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孤胆英雄。
胡明一他们三个人,出了京华公司的院子,见到国民党部的两个人没追来,他们就顺着昏暗的小路,转出了威廉大街,来到海河边一个僻静树林。只听到,一阵阵警车的警铃声,从大街那边叮叮响声传来。
李敖回头一看到,胡明一的后腰鼓鼓的,就知道那只二十响的驳壳枪插在了裤带上。
胡明一见四处没人,就停住了脚步,把从腰里的驳壳枪,拔了出来,李敖和郑凯歌一看不由惊喜:
这是一把崭新的德国造二十响驳壳枪,枪身在微明的月亮下,如镜面一样反光。
胡明一打开弹匣,他们见到里面装着满满的子弹,大吃一惊:
这驳壳枪,只要一扣扳机,二十颗子弹,像小机枪一样,连续射击。在几米的距离,几把手枪可不是他的对手。
李敖和郑凯歌都庆幸,胡明一的神速地按住了,王涪要拿驳壳枪的手。那不,他们俩人可能永远的留在了,那个别墅的房间里,再也回不来了。
他们眼晴里充满感激的神情,都觉得跟着这么一位智勇双全,武林高手的上级,去执行多么危险的行,都信心百倍。
李敖只执行王老板的命令,跟随胡明一去行,他只知道去抓捕叛徒和内奸,并不知道这个王涪是什么身份的人。
胡明一把驳壳枪交给李敖,又掏出了手绢,擦擦身上的血迹,随后,他也让李敖弄干净衣服的残血。
他们穿得都是黑衣服,天色又黑,身上的血迹并不明鲜,可血腥味还有。
李敖把驳壳枪,插在了前腰的裤带上,他穿得是中式黑色宽松的上衣,驳壳枪并不显露。
李敖好奇地问胡明一:
“组长,这个王涪手里怎么有,德国造新的二十响呢?
胡明一笑了笑:
“他的老爹是倒卖这驳壳枪的,那公司里还不有的是。我们的任务完成了,再这分手吧,你们顺小道回交通站,把行经过汇报给王老板。
你们一定不要坐黄包车,离行人远些,李敖的身上有血腥味,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路上要注意安全,你们告诉王老板,明天,早上七点我去交通站。
胡
明一分咐后,他们各奔东西,他回到警署最安全,因为,国民党的特务没有安东处长的批准,就是国民党部的大头来了,也不敢私自闯进警暑。
今天,赵学铭去给一个好友的老爹,办丧事守灵堂,不回到宿舍过夜。时间没过夜晚十点钟,胡明一轻松地进了租界,回到了警署宿舍。
他换了下了沾血的衣服,在空无一人的洗衣间,用肥皂洗净,又把衣服放到烘干箱里,烘干整叠好拿回宿舍,压在衣柜里的一堆衣服里面。
他上了床,把压好子弹,关好保险的勃朗宁手枪,放在枕头下,盖上被子。可能是行的奔波忙碌,他也困乏了,没想什么就睡觉了。
一夜过去,胡明一在警署宿舍里,相安无事。他一睁眼,已经是天明大亮。
他到警署门口转了一圈,没看到可疑的人,就回到了宿舍,把手枪放进口袋,大模大样的,穿着便衣走出了警署。
在马可波罗广场溜了一圈,没见到有人跟踪他,快步向交通站走去:
金刚桥下的王记饭馆,伙计们和往常一样忙碌,胡明一来到饭馆门前,李敖在空地上点着,几个做沙锅的小炉子。
李敖向他使了个眼色,他们一同来到了小后院,王老板和郑凯歌也在这里,他们四人会了面。
王老板向胡明一说道:
“咱天,李敖和郑凯歌一回来告诉了了,完成行的经过,我就去向组织上级汇报了,他们很高兴,向北方局发了电报。
可是北方局回了电,批评了他们,太软弱,为什么不连王涪的妻子一齐控制。
谁能保证,王涪的妻子不知道我们的情况,对一个年轻女人的仁慈,会带来后患,会让更多的同志丢掉性命。
昨天连夜,组织又派出一个行组去寻找王涪的妻子,可从她的家里,亲戚那都没找到。
今天早晨,组织让你们再去寻找。
李敖问胡明一:
“咱天,在别墅和王涪在一起的年轻女人是谁呢?
