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沦为质子后我只想谈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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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石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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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止观皱眉望着这位不速之客,冷冷地问:“你怎么找来的?”

  “今天是你搬走的第十八天,静颐园统共就那么大,一间间找,总能找到。”

  他这话说得轻快,其实他自己知道,这十八天过得有多辛苦。

  尽管心里疼得要命,却不敢表现出来,去静颐园的每间房子敲门,如果找错了,就假装向人讨碗水喝。每次还要采些花花草草回来,在眼线面前遮掩真实的目的。

  如果段止观真的不想见他了,他不会非要去找。但他相信,对方还是舍不得他的,甚至这次搬走,就是等他来找的。

  “找我有事?”

  秦临收起伞,唇角噙着笑意,“你就让我站在门外说么?”

  “我刚擦完地,”段止观瞥他一眼,“一身的水,就在门外说吧。”

  秦临刻意地一笑,似乎并不介意他的冷漠,从盒里拿出一张纸递给他,“秦国来的信,没写清是给你的。抱歉,我看了。”

  段止观也没想到他真有正事,接过信来读。

  信是段国大皇子段衡写给他的,先是对着他讲了半天亲情,又劝段止观依附他,说将来会有好处。最后段衡提出请求:让他去找秦临,怂恿秦临写信回去为他求情,劝秦国皇帝放了他。

  段止观垂眸思索,按理说自己和秦临的真实关系,段国皇帝或许知道一点,但他不可能告诉段衡。那么写现在这封信,又是谁给他出的主意……

  他没有细想,其实这事和他关系并不大。他抬手将信放在油灯上烧了,淡淡道:“你既然看了,那就随你的便吧。”

  “我得问你的想法。他是你兄弟,你想帮他,我就去想办法。你若觉得他可能是当年害你的罪魁祸首,不帮也就不帮了。”

  段止观轻哼一声,“你我非亲非故,不过是盟友而已,你不必帮我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再说,你帮一个段国人说话,到你父亲那里怎么解释?难道他还真以为你想娶我?”

  说完他才想起来,这件事好像是自己从秦临的信件中偷看到的,不应该拿出来说。

  “非亲非故”四个字狠狠扎在秦临心上,他两步迈进屋,微微

  上扬的唇角还在颤抖,话音却毫不心虚:“你说得没错,我父亲一直觉得我想娶你。你躲我,那好,我明天就写信回去,让父亲帮我找段国要你。你不是说我要的话段国就会给么?那你还能躲到哪去?”

  “你说过要我同意你才……”

  “我反悔了。这样下去我根本等不到你同意。我先去把你要来,我不碰你,就慢慢等着,我就不信你能躲我一辈子!”

  这话他几乎是吼出口的,他再也笑不出来,埋下头,手撑着额头,看着身上的水滴滴答答地湿了刚擦的地。

  疯了,自己这一定是疯了。

  因为他隐忍了那么多事,直到今天……

  段止观轻声嗤笑,“没关系,走投无路了,我还可以去死。”

  ……找了他十八天,好不容易找到了,他就和自己说这个。

  他到底是在故意气自己,还是真的讨厌自己到那种程度?

  秦临也顾不得此时的神情有多难看了,抬头望着那人,话音伴随着剧烈的喘息:“你这是在玩弄感情……我没有心吗?止观,你这样对我,我不疼吗?”

  他捂着心口,眼神复杂难辨。

  “我玩弄你什么了?”段止观的声音高了几分,“我不过是想跟你上床,这算什么玩弄感情?以后你不必管我,不是给你少一件负担么?你有什么好疼的?”

  秦临说不下去了。

  若是以往,他或许会过去抱住那个人,逼他承认他口是心非。可现在他觉得这样不管用。

  虽然不知道段止观是怎么了,但他感觉得到,对方不再想与他纠缠了。

  他克制住扑上去的冲,反复告诉自己,受点苦不算什么,如果这样能让他高兴,那自己就没什么不甘心的……

  秦临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桌上,用颤抖的声音说:“这是给你的,放在这里了,我走了,以后不会再来。”

  段止观听见身后歪歪扭扭的步子出了屋,关上门,耳边又只剩下雨声雷声。

  他无声地叹了口气。

  他并不喜欢说这些话,想象如果这些话是对方说给自己的,他恐怕能当着对方的面哭出来。

  可如果不把话说得狠一些,他下次还会再找来吧……

  他是真的不想再见到那个人了。

  刚才说什么走投

  无路就去死的话,他是认真的。

  他不能和仇人成婚,如果段国真打算把他送给秦临,那他就只能去死。

  这么长时间的恩义了,到最后互相放过,不是最好的结局吗?为什么非要把人往死里逼?

