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是物理课，是个地中海，每天上课前跟机关枪一样突突突一遍，进门就板着一张脸，“我说你们这些人，上课不认真听讲，作业只知道抄，高考能抄上吗？”
底下大气不敢出一声，地中海肯定在六班受了气，跑来五班撒气，谁也不敢触霉头。
蒋勋昨晚喝了点酒，头还晕着，枕着几本书睡得正香。
谢涂目光停留在最后一排，“蒋勋是吧，你就天天在我的课上睡觉，能睡出大学吗啊？打架染发逃课睡觉，哪里有一点学生的样子，……”
蒋勋被吵醒，心情很暴躁，眼睛还有一点红，猛地站起来盯着谢涂。
谢涂睁大了眼睛，“怎么滴，你还想打老师吗？我哪里说错了？不学无术，整天混吃等死，哪里有学生的样子，不就是仗着家里有钱，大家可千万别学他，”
蒋勋手有点痒了，想了想还是忍了，手打老师会直接被一中开除，这谢涂跟他还真是天生克星，当年自己转进了六班，谢涂死活不要他，说他桀骜难驯，自己管不了，自己就到了五班。
他在五班除了上课睡觉，也没怎么惹事，当时几个班都不怎么想要他，生怕他一来就带坏班级气氛，是杨老师主开口要了他，他也不是没心的人。
“我家是有钱，不过这和你有什么关系，你生的我还是养的我？”
“还和我杠上了，你这样的就是社会的米虫，一辈子碌碌无为浑浑噩噩，”谢涂越说越起劲，还有种不罢休的姿态。
裴颂霍地站起来，“老师，该上课了，你已经耽误了十二分钟，”良好的教养让他没有爆粗口，像这种随便人身攻击学生的老师，真是奇葩物种。
谢涂被说的哑口无言，“蒋勋你坐下，上课，”
裴颂坐下，打开课本，这本书内容他假期就复习完了，再听就是巩固，拿出新没买的习题，李一鸣推荐给他的，貌似挺有难度。
裴颂看着题目出神，就被一个纸团打断了，转头就看到蒋勋笑的嚣张。
【刚才替我解围，是不是看我被谢涂骂不忍心】这字真是丑的一批。
【他只是耽误了我上课的时间】
字面意思就是和你无关。
蒋勋喃喃自语，“口是心非”明明是为了他。
杨昭辉递了一张纸条给蒋勋，【谢秃顶真是有病，蒋哥别和他一般见识，刚才学委真是刚啊，咱班除了你还没有人出面顶撞过他呢】
【你消息渠道广，给我查查蒋勋的生平事迹，干了什么，从小到大交了几个女朋友，反正能查到的我都要知道，我要深入了解他】
杨昭辉有那么一瞬间的不淡定，【深入了解？？？】喵喵喵，蒋哥你真的没觉得对有点太投入了吗？
【你把你脑子里的黄色废料给我抖干净了】
……
天地良心，他真的没那个意思，蒋哥是你自己想歪了。
【包在我身上】打探消息可是他的强项。
第二节下课，按照一中的习惯要去做操，本来补课期间不用做操，不知道谁和校领导提议的，惹得学生叫苦连连。
裴颂一下课就往操场走，蒋勋也跟在后面，“蒋哥，你是要去上厕所吗？”
“当然是去做操了，不然去干嘛？”蒋勋跟在裴颂后面，还是他穿校服最好看，跟量身定制的一样，一中的校服裤脚很宽，大多都去裁剪修过，这不仅在女生堆里流行，男生也这么搞，校服直接改成紧身的了。
在牛主任的重压之下又改了回来，经过这次大家都学聪明了，只是小幅度的改。
“可是蒋哥你不会跳操，而且你没有穿校服，被牛导抓住可是要批评的，”好吧，他知道了，是为了学委去的。
“阿昭说的对，牛导肯定逮住你就是骂，你这校服和头发，不骂你才怪，”牛导可真是为了学校教育殚精竭虑，从学习环境到礼仪容表，可是层层把关。
“怕什么，跳操很难吗，看两眼就会了，我不穿校服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也不是拿我没办法。”
每个班级按照顺序站两排，蒋勋站在了裴颂的身侧，中间隔着一个胳膊的距离，裴颂看着蒋勋，“你喜欢现在的生活吗”
“得过且过吧，有一句话不是那么说的，活着就好，”他以前是什么样的都快不记得了，他小学初中的时候成绩优异，也是一个学霸，只是后来就没意思了。
学霸和学渣没有什么区别，学习好有什么用，
反正就是一学渣，将来还不是进他爸的公司，在所有人眼里，他的努力就是一个笑话。
裴颂没说话，这样的蒋勋让人心疼，以前的蒋勋就像是太阳，那么亮那么暖，照亮了他整个灰暗的日子，他在自己杠不过去的时候，想一想蒋勋，会好很多，无数个难眠的夜晚，他都是喊着蒋勋入睡，他想自己这一辈子除了蒋勋，再也无法喜欢其他人了。
“你是不是也很鄙视我，没有人怎么喜欢我，你知道今天骂我的那个人怎么说我的吗，说我是垃圾，当时我就站在办公室，一个人站在那里，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踩着我的自尊，当时我差点上去揍人了，”当时什么感觉呢，尽管看淡了别人的看法，但是那一刻还是有点难过。
如果裴颂和他们一样，那就没有认识的必要，他蒋勋又不是非谁不可。
“蒋勋，你很好，比任何人都好，”裴颂看着他的眼睛说的很真挚，蒋勋一时之间分不清楚那是真心话还是敷衍，裴颂戴着眼镜，他看不太清他眼中的情绪，这一刻，这很想摘下他的眼镜，那双眼睛应该和脸一样漂亮。
蒋勋默默转过头，两人沉默无言。
广播声响起，蒋勋站在那里不，偶尔摆手会碰到裴颂的手指，裴颂的手很好看，细长细长的，骨节分明，他的手常年打篮球有茧子，不怎么好看，裴颂握笔写字的时候真的很帅。
“蒋勋，你手碰到我了，”
“我手臂长，下次注意啊，”嘴上说着，可是手还是会碰到裴颂。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