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死不见尸
我方二十五万大军，对战敌方十余万士兵，这一战毫无悬念。
原油引发的大火，还在继续。
敌军主帅余华山，始终不放弃用各种办法渡过绕城渠，而且，楚颜亲耳听到此人已得知，我方援军赶至的时间。
余华山下令全军撤回城内，并没有闲着。
双方都在和时间赛跑，就看余华山能不能在我方援军赶到之前，渡过绕城渠。
跳水的士兵们，楚颜并不惧。
可敌方士兵们也决不允许她上岸逃生，受了余华山命令的士兵，在南北两岸围追堵截，严防死守，几乎断绝了楚颜的所有生路。
楚颜长时间待在水中，无论是体力，还是对寒冷的抵抗力，均已到达了极限。
呜——呜——
号角长鸣声，传遍各个角落，我方将士大喜过望：援军终于到了！
援军赶至，北岸的十余万敌军，被包了饺子，或死于战场，或弃械投降。
我方小胜一战。
瑞王和驸马梁汐，这时来到了程英面前，提议由我方伐木架桥渡过绕城渠，主动攻打扬州城。
程英却持反对意见：“主攻不妥！我方援军虽已赶至，但长途跋涉，兵困马乏，不易立即参与作战。再者，我方经此一战，也有不少伤亡，急需休整。本帅主张一个字：围。”
瑞王道：“援军已到，为何不乘胜追击？凭借区区绕城渠，难道就能夺下扬州吗？”
驸马梁汐也劝道：“援军有三十万，我方有二十五万，合共五十五万大军，程将军可知每日要消耗多少粮食？程帅难道不知，豫州粮仓已空？”
程英据理力争：“水攻扬州，这一策略不可轻易更改。兄弟们日以继夜辛苦挖的绕城渠，成功将敌军围困在城内，显然这一计策是有效的。”
“程英！本王劝你莫要一意孤行。”
“程将军，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
“两位莫要再劝，本帅主意已定，断然不会更改。”
瑞王大怒：“挖通绕城渠，水攻扬州，这一策略乃是因为敌军兵力远胜我军。如今，援军已到，这层顾虑便不复存在！此时不攻城，更待何时？你若不下令攻城，莫怪本王参你一个延误战机之罪。”
梁汐道：“正是此理！敌军城内不过四十万兵马，我方五十五万大军，兵力已远超敌军，眼下是攻城的大好时机，不容错失啊！”
程英被这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吵得头疼，话是不错，可他若此刻下令攻城便违背了，楚颜选用水攻意图将此战伤亡降到最低的初衷。
战场就是无数的死亡！
看看绕城渠北岸满地的尸体，难道他们二人就一点也不为所动吗？
这可都是一条条鲜活的人命啊！
还有那熊熊燃烧的烈火，以及葬身火海的敌军士兵，伤亡人数已逼近十万之众，如此大的牺牲难道还不够吗？
非要赶尽杀绝？
明明有更好的选择，只需围城超过三日，待城内粮草用尽，敌军自会开城投降，将伤亡降到最低。
为何瑞王、驸马执意此刻主动攻城呢？
难道为了胜利，就不顾我军将士们的生死吗？一旦攻城，敌军寡不敌众，势必大败，可我军难道不用付出血的代价吗？
如此急功近利，到底是来帮他的，还是来帮敌军的？
程英面色一沉，不想多做解释，但也不会改变主意。
他一夜未合眼，便索性闭目养神。
瑞王和驸马一见他这不理人的态度，当场气得暴跳如雷，指着程英的鼻子大骂起来，程英充耳不闻。
一名士兵站在营帐外，听到帐内的叫骂声，立时顿住了脚步，只等瑞王和驸马马累了自行离去后，才敢入内禀告。
“主帅，绕城渠中并未搜寻到楚姑娘的踪迹。”
“什么？”
程英倏地睁开双眼，腾地站起身，急急朝外走去。
那士兵忙跟上去，解释道：“兄弟们已仔仔细细从上游打捞到下游，的确是……生不见人……死……死不见尸。”
“不可能！”程英暴喝，“此事先不要声张，继续找！无论如何要将人找到！”
“是！”
程英亲自去巡视绕城渠，从上游到下游，到处是负责打捞的搜寻队。
但是——
正如那士兵回禀的结果那般：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程英心想：楚姑娘如此神通广大，会不会已经自行上岸了呢？毕竟“死不见尸”也算是还有一线生机。
即便程英有心隐瞒，此事还是被子规学苑的学子们得知。
“苑长呢？”
“我们苑长在哪里？”
“找到了吗？”
“你们什么表情？说话呀！”
“没找到？是不是？”
“别问了，我们自己去找！”
“各小组立即集合！清点人数！”
等程英收到消息，急急忙忙赶来阻止时，子规学苑的学子们，已经自发组织起来，开始了新一轮的搜寻。
巳时过半。
大概是现代的上午十点钟左右，学子们再度跳水，深度搜寻。
百余人契而不舍的搜寻举动，一时感动了无数的将士。识水性的士兵，也纷纷跟着跳入寒冷的渠水中。
搜寻仍在继续，所有人都怀抱着一丝希望。
然而，结果却是令人崩溃的。
从水下打捞出一具具尸体，大多是敌军的，也有我军的，独独并无楚颜的踪影。
“哇呜呜呜呜……”
囡囡心里承受不住，率先嚎啕大哭起来。她一哭，连带着百余人也是悲从中来，人人跟着放声大哭。
仿佛，他们这般痛哭，就能让人起死回生一般。
“姐姐你在哪？呜呜呜……姐姐……你快出来！呜呜呜……”
“苑长！呜呜呜……苑长你在哪？呜呜呜……”
哭声像是会传染，越来越多的学子们伤心绝望，只能用哭声来发泄心中的害怕。
程英瞧见这一幕，眼眶不由也跟着红了起来。
“孩子们，孩子们，你们听我说。”
“你们苑长吉人自有天相，上天一定会保佑她的。相信我！”
“别哭了，你们先上来，大家会帮你们继续找的，一定能找到。就算找不到，你们也先别往坏处想。有没有可能，你们苑长被什么人救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