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0
餐厅里飘着悠扬的小提琴声。
姜斐的相亲对象坐在对面, 专门穿了一身西装，长相八分，鼻梁上?架着瓶底一样厚的眼镜, 将他优秀的面目遮住了，手?上?还有长期敲代码留下的老茧。
姜斐父母双逝, 没什么亲人, 高中时期，她每个月的生活费，是由一个基金每个月按时向她发放，也是她早逝的父母留下来的。
姜梨在七年前脱离游戏，随后，这具身体遵循游戏剧情，根本没有在国外上?大学，而?是直接去找了国外从没出露面的舅舅。
姜斐用这几年的时间, 走过了各种异域风情的国家，最后兜兜转转, 还是选择了回国。
但她没想到，竟然能这么快地和冷岫再?见。还是在这种情况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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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梨看到冷岫的那一刻, 还是懵的。
毕竟，她五分钟之前还在街头跟冷岫不舍地告别，结果一转眼，再?次遇见了七年后的冷岫。
冷岫那双黑似深渊的眼睛从人群中露出来, 和?她对视之后，便再也不了。
姜梨还残存着之前对冷岫的不舍, 忍不住地仔细打量他。
还是他那张熟悉的面孔，但是轮廓线条却硬朗了很多，直接从干净清朗的少年, 蜕变成了一个真正的男人。
从前的冷岫气质是纯粹的冷，冰冻三尺，让所有人都不敢靠近。可是现在，他身上那种逼人的冷感消失，杂糅成一种黑如深渊的气势，让人畏惧，后退。
——希望他没有认出她来。
姜梨的心里刚冒出这个念头。
就看到冷岫拨开层层人群，向这边走来，一双乌沉沉的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她。
……完了。
姜梨头皮发麻，甚至想后退躲起来。
姜斐曾经有很多次隔着人群望他，就算只看到他的一个衣角，都满心欢喜。也曾想象过，他拨开层层人群，向她走来的模样。
可是，没想到，遇到这样的场景，是在她放弃追求，心如止水的第七年。
对面的相亲对象就是一个木讷的程序猿，完全没有察觉到气氛的不对，推了推眼镜：“我很喜欢你，不知道你对我满不满意，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可以先在一起试试看。”
冷岫刚刚走近，就听到这么一句话。
他的脚步顿住，那双黑曜石一般的眼睛仿佛蒙上?一层雾霭，带着说不清楚的朦胧感。
姜梨还能从他的身上看出一丝少年时期的影子，那个孤冷寡言的少年冷岫。
一瞬间，仿佛让姜梨回到五分钟前，冷岫已经知道了她即将离开的事情，一双眼睛牢牢地锁在姜梨身上?，满眼的不舍和?依靠，却一句话也说不出。
有一瞬间，她都以为他要哭了。
姜梨强装镇定，心里疯狂叫自己冷静下来。
这不是演习，也不是什么旧情人相见的戏码。
姜斐之前一声不吭的离开，是她的不对，但她没有必要那么怕他。
姜斐对面的程序员，还在一脸期待地看着她，等?她的答复。
冷岫也明白他们两个的交流正到了关键的时候，眼中雾霭消散，突然涌现出一股子仓皇和?茫然。
他等?了七年，和?她再次重逢相见，竟然在姜斐的相亲宴上。
也还好、幸好是这个时间，他出现了，还有机会阻止。
如果是姜斐想要结婚的话，那个人只能是他。
姜斐还是决定先回答相亲对象：“我觉得你很好，是我……”
冷岫猛然向她这边走了一步：“姜斐！”
他的眼里仿佛藏着风暴，急切又?凛冽地打断她要说的话。
相亲对象被吓了一跳，看着突然出现的冷岫，环顾四?周，发现餐厅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男人身上。
