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集,胜利的喜悦
胡明一顺利地回到了警署警员宿舍,时间己近晚上九点,他和刘源订于明天早晨六点半钟,在南运河边的联络地点见面。
赵学铭自从那天被拘进天津警局后,再没有去法国公园和票友们唱京剧。而是,拿着胡明一给他的福尔摩斯侦探集,看得津津有味。
赵学铭见胡明一轻松地回來了,穿得如此漂亮。就猜测,这位好友去讨未来丈母娘的喜欢,又去小白楼女朋友金曼玉家里了。
他没太再意,还让胡明一讲起侦探集里第一章(血字研究),那一段看得不太明白。
胡明一给他叙述:
福尔摩斯的助手“华生”先生,当兵时到阿富汗去打仗,因为受了伤回到了伦敦,和福尔摩斯合租了一间房屋。
但是,另一处的租户里死了一个人,福尔摩斯根据罪犯留下的痕迹,判断这个死者是服毒而死,也断定了凶手的身高,体型等。
他从凶手在死者居住的屋子里,墙上用鲜血写上的德语“复仇”两个字着来,认为这两个复仇的血字是混淆视听,不久这个死者的私人秘书也死了。
最后,福尔摩斯查出了凶手,他叫杰弗逊,侯波。在居住屋的死者和他的私人秘书,原是一个宗教摩门教长的公子,他们看上了杰弗逊,侯波的未婚妻,并强娶到了手,还杀了侯波的老丈人。
后来,杰弗逊,侯波一直跟踪这两个人,杀了他们。福尔摩斯是用凶手丢在现场的一枚戒指和血字,把凶手引了出来,破了这个血字案件。最后,福尔摩斯抓住了凶手杰弗逊,侯波。
胡明一继续对赵学铭讲道:
“学铭,一个逻辑学家,他不需要亲眼见到河流,但他能从一滴水推测到它存在的可能性。
福尔摩斯就是这样的专家,他能从一个人的表情服装,皮肤手掌,大拇指和食指的老茧子等等,判断他的职业。
我们通过耐心的钻研这种推理和分折,由浅入深,我们当遇到一个人扫一眼,就大概知道这个人的经历,职业和从事的行业。
这种练习开始看似幼稚,长期看来确让人的观察力,联想力,分折和判断变得强大了”
赵学铭听了胡明一的讲解如梦初醒,他更明白了这位好友看人看事准确,料事如神的原因,他暗下决心一定好好看书学习。
他们互相探讨福尔摩斯侦探集,很晚才睡了觉。
第二天早上,津城的各大报纸争先报道了,南市富丽华舞厅枪战事件,对军警与特务火并枪战的起因,众说分云:
舞女刘芳玲与一名军官在舞厅和省党部的两个便衣发生争执,双方打了起来。党部便衣吃了大亏就去叫人。军官也不服气打电话找部下。
他们双方叫来的增援人员,开枪激战,结果便衣们死伤惨重,有人看见便衣先开的枪。
而后,又从看热闹的人群众中闯出了一各刺客,他趁机打死了刚到达现场的党部官员和警卫。又乘着混乱,坐上一辆黄包车逃走。
还有的报纸上报导是:
两个便衣尾随那个军官和刘芳玲到了舞厅,他们先了手,又被一个穿戴豪华的公子哥,暴打了一顿。
随后,双方叫来了援兵叫阵。是军方土兵先开的枪,以后,调解的党部官员和保镖让便衣打死。
还有的报导更耸人听闻:
记者猜测是隐藏在津城的日本特务,派人伪装成军人伏击了党部的便衣和官员。
也有的报社认为,是中共地下党为了报复国民党杀害,抓捕其人员,而实施的报复行。
一时各种传闻在大街小巷流传,然而,津城的国民党官方和军方都没发表任何消息。过了几天,国民党省党部的官员,和一名军官辞职的消息,又见了报端。
赵学铭买了几家报纸回到了办公室,见胡明一早早出去了没回来。他就阅读着那些报刊。
