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光明通信社
金曼玉成了光明通信社的教务长,这个与通讯社学员们相同年龄的教员,渊博的知识和业务水平,让学员们,佩服地五体投地。
每次,她讲课,教室里的座位都坐满了,连那个程科长都来听课,
他们都奇怪,她的学问从何而来,有时,也好奇地问金曼玉,她听从了胡明一的劝告,除了业务,技术问题,别的一概不说,就回答许多人同一句话:
“我在河北省通讯学校女子班毕业,自学了一些课程。
这程科长也很奇怪,到电讯处档案室,翻了金曼玉的档案:
她在河北省通讯学校女子班毕业后,分配到电讯局通讯科,当报务员,调到局研究室任工程师。
程科长在阅挡中除了这个通讯学校,她没有高等学历。
那个通讯学校,就是一所普通地培养无线电,电台报务员的学校,程科长曾也去几次,去学校考查过,想在那里办光明通讯社。
但是最近,这所学校,器材师资都缺乏,一个有名的外藉老师早就回国了,由于国内战乱,这个学校,快到了倒闭的边缘,己经不具备办培训班的条件。
程科长这才选择了电讯局,也忧虑局里,没有好的教员,影响教学的质量,他都有,亲自当教员的准备。
他哪知道,这个电讯局藏龙卧虎,出了这么一个,即精通无线电理论,又能设计无线发报机电台,会编码译码,精确快捷发报的全能人才:金曼玉。
而且,程科长和金曼玉几天接触中,奇怪地发现,她还会流利的俄语。在学外语的人中,都知道,这俄语最难学。
在程科长,再三问询下,金曼玉才说出,她从小就在小白的“俄国城”长大。
她儿童时和俄国小孩一块玩耍。上了小学,又和近一多半的俄国小学生一同上课,老师就是俄国的华侨,教华语,英语,也教俄语,上中学也是如此。
中学毕业后,就因金曼玉英文,俄文出色,从报考的千名女生中,破格被河北省通讯学校女子报录取。
学习电报的报务技术,成为一名优秀的报务员,必经熟知莫尔斯电报密码,可这个密码是用
英文编译的,不懂英文那是白搭。
在学校里,无线电通讯教材,大部分是英,俄文的,除了老师,没有多少学生看得懂,到学校图书馆的学生很少。
可是,金曼玉刚到学校,就常去图书馆,一同看书的老师都熟细她。不久,被那位全校唯一的英藉教员看上了,她又从这个洋教师那学习到了发报,编驿电码的高超技术
程科长,还不知道,金曼玉身后还有强大的技术后盾:
来自世界无线电发明者波波夫故乡,那个电工技术工程师的俄国老人:
他把毕生积累的科学技术和知识,都教授给了金曼玉,使她己成了一位出色,年青的无线电通讯专家。
金曼玉又和,往常一样来到光明通讯社的教室,夏天的天气像四川人的魔术变脸,刚才还是天高云淡,可不到一会儿,远方的天空飞渡来一层层乌云。
教室里的光线暗了下来,金曼玉打开了电灯。室外一阵阵狂风过后,电闪雷鸣,天空像被什么撕开了一道道口子,雨水如盆而下,瞬间窗外水蒙蒙的一片。;
金曼玉站在空荡荡的教室里,等侍学员们的到来,她从窗户望着室外的暴雨。
今天的第一堂课,由金曼玉讲电磁感应,她来的早,是因为把她自制的实验仪器,提前准备好。
她也知道,暴雨阻止不了学员们上课,大部分学员住教室一房之隔的宿舍里。
他们都是从外地,通过层层考试而录取的,他们都是男学员,女学员只有四个人,是从本地的,从北洋大学录取的。
学员里,大部分是大学生,因为没有文化基础和不懂点英文,无法胜任这位报务员的工作。
他们中间也有在,各地熟悉这些业务技能来进修的。
这时,教室的门开了,进来四个顶着草帽的学员,第一个的是从北平来的一个青年,叫王新源,二十二岁,是学员里学习成绩最好的,从学员简历中,他没干过报务员工作。
可是,有一次,金曼玉站在教室的讲台,向下看了看学员时,这个坐在第一排课桌的王新源,用一个手指无意识的,轻轻点了几下桌面。
在场的学员谁都没意,可金曼玉这个通讯处的顶级报务员,一眼就看出,他的这
几下手指,细微的点,完全是一个电报报务员,按打电健的作。
而且,金曼玉还认识出,这打出的是一个她不熟细电码,她怕误判了王新源,就没在意,可也注意上了这个学员。
当她讲课时,第二次,第三次地发现,王新源无意中又有了这个报务员,手指上的习惯作。
但是,金曼玉掩饰的单独地问询王新源:
以前,你学过报务员的技术吗?,他都认识的否认了,这可引起了金曼玉的不解和疑惑。
她敏感地想到,有的学员得意向她,透露以有过报务员的经历,以求老师对他们的重视,可这个王源明确说谎了,不愿暴露自己有报务员的业务能力。
虽然,她发现了这个密秘,可不向有关人员透露,连程科长她也不去问询,她全完执行了胡明一的嘱咐。
她回到家,在自己的屋里,和胡明一见了面,就把王新源奇怪的表现告诉了他,胡明一赞扬地问道:
“曼玉,你保密工作的太好,守口如瓶,这就对了,会给你减少的大麻烦。
而且,你对各种人和事的,观查力和分折能力,都不错了。继续下去,不久,你就又会成了程科长手下,优秀的特工了。
你观察发现,和分折的很对,这个王新源确时有问题,他为什么隐瞒自己的这一身份,确时让人怀疑,你能看出他无意中,打的是什么电码吗?”