可是冷岫毫无所觉，生怕姜梨直接同意了对面人的交往请求。
她拉住了姜梨的手?腕，克制又用力，语出惊人：“你嫁给我。”
姜梨：“……？”
原本跟在冷岫身后的下属们，脸色一瞬间变得十分奇怪。
冷岫说话已经很少这么跳跃了。
可见，这次真的是逼急了他。
姜梨了手腕，想挣脱他的手?。
可是她一，冷岫握的更紧了，仿佛他一放手，姜梨就马上像蒲公英一样被风吹走了似的。
姜梨只好先把这相亲对象打发走。
“不好意思啊。”
姜梨这声抱歉一出，相亲对象就差不多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想把冷岫的手?掰开，却发现她一点都掰不，有点怒了：“放手
。”
他们之前只能算得上?是相处融洽的同学，姜斐曾经是想要更多的，可是冷岫没给。
所以，现在又在这里纠缠什么，还说一些要嫁给他的鬼话，莫名其妙。
冷岫眼眶通红，虽然舍不得，可是却顺着姜梨的力道，慢慢地松开了她。
手?心空下来的那一刻，冷岫浑身上下都写满了焦躁。
相亲对象识趣地点头，站起身，看了一眼旁边的冷岫：“我还是很喜欢你的，如果有人胁迫你，你一定要跟我说，不用怕他。”
最后一句显然是在针对冷岫说的。
说完，他不再?纠缠，转身离开了。
现在，只剩下姜梨和冷岫两个人。
随他一同来的人都识趣地退出去，服务生也全部恢复常态，在餐桌前穿梭。
“好久不见。”姜梨说了一句小说里最常见的开场白。
可是冷岫显然没有姜梨这样镇定，他手?指颤抖，心里还记着刚刚的事情。
小舅舅的声音，时隔七年，再?一次浮上?冷岫的耳畔。
“该抓就要抓住，不然等哪一天错过了，那才难受。”
所以，冷岫再?一次执拗地重复，“你嫁给我。”
他不懂得那些复杂的感情，只下意识地想要把姜斐绑在身边，刚刚所发生的事情告诉他，如果再?不把她抓住，那姜斐，就是别人的了。
“你当婚姻是什么？游戏吗？”姜斐真的生气了，“说结就结？”
姜斐还是没有搞懂冷岫的脑回路。
她当时离开的时候，冷岫和?叶祈然应该上的是同一所大学，按照叶祈然粘人的程度，他们两个应该早就在一起了吧？
怎么还会对着她这个曾经的故友，说这么出格的话。
想到这里，姜梨喝了口水冷静了下，询问他这几年的情况。
冷岫的大学专业选择了光电学，三年本硕连读，在实验室做了两年研究后，带着新研发的新功能传感器去了他家的公司，开始实践应用在手机等电子设备上?。
新技术的应用将全球的电子科技行业重新洗牌。
可是说到最后，姜斐也完全没有从冷岫的口中，听到叶祈然的名字。
冷岫这些年所做的事情很多，坎坷又瑰丽的经历，他像是在汇报一样，将这些事情全
都跟姜斐说了一遍。
直到天色暗沉。
从他的讲述中，姜斐能够感觉到，这些年，冷岫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成长，再?也不是之前那冷到极致的少年了。
而?这样优秀的冷岫，只要他想，不顾一切向他飞蛾扑火的姑娘，大概要从这里排到青城高中。
他自然也不再?需要一个平平无奇的姜斐。
姜斐提起包，平静地跟他提出告别。
一瞬间，冷岫一下午被安抚平静的心，再?次焦躁起来。
“不要走。”
“不走？”姜斐如同记忆里一样，轻轻柔柔地笑，“和?你重逢我很开心，但也就止于此了，好吗？”
现在的冷岫，依然无法流畅地表达感情，他面色沉沉，还是深不可测的样子，一点也不认同姜斐的说法。
姜斐曾说，他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慢慢好转。
可是姜斐的一辈子不是他的一辈子，他们之间可以关系紧密，也可以毫无关联。
这是冷岫花了七年时间，才知道的一件事。
除了妻子，没有人能够和?另一个人的一辈子绑定在一起。
姜斐想走就走，甚至于，就算她莫名其妙地消失在他的世界中，冷岫都没有办法向他发出一句责问。
因?为他们毫无关系。