其实,胡明一天刚大亮就起床了,他洗漱完毕,穿着便衣从车库取出自行车,飞速赶往运河南岸。
他用小铁链把自行车锁在了岸边的铁栅栏上,还是以买鱼的名义,上了等他的小渔船。
他们划向对岸的竹席窝掤,張队长一身渔民打扮补着鱼网。胡明一十分配服他们的伪装
他觉得张队长走在河岸上,谁能看出这个晒得皮肤黑的老渔民,是威镇敌胆的特三科队长。凭胡明一的敏锐观察力也看不出破绽。
刘源的伪装行为也很好,这次用黄包车
拉他撒退,他走在街上的架式和穿衣打扮,别说街上的行人,就连特务们都认为刘源是一个地道的车夫。
胡明一进了窝棚就向张队长见意,要学学他们的伪装技能。
张队长笑着说:
“小胡同志,我从小就在黄浦江上和我父亲捕鱼。刘源也是一样,他长到了十几岁才上了岸,当了码头工人参加了革命。
刘源上了岸后干了几年的黄包车夫,在这上海大街小巷都跑遍了,没有不认识的地方。
我们这次来了津城后,在运河边搭个窝棚,租个小渔船,每天捕鱼卖鱼的很安全。
因为,我们有渔民的生活经历,擅长这方面,不会引起特务和外人的怀疑。
干咱们这一行就要因地制宜,擅长哪方面就利用本人的工作,生活经历来伪装,这也是最安全的。
这次行你装扮的阔少爷也很好,刘源向我说,胡明一太像个阔少爷了。以后再有高挡的行,还给他去。这就是因人而宜。
如果,你们俩换了角色,让刘源当阔少爷,你当黄包车夫,这次行准给失败。刘源穿上你那套少爷服装,一进舞厅就给让人怀疑。
小胡,你看刘源的小黑脸,那个长茧子的大手宽脚面,让他穿上了尖头皮鞋还不疼的成了瘸子。这哪是阔少爷,成了喜剧电影里的卓别林了”
张队长最后一句逗刘源的话,让三个人都哈哈哈笑了起来。
胡明一点头明白了:
“对,张队长确时这样”
张队长又表扬了胡明一:
“小胡,这次任务完成的太好了,你真不愧是干咱们这行的人才。我听了刘源对这次行汇报,太精彩了一网打尽,干掉了李春山,齐远廷,与其它调查科的特务。
咱晚内线人来报,津城的国民党省部连夜招开会议,他们才知道调查科一室的特务们连,头带兵死伤过半,机构也瘫痪了。
那大楼里的复兴社蓝衣社的特务头子们,人人自危。几个特务头子就住在省党部的大楼里了,连家都不敢回去了怕半路丢了性命。
他们要联名向南京中央政府告警备师的状,认为他们军队里有地下党,阴谋制造了这个惨案。南京也正派人来调查,几天中央特派员就到了。
特科上
级指示我们,先停止行,先让他们狗咬狗,观察一段时间再见机行事”
胡明一和刘源都同意这个上级命令。他们商定:
第三天后,胡明一再到联络点联系,如有重大情况,刘源亲自去找他。
经过激烈战斗,他们有了喘息机会,张队长去河边搬大网,刘源和胡明一静静地眺望着河对岸。
此时,早晨的阳光洒在水浪涌起的南运河,河面上泛着无数金色的光斑,一闪一闪的,像群起跳跃的鱼儿。
胡明一望着河水想起了老家村庄旁的京杭大运河,也想起了父母一家人,仿佛看见母亲在河边的码头,朝着这个方向眺望。
他多梦想变成一朵浪花在母亲的脚下涌过,看看她慈祥的面容。
几天的生死般博斗,他们虽然取得了胜利。可是,有多少亲密的战友化作成了奔向大海的运河水,永远不可能再回返了。
他们的母亲也频频招手,盼望着远去的儿女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但是他们也不会再出现了,有的连真实的姓名都没留下。
胡明一的战友李敖改过三次名子,谁也不知道父母给他起的真姓名。郑凯歌,他从