胡明一解答:
“那个女人,我看清楚了,她才十八岁,打扮得妖气,像个舞女,是他的情人,不像她老婆。
王老板也补充:
“明一判断的对,组织上介绍,王涪的老婆三十岁,是个河北省高等法
院副院长的女儿,她叫李淑华”
胡明一听到这里,着急了:
“哎呀,这是一个大失误,难怪北方局批评呢,这么一个有危险背景的女人,应该和王涪一样立即控制。她比王涪更危险,走,我们立即行”
胡明一说着,让李敖和郑凯歌去准备,他们出了了小院。
可是,胡明一和王老板在小院里,再等来的不是他们,而是一阵枪响。
胡明一瞬间拿出手枪,要向饭馆的大屋扑去,被王老板一把拉住,低声严厉的命令:
“明一,敌人来了,你不要管我们,我是你的上级,我让你小院后门出去,快走。你违抗命令吗,快走,你比我们更重要,组织需要你”
王老板拼劲全身力气,把胡明一推出了小后院,他从腰间拔出手枪,冲进饭馆的内屋。
胡明一清醒了,他不能违抗上级的命令,这是组织的记律,只能回头再一次看了看王老板,快步从海河边僻静的小道疾去。
他刚离开小道,只听王记饭馆那边枪声密集,传出机枪似的射击响,心中一阵疼痛,为王老板,李敖,郑凯歌和交通站全体同志担忧。
当他转到金刚桥旁的中山路上,军警已把通向王记饭馆的街道,全部封索。不少胆大看热闹的居民,行人围观着,人越来越多。
胡明一混在这些人群里,那边的枪声越来越稀少,又过了几分钟,枪声停止了。
军警撒离了一些路口的戒严,他跟着一大看热闹的人群,来到了离王记饭馆不远的地方。
他挤到人群的前面,从远去望去,这才看到,有几十名的军警包围着王记饭馆。
几辆敝蓬汽车,和警车停在饭馆前的空地上,有一辆汽车头上还架着一挺捷克机枪。
一些国民党军队的士兵,从饭馆里抬出了几具,穿着军服和特务横样的尸体,又搀出不少受伤的人。
让胡明一最伤心的一刻到来了,他清楚的看见:
王老板,李敖,郑凯歌和另外一个同志的遗体,也抬了出来。他不禁心如刀搅一般,咱天还在一起战斗的革命战友,不到一个小时就和他阴阳两隔。
如果,不是王老板拼命让胡明一撒退,他也将在遗体的行列中。那时,王老板已经有了
宁死不屈的准备,李敖,郑凯歌和那位同志也是誓死如归。
他们和那个花天酒地,贪生怕死的王涪简直是一天一地,这样祟高的精神让胡明一想起了一个历史学家一句话:
人终究是要死的。有的人死如泰山,有的人轻于鸿毛。
王老板,李敖,郑凯歌和那位同志,那些千千万了为祟高革命理想而牺牲的烈土,就是泰山,永远活在老百姓的心中。
贪生怕死王涪也丢了狗命,可他和那些用出卖革命同志,用他们鲜血,升官发财的叛徒内奸一样,被人们所唾弃,永远定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胡明一不由怒火涌上心头,下了决心:
一定让王涪的妻子李淑华,这个告密的女人负出血的代价,血债要用血来还。
他也清楚自己的困境,上级的王老板,李敖,郑凯歌都牺牲了,交通站也被毁了,和组织的联系中断了。
省委地委的秘密住地,也可能被这个女人泄了密,一旦,让敌特盯上了破坏了,那地下党组织全被瘫痪了。
他再找不到地下党组织了,那他也会不顾一切,单枪匹马地为牺牲的战友报仇,他想到这里,看了几个烈土最后一眼,挤出了人群。
他回到了警署的宿舍换上了警官服,装好了武器,到了重案办公室,镇作了一下精神,坐在办公桌旁。
赵学铭在好友家的灵堂值了一个夜,哈气连天的,没注意胡明一的神情有什么变化。
胡明一让赵学铭回宿舍躺下睡一觉,有什么事在找他,这时,安东尼克处长进了办公室:
“胡,你到意大利医院停尸房去一趟,办个手续,把那个无名尸体,让干殡葬的人埋到江西义地去”
胡明一答应着,整理了一下警官服,戴上大壳帽。他下意似的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枪和一把弹簧刀,骑着自行车,出了警暑去了意大利医院。
胡明一在路上,脑海又闪现出那几个牺牲的战友面容,要复仇和为地下党除害的意念更加强烈。
他反复思考:
这个女人要告密的话,只知道王涪工作的省委,地委所在地。不可能对他们这个交通站,知道如此详细?