冷岫不觉得他向姜斐提出结婚是错的，这是他心中所求所想，可惜被姜斐拒绝了。
但是冷岫不能再放任姜斐离开，那种毫无预兆地消失不见踪影，有一次就够了。
冷岫提起椅背上?的西装外套：“我送你。”
姜斐对这倒没有异议，乘冷岫的车回了她现在住的公寓。
礼貌道别后，姜梨转身上了楼，没过一会儿楼上?一扇窗上?的灯光亮起。
看来小艾说的没错，冷岫确实喜欢她。
冷岫的情绪隐藏的实在太好了，在七年前分别的时候，姜梨还真情实感地难过，舍不得。
姜梨想起她临走前，和?冷岫的那个拥抱，后背冒了一层冷汗。
对于她这个性单恋患者来说，最害怕的就是被人喜欢。
她喜欢别人可以，但是那人一旦沦陷，开始喜欢她，姜梨总是能鸡皮疙瘩掉一地，浑身不适应。
不过好在冷岫内敛，就算是她主扑到他的怀里，他也什么都没有
做。
姜梨在心里呼唤小艾。
“主人。”小艾刚被姜梨狠骂了一通，此刻抽抽搭搭地出现，电子音很卑微，像是受气的小媳妇，“您有什么吩咐？”
“吩咐没有，我有事情要问你。”经过一段时间，姜梨已经完全冷静了下来，心平气和?地跟小艾说，“你知道冷岫喜欢我？”
小艾的电子音刺啦了两秒。
……要命，主人一下子就问这么敏.感的话题。
它最近哭出的无效代码有点多，所以系统很卡。
小艾的电子音弱弱地：“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主人。”
“剧情偏离你们都不给提示的？”
“因?为经过系统计算，男主的人设并没有违背剧情，所以也就不会给出主人预警。”
小艾话头一转，“那说明主人您的魅力实在太大了，小说里那么冰冷无情的男主都被你感了，主人您真的是太厉害了。自从我工作以来，还从来没有测试者打出这种结局呢。”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小艾的数据库里一直在收集和?记录，不断地计算如何和?姜梨更加流畅的沟通。
但是姜梨并没有被夸到。
她的魅力并不需要在一个虚拟游戏里展现。
她乖乖走剧情，不就是因为这游戏，她的角色是永远求而?不得的舔狗女配吗？
男主都开始喜欢女配了，还做什么舔狗？
姜梨脸黑了：“不玩了，我要退出。”
“可是系统没有设置退出功能，主人只能等剧情打出结局之后，才能结束游戏。”
……行，够流.氓。
竟然搞强买强卖那一套。
姜梨冷笑一声，“既然这样，这小说里男主怎样，就不怪我了。”
小艾被吓得数据库都颤了颤，开始提前心疼起男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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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
晚上?的风有点凉，将冷岫的脑后的头发吹得微微扬起，他商务衬衫的扣子解开两颗，站在楼下遥遥地看向那扇窗。
窗户里，不时闪过姜斐的身影。
冷岫静静地在楼下看，从未像现在这样安心过。
他寻找了七年的人，就在他目光所及之处。
冷岫现在二十六岁，就已经站在一个很多人都触碰不到的位置，想要什么都有，可是他唯独想要一个姜斐。
高中
的最后两年，是他印象最深刻的记忆。
那时姜斐很可爱，他们每天一起上学，一起上课，一起放学，一天又一天地循环往复。
那是冷岫最快乐最安心的日子，因?为每日都能稳定地见到姜斐。
可是就在冷岫习惯了姜斐的出现后，一切在高考之后戛然而止。
报考志愿时他找不到她，大学开学找不到她，出来工作，还是没有她。
没有姜斐的日子，冷岫仿佛又?回到了从前那荒废腐朽的日子，不知世事，不问前途。
每天一睁眼，就先想起，今天也是没有姜斐的一天。
冷岫着实沉寂了一年，他的人生仿佛就此停滞，曾有人说他有一辈子的时间慢慢改变，可是他为之改变的那个人消失，就算变得再?好也没有必要了。