一个幽默的表扬,以金曼玉笑了,握着两个柔软的拳头,轻快的打逗着胡明一:
“好啊,胡警官,两日不见,也逗起我来了,再逗我,就把你当电报来敲打你”
胡明一笑着,求饶似的举起了手:
“不逗了,就这一回,可反正我还会表扬你,你进步的这样快,没多少些日子,你就能成了我的夫人长官了”
胡明一的话逗得金曼玉一个大红脸,她收起拳头,捂起嘴,笑着说:
“胡警官,这可你说的,以后,我就是你的长官,你就是我的警卫员了,我走可哪,你跟到哪,可不许离开我”
胡明一立刻郑重其事似地金曼玉,敬了个警礼:
“曼玉,你看我现在像不像个警卫员,请金长官分附吧”
金曼听到他分附的这句话时,眼睛闪出一种狡黠
的目光,认真地分咐道:
“好吧,警卫员,金长官,让你给我表演个外国人,见长官的礼节”
胡明一听到她的这个分附,傻了眼,脸有些发热,他经常和意大利人打交道,这个礼节再熟细不过了,自己有这样勇气吗?
他回忆着,这些日子天天和曼玉见面,在一起吃饭,谈事情,教课学习,去书店到,俄国老人那盘货结帐。
有文化的人们,都说日久见真情,他眼前的曼玉越来,越让他喜欢,有一种从内心涌出要表示的感觉。
他也觉像曼玉目光中,有了女孩子特有的深情和温柔,也有一种喜欢他的渴望。
即然如此,他就轻轻地搂起曼玉,来了个外国人相见了的礼节,曼玉也紧紧地依偎在他的身上,他们都能感觉出,对方的心脏在加快的跳着。
可他清醒意识到,这个拥抱虽然是幸福激的,也应该是短暂的。他怕曼玉的母亲开门进来,会让他们不好意思和尴尬,再则,关于王新源的事情,还没说完。
他慢慢松开了搂着曼玉腰间的双手,逗趣地说道:
“金长官,我完成了您的分咐,这仪式也结束了,该谈正事了”
可这位从小就被俄国人风俗感染的曼玉,似乎很大方自然,闲这幸福时光过得太快,又分咐他在表演一次,这可给他出了难题。
这时,房门一响,曼玉的母亲进了屋,胡明一心里十分高兴,救架的人来了,金太太给他们送来,红心沙心的西瓜。
金曼玉一看到母亲来了,没了长官的架子,规规举举地和他谈起了正事。
胡明一又问她:
“曼玉,你着王新源敲得是什么电码?
曼玉思考了一会:
“他敲的不是莫尔斯电码,好像是在我们电报总台,我经常收到秘密电台的,我们是半商半政的单位,监听私人和秘密电台的,工作都由国民党部侦听站负责。
我都是一听了之,有时,侦听站也来人问我,我都不理睬他们,把我问急了,就说没发现过。
我闲这帮人多事,在我们总台,除了我,还没有谁能分辨出,这些神秘的电波和电码”
金曼玉的回答,让胡明一大吃一惊:
他上次到交通站,上司王老报,也说过津城地下
党的一个电台,原报务员对技术不熟练,差点被敌人发现,这个报务员由组织秘密派去培训了。
这个报务员,是不是那个王新源呢?,他也混进中统局的光明通讯社了?