难道,昨天后半晚,国民党特务抓住了上级组织的重要人员,有人
叛变,供出了他们的交通站?。
胡明一觉得后一种可能性最大,要是那样,这个女人必须除掉。她会供出更多的领导同志,他们一旦被捕,那就是大面积的连锁反应,地下组织会被破坏待尽。
这个王涪的女人能隐藏在哪里呢?她认为最安全的地方是哪里呢:
胡明一判断:就是在国民党部的特务机关,她是条大鱼,这批特务们刚和她合作了一天都不到,不会轻意放她回去,非给榨干了油,挤出了尿,才算完。
胡明一决定越快越好,要冒险闯一闯虎穴,到国民党部去碰碰运气。
他办完了“草上飞”的殡葬的事,快速骑车向国民党部的所在地驶去。
国民党顺直省(河北省)党部座落在原德租界,现在特一区的威廉路(解放南路)和维多利亚路的交界处。
那是一座有三层洋楼的别墅院,人们从外观看,院子里花坛齐布,花红草绿的,洋楼是法国地中海风格,红顶错落,外观豪华的建筑。
可是,这个漂亮的楼院里,确暗藏杀机,戒备森严,住着一群杀人不眨眼的魔兽。
这大门前,挂着的牌子国民党的党务机关。而实际上是华北一带的特务总部。
这里有中央组织部调查科驻冀办事处,还有军统的前身:国民党蓝衣社。策划,抓捕地下党和革命分子的指令都从里发出。
胡明一在这个大楼对面的街上,下了自行车锁好后,把车钥匙放在口袋里,装作等人,站在那观察到:
这个党部的楼院,开着大门,人来人往,车辆进出,大院子门旁有一个大间的门房。
那里面有几个男人值班,他们目光凶狠,体格健壮,都像是精干的特务。
胡明一独身来到这里,真是吃了豹子胆子,他这些警官服只能唬一时,混进去,混出来,那都是个危险的事情。
一旦,胡明一露出马脚,可能是有来无回,他己给自己留好了最后一颗子弹。
这时,一辆挂着意大利工部局牌照的,雪铁龙轿车开了过来,停在了胡明一的身边。
他很惊奇看见,从车里下来了一位意大利青年,用生硬的中国话问他:
“警官你好,这是党部大楼吧,你是我们租界的警官,来这办事的”
这一
问,让胡明一心中一喜,原来,这个意大利青年也来办事的,不太认识中国字,是探路的。他灵机一:
“先生,这是党部,我也来办事的,一块去”
那个意大利青年高兴地回答:
“那太好了,一起去”
他说着关好了轿车门,和胡明一起过了马路,进了院子。当他们经过门房时,一个警卫探出头,说着河南话,问那个意大利青年:
“你们是意大利工部局办事的“
意大利青年迷惑地看了看胡明一,好似对河南话没听懂。
胡明一看机会来了:
“噢,是的,我们是一同来办事的”
那个意大利青年,确听懂了胡明一的普通话,点了点头:
“是的,是的”
保卫人员对意大利青年,这位洋大人,也没查证件,微笑地摆着手:
“你们上三楼吧,王副部长在党务室等你们”
胡明一坦然自若地,和那意大利人过了院子进了楼,发觉这里的人们,对他们反应很自然。
这个意大利人好像对地方话,力不从心,和他一边走,一边念叨:
“警官,你们中国话怎么什么调的都有,我对普通话听得懂,可刚才,那个人的话,我不明白。
你要是办事不着急的话,就陪我去见那个王副部长,我怕他不会说普通话,你当我的翻译吧”
胡明一对这个请求满口答应,他更借着意大利青年,好好观察这三层楼里的情况。
他仔细看到,这一楼有办公室挂着组织部调查一室,二室的牌子。
他上到二楼有什么通讯社,蓝衣社的牌子。到了三楼才是省党务部,宣传部牌子。
胡明一能从这些部门找到李淑华这个叛徒女人吗?他确时没有把握,可这次深入虎穴,杀死那个吃人的母老虎,再此一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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