后来，冷岫又?想。
姜斐那样猝不及防地出现又?消失，若是她再?像上次一样，猝不及防地出现，他拿什么留住她呢？
用沉默和?暴力将她绑在自己的身边吗？
所以，冷岫又?开始重新振作。
当一个天才想要努力的时候，任何困难在他的面前都不是困难。
于是在他将他这些年的经历，就轻描淡写地变成了今天下午和?姜斐谈话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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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斐第二天出发去公司。
却在楼下看到了熟悉的车子。
看到姜斐出现，冷岫打开车门下车，眼底有淡淡的乌青，原本整洁的商务衬衫有了褶皱，精神却很好，举手投足都散发出迷人的魅力。
姜斐楞了一下，停住了，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不再?向他的方向走去，“你怎么还在这里。”
姜斐问：“你在这里呆了一.夜？”
“嗯。”冷岫点头，打开副驾驶的门，“我送你上?班。”
仿佛在楼下呆了一.夜，就为了送她上班一样。
这样简单直白又笨拙的讨好，实在不像是冷岫能做出来的事情。
姜斐心里有点复杂，她从前一直盼着望着，冷岫只要给她一点点的回应，她都要高兴地找不着北。
可就在她下定决心要平常心面对他的时候，又?偏偏开始主回应。
“不用。”姜斐拒绝，“我乘公交就好。”
她用了七年的时间，把她对冷岫的感情磨灭到最小最
好，可毕竟冷岫曾是她年少时期追逐的梦，心目中神一样的少年。
所以，为了防止一颗心再?次波澜四?起，姜斐只想尽力离他远一些。
冷岫坚持要送她。
姜斐的笑一如记忆中的样子：“可是你现在已经转好了呀，变成了一个很厉害的普通人，所以为什么还要来找我呢？”
不是，不是的。
冷岫第一次隐约明白，姜斐好像误会了他什么。
可是冷岫还没来得及解释，姜斐便转身向公交站走去。
冷岫想也不想地跟上?，和?她一起上了一辆公交车。
俊男美女走在哪里都是惹人视线的。
姜斐是进了公交车的车厢，才看到身后跟来的冷岫。
“你跟来干嘛？”姜斐问：“不去工作吗？”
经过一.夜的时间，冷岫后梳的头发有些凌乱了，他在姜斐面前，习惯性地垂头，再?配上?落拓褶皱的衬衫，有点像是被主人抛弃的狗狗。
冷岫现在除了格外俊美优秀外，其他的表现和?常人一模一样，所以，围观群众自然把他们两个当成了吵架的情侣。
冷岫还是那句话：“我送你上?班。”
这一句话，姜斐感觉到周围人看她的目光，从看热闹，变成了隐隐的谴责。
好像在说，这么优秀又?衷心的老公都舍得凶，太不知足了。
姜斐额头的青筋直蹦，也不好在大庭广众之下落冷岫的面子，就随他去了。
直到到了公司的门口。
“我到了。”姜斐转头看他，“快去工作吧。”
冷岫没有继续纠缠，转头走了。
姜梨心里松了口气，转身进了公司。
反正剧情已经彻底崩了，她是决计不会按照剧情走下去了。
其实现实世界和?游戏世界的差别不大，游戏里的人物也特别的真实。
如果姜梨追冷岫的时候，一直绷着一根叫做剧情的弦，恐怕早就迷失在这个游戏里了。
所以，在游戏里呆着也没什么不好的，游戏里两年的时间，才是现实世界中的四?个小时，其实仔细算算，是她赚了。
不过，冷岫实在是藏得太深了，足足欺骗了姜梨两年时间。
在姜梨经过冷岫这个滑铁卢之后，她还没有兴趣再?寻找下一任追求对象。
就，
随缘吧。
姜斐在国外大学读的金融，拿到硕士学位之后就回了国，现在在一家公司工作。
这些东西姜梨在现实世界都接触过，所以坐起来没有什么压力。
她早早把做好的报表发给上?司，可是本来处理文件速度极快的工作狂上?司，却好久没有给她反馈。
姜梨在工作岗位上?摸了一阵鱼，没批复她报表的上?司竟然站在了她的面前。