  他打开那盒子,里面放着一个石榴。

  段止观一怔。

  小时候如果有人要送他一个水果,他都会选石榴。一个果子里那么多籽,一粒粒吃,就能吃上一整天。

  当时让秦临画石榴,所以他知道自己喜欢吃。

  可他怎么到现在还记得?他从哪弄来的?金国有石榴吗?不会是去段国找的吧?

  脑海里乱作一团,他用自己仅剩的那点力气掰开石榴,捏起一颗放入口中。

  好甜,第一次吃到这么甜的石榴。

  就像那个人一样甜。

  他抱着石榴歪在榻上,用牙尖咬出甘甜的汁水。

  以为换个地方住就能摆脱那人,却没算准他真的会一间间找自己。

  刚才在门口见到他的一瞬,才发现原来自己这些天都在想他。能这样见他一面,就已经很满足了。

  满足完了,还得去拾起那些仇恨,内疚自责,告诉自己不该和那人接触。

  又爱又恨。

  是的,又爱又恨。

  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逃避的了,自己爱他,这是事实。

  当初离开秦国时说要忘记过去,在金国一见面就和他打架,其实自己心里最清楚,自己从来就没放下那段过去。

  虽然被伤得体无完肤,可那个人毕竟曾如阳光一般照进自己黑暗的日子,从那时起,秦临这个名字便在心里铭刻下来。

  也许不会再有人像他一样对待自己,又或许他说得对,既然他可以这样做,以后也一定有别人像这样对他好。

  可无论如何,第一个给自己这些东西的人,他是不可能忘的。

  更遑论来这里后朝夕相处,受了他那么多的好。

  曾以为想亲近他只是因为喜欢他那容貌身子,只要跟他上床就能满足自己的全部需要。可如今才发现想要更多。

  想要他每天早上拿着刚采的树叶,小心翼翼地给自己上药。

  想要他在自己吃鱼的时候,挑出刺再喂给自己。

  想要他看见自己不高兴,就抱着自己说他喜欢自己。

  想要夜晚睡

  在他臂弯里,被他在额头上轻轻一吻。

  ……

  如果不是这件事,段止观觉得自己迟早会把这些话说出来,哪怕在对方面前变得卑微、被对方嘲笑也没关系。

  可看了那封信,仅仅是想想这些事,都觉得罪恶。

  石榴籽从指间滑落,从胸前滚落到腿上。

  这身子也让他碰过了……

  段止观忽然想起很久之前,那个人还不像现在这样霸道,而是完全不敢碰他,连抱他一下都得征求同意,生怕冒犯了他。

  有一天段止观对他的矜持忍无可忍,趁一起坐在床上时,自己躺了下去,然后往下拽他。

  然后红着脸吻他,一只手向下探。

  他觉得自己都这样了,对方肯定忍不住,也肯定明白自己的意思。

  但秦临却深呼吸几口,似是在克制冲,接着趴在他耳边轻轻问:“你想好了吗?”

  段止观气得差点把他踹下去,上个床而已,怎么搞得跟舍生取义似的?!

  他躲开目光,从牙缝里挤出:“你再不快点……维持不了那么久。”

  秦临这才乖乖开始下一步。

  现在想来,要是现在的他,恐怕会说“我帮你维持”吧?

  当时还是太嫩了,也不知他这段时间去哪学了那么多花招。

  就这样,当时的秦临每碰一个地方,都要先获得他的许可,急得段止观恨不得开口求他。

  准备了很久,商量了很久,但那次,他们失败了。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段止观想起那种疼痛都心有余悸。

  那个时候,他忍着没喊出来,但通过他的表情,秦临还是看懂了。

  吓得秦临什么都不敢做,连忙把他抱在怀里哄,跟他说再也不乱碰他了。

  但之后二人又试了几次,无一不是因疼得半死不活而告吹。

  现在想想十八天前的那次,看来秦临已经学会了这里面的门道。如果当时成功了,想来是不疼的吧。

  段止观按着自己的脑袋,摇头。

  那个肆意杀戮的魔头,浑身是血,那么脏,谁要碰他。

  自己这身子虽然被他碰过,但是没到最后一步,应该还能洗干净吧?

  他将石榴皮整个扒开,抠出一坨籽放在口中。

  甜到齁。

  可吃完之后,日子还是苦的。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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