胡明一再三考虑想到:
如果,王新源就是这个地下党的报务员,就证明,这位程科长更是卧底在,中统局的那位长江三号了。
长江三号领导,借中统局招收电台报务员,建立光明通讯社为名,秘密为地下党和红军,苏区培训电报,电台的技术骨干。
他推测要成立的话:还是多亏是金曼玉发现了,这个王新源的疑点,要是中统局的人,有了对王新源的怀疑,下了手抓捕了他,其后果不堪设想。
胡明一想到这里,再也坐不住了,他认真地叮嘱金曼玉,这件有关王新源的事情,除了他,别和任何人讲,还给守口如瓶。
金曼玉坚定地表示了保密的决心,现在,她完全听从胡明一的话,内心发誓着:宁可献出她的一切,也要保住这份忠真的爱情。
胡明一和金曼玉又聊了一会儿,他就匆匆赶往,金钢桥边的交通站,找到上司饭铺的王老板。
他叙说了金曼玉发现光明通讯社学员,王新源的可疑事情,让组织查一查这个王新源,是不是我们地下党的人。
王老板觉查到事情重大,在深夜,立即赶往地委的秘密工作地点。
胡明一乘着夜色,回到了他的新家,时间己是深夜十一点多钟。
海河南路的街道上,行人稀少,一棵棵电线木杆上,昏黄路灯,像一个个巨人没睡醒的眼睛,俯视着路面,他刚要进明源里的胡同口时,一个身影从一棵电线杆后闪出迎面而来,离他只有三十步远。
胡明一警觉起来,借着昏暗的灯光,仔细打量这个人:
他的年龄好似在四十多岁,圆脸大眼睛,身材健壮。上身穿着一件中式黑色短袖上衣,下穿黑色敞口裤,脚蹬黑布鞋,头戴草制礼帽。
再他们侧身过去的那一刻,突然,这个中年人站住了,转身低声招呼他:
“先生,勤明,东祥,两大哥有事找你”
胡明一听到,这个神秘的中年人叫他的名子,又提到勤明,东祥这两句,地委给他设的紧急联络暗号
,不由站住了,赶忙回暗语:
“过路的,我不认识你,你是他们什么人,我不愿借他们的钱,
中年人回答:
“先生,这回一厘五的年息,够少的了,走吧”
胡明一听到那人的暗号一字不差,就随他一同走了起来,他又小声说:
“胡明一同志,我是一号交通员,地委领导让我来通知你,王新源是我们,打入光明通讯社的一个同志,你千方百计的保证他的安全。
现在,你的女朋友,金曼玉成了关键人员,你能保证她对你忠诚,不把这事绝不能泄露给任何人吗?”
此时,胡明一己完全清楚:
这个王新源就是地下党的报务员,那他的猜想判断是正确地,这再一次证明,光明通讯社的程科长,就是长江三号。
光明通讯社明面上是,中统举办的电台报务员培训班,暗里就是为中央特科训练派往各地红军,苏区,地下党的技术人材。
胡明一高兴地是,中央特科多么的工作太伟大了,我方人员己打入了像中统这样,国民党中央的机密特务机关。
地委和他一样:忧虑是王新源暴露了身份,被中统敌特盯上,那会给长江三号带来重大危险,庆幸的是金曼玉发现了王新源的漏洞。
所以,这一定是地委接到了,他的上级王老板汇报后,焦急地作出了这十万火急的行。
这也是对胡明一的考验,他要用自己的一切来担保,金曼玉对他十分忠诚,作出不会泄密的保证。
他没有犹豫,决然坚定地向一号交通员汇报着:
“一号同志,金曼玉对我十分信任,要不,她不会把这么重大的事情告诉我,她对我们组织是有功的。如果不是她发现,让敌人看出王新源的破绽,那后果不堪设想。
让地委领导放心,我用我的一切保证,她不会泄密的。但是,地委领导,立即采取措施,警告王新源同志,不能再犯这样的错误”
一号交通员听了胡明一如此坚定的保证,也放心地回咐:
“好吧,我回去如实向地委汇报,你的理由充分,保证坚决,我觉得没什么问题。你放心,地委也派人去联系王新源了,时间紧急,就这样,再见”
他们轻声轻语的说到这里,又环视四周,仍没有行人,就招手分别了,向不同的方向快步走去。
胡明一这样不顾一切地,担保着金曼玉,他不会忘记自己心爱的女友,自觉或不自觉地,为革命和地下党,作出的贡献。
他早己经把女友金曼玉,当作自己的一个革命同志,有了责任和危险,他会义不容辞地冲到前面,这才是他做为地下党革命者的品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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