“姜斐，你快准备准备，咱们公司马上?要来一位贵客，你就负责接待好了。手?头上的工作可以放一放。”
……？
她一个金融为什么要做接待的工作。
但姜梨也就短暂地疑惑了一下，很快，她就看到了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冷岫照常被一群人簇拥着，西装革履，重新套上?一身新的正装，早上时候的狼狈荡然无存，还带着些不近人情的矜贵。
看到姜梨，冷岫迈着长腿向这边走来。
站在姜斐这个角色的角度，她因为害怕而?不敢靠近冷岫。
就姜梨个人来说，她对于这种攻略成功的对象向来是敬而远之的。
姜梨真真切切地喜欢过冷岫，她以为自己是一厢情愿，所以爱的毫无保留，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也心甘情愿，甚至在分别时还有些舍不得。
但是，这一切都建立在她没有攻略成功的基础上?。
可是就在知道冷岫也喜欢她的那一刹，那对冷岫的热爱，好像潮水一样消退了。
这不是她乐意的，正常人谁不想拥有甜甜的爱情。
可惜她不是正常人，她生病了，所以一次又一次，自虐似的奔赴爱情，自我救赎，又?自我放弃。没有人能帮她。
仔细算来，姜梨从来没有亏欠过冷岫。
她没期待过冷岫的回应，也不曾要求冷岫为她付出什么，作为一个女配舔狗，当然是爱怎么舔就怎么舔，这是她乐意。
她从前，将自己完全融入了角色中，她就是姜斐，姜斐就是她，可是现在不是了。
虽然姜梨和姜斐一样地想要远离冷岫，但是原因?不同。
姜梨看着向这边走来的冷岫，问：“你不是去工作？”
“嗯。”冷岫应了一声，旁边的上?司狗腿地将一份文件递给冷岫。
“我来这里
工作。”冷岫眼角的泪痣乌黑，补充道，“守着你。”
姜梨：“……”
上?司对在一边，左看看右看看，突然了悟。
心说，冷岫面无表情说情话的样子，还挺浪漫。
不过，吃瓜之余，经理不忘给自己的公司争取利益，把姜梨叫到一边嘱咐。
“冷总这次是作为指导，来跟我们技术部解决问题的，你也知道他天才，就算咱们技术部全体都熬秃了头，也没冷总一个小时来的成果高。”
“这样的人才你可得把握住。”
姜梨：……
总感觉经理话里有话。
经理临走前，还给她比了个加油的手?指。
姜梨：……
不过不用做工作当然是好的。
姜梨带着冷岫进了公司技术部，他带来的那些人，个个是精英，很快接手?了技术部的那摊活，不断地查漏以及升级。
而?姜梨的工作，就是呆在冷岫的视线之内。
一整天的时间，冷岫只肖一抬头，就能看到在不远处百无聊赖，低着头刷手机的姜梨。
姜梨不管他时不时看过来的视线。
从前她那些追求对象，被她追求之后，一个个都沦陷地飞快，在她放弃之后，再?马不停蹄地向她奔来。
所以姜梨对处理这些事情，非常有经验。
惹不起就躲，躲不起就逃，冷暴力处理，总有一天能够等?到别人放弃的那一天。
冷岫也怪可怜的，让姜梨生不起报复他的想法。
冷岫的团队非常的利害，一天的时间，直接给他们的技术部来了个升级大改造，办公系统也顺手升级了，变得分外丝滑。
到了下班的时间，冷岫还是要送她回家。
冷岫身高腿长，一身西装穿在身上?，面孔优秀，活像是从漫画里走出来的纸片人。
他一身西装大概能买两辆公交汽车。
现在是晚高峰，而?且现在穿戴整齐的冷岫和?早上相比，更加吸引人眼球。
姜梨想了想，还是承冷岫的车回去。
他带来的人，在下班时间也原地解散，有的径直离去，也有几个钻进了另一辆车里，远远坠在冷岫汽车的后面。
熟悉的车牌号时不时出现在后视镜中。
从姜梨见冷岫第一面开始，他身边仿佛总是围绕着一群人
，众星捧月般将他簇拥在中间。
姜梨对前追求对象一向心肠冷硬，因?为不给他们任何回应，就是最好的拒绝方式。
到家后，她直接上?了楼，顺带把临街的窗户拉上?窗帘，隔绝了外面的视线。
不管下面的人是去是留，埋头睡觉。
第二天，姜梨下楼时，冷岫一仰头，将下属带来的营养液一饮而尽。
冷岫天生冷白皮，扬起头来露出的脖颈白的晃眼，姜梨在他上?下滚的喉结上?停顿两秒，不声色收回视线。
看到姜梨下来，冷岫将营养液的瓶子递给下属，还是那句话：“我送你上?班。”
智商奇高的人一般都挺有特点。
比如对他认定的事情就一定坚持不懈地去执行。再?比如作息极其固定，每天都要重复地做同一件事。
之前上?学的时候，大家的作息时间表都差不多，所以并不明显。
现在没有了学校的管制，冷岫的特别就直接展现出来了。
前天晚上?冷岫就在她的楼下呆了一.夜，昨天又?忙了一整天，按理说应该十分疲惫才对，但没想到，冷岫竟还能坚持。
姜梨服气。
按这么个流程，今天冷岫回自己地盘办公的可能性也不大。
果然，到了姜梨公司，经理专门开辟了一大间办公室给他和?他的团队用。
姜梨的工位也被安排进去了。
得，那就耗着呗。
冷岫的身体也不是铁打的，总有撑不住的那一天，等?他尝到苦头，说不定自己就放弃了。
姜梨做好了长期奋斗的准备。
结果才第三天，她就被相关部门约谈了。
原因?是不能虐待国院之光。
国院之光？谁？冷岫？
和?姜梨谈话的是个领导级别的人物，给姜梨端了一杯茶，坐在她的对面，从国家发展谈到民生设计，从华国崛起谈到国际形势。
大概意思就是是冷岫的研究很有价值，几乎是给国家的腾飞插上?了翅膀，而?且他还年轻，前途不可限量，是国家的珍惜人才。
所以，年纪轻轻不能因为情情爱爱搞坏了身体。
最后还建议姜梨住进冷岫家旁边。
是一个戒备森严，合法带枪的花园小区。
如果领证的话，国家全程支持，全
天二十四?小时节假日不休，随叫随到。
姜梨听了：………………
这流.氓游戏还真挺会玩的。
国家支持谈恋爱，还免费提供恋爱场所，又?苏又甜的，小说都不敢这么写，普通玩家如果遇到这种剧情，岂不是爽翻了。
可惜姜梨不是普通玩家。
姜梨一脸菜色地从办公室走出来。
冷岫就等在门口，看她出来，目光自然而然放在姜梨的身上。
姜梨咬牙切齿地：“你可真行啊。”
冷岫没听懂她在说什么，只垂下眼睛问她：“不开心吗？”
“不用放在心上?。”冷岫安慰，“我经常被谈话，当听不见就好了。”
他说这句的时候，恰逢领导端着保温杯从办公室走出来。
领导气得直瞪眼，心说这年轻人不知好歹。
但冷岫像是没看到似的，自屏蔽除姜梨之外的其他人。
领导翻了个白眼转身离开了。
姜梨突然觉得冷岫这样子，有点像呆头大白鹅。
就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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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岫把姜梨送到楼下。
姜梨没直接上?楼，跟他说：“回去吧，你几天没睡觉了？不困？”
冷岫摇头：“我有睡。”
“在哪里？车上吗？”姜梨说，“你腿这么长，在车里怎么伸的开，你回去，去床上?睡。”
不然哪天郭嘉再?治她一个残害国家公务人员的罪名，又?要被请去喝茶。
但是在回去这件事情上?，冷岫却固执地坚持自己的想法。
他好不容易找到他丢失的女孩，像巨龙手?护着他的宝藏，彻夜观望。
一遍遍确认她就在离他不远的地方，生怕一睁眼，姜梨的出现，只是他做的一场梦。
就算不能看到姜梨人，能在午夜惊醒的时候，遥遥的看一眼她的窗子也好。
冷岫心里想的什么，姜梨脑壳不用转都知道。
“我又?不会跑，你在这里守着有什么意义呢？不如先回去睡觉。”
姜梨说这么多，目的只有一个，让冷岫晚上?回家。
“我睡不着。”冷岫声音很低，他知道这样整夜守在楼下是不对的，但就是不改。
一闭上眼睛就是你。
冷岫在心里补充了一句，没说出来。
姜梨的耐心已经到极限了，但是冷岫油盐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