知情。
入目所见，是满院子横七竖八的尸体。
瓦片被揭开两片。
下方正对着一张床榻，四周飘着纱幔，依稀可见一男一女的身影，正在……这场景真是香艳火辣！
楚颜急忙收回视线，握拳狠狠捶了萧越一下。
魂淡！
萧越却看得津津有味，还竖起手指放在唇边，冲她示意噤声，免得打扰了下面那一对的好事。
又朝下面指了指，嘴唇无声说了两个字：
晋王。
楚颜错愕，没想到晋王萧恪竟然在此。晋王这个笑面虎！果然好色！
下面这对分明才刚刚开始，萧越显然早就知情，才特意挑选这个点来此偷窥，哦不，来抓个现行！
当真是好算计！
楚颜看向萧越的目光极为复杂，不知该骂他，还是应该感到欣慰。
下方的战况，十分激烈。
一声又一声传入耳中，楚颜羞得满脸通红，索性捂住双耳，权当自己听不见。
足足过了两刻钟，下方才渐渐消停。
萧奕突然破门而入，听了半天墙角的萧越，这才搂着楚颜一跃而下。
房中传出萧奕一惊一乍的声音。
“呀！二哥怎会在此？你们……丽妃，你对得起我父皇吗？父皇对你盛宠不衰，你怎么能乔装来雍州，和我二哥偷情？我要去向父皇揭发你们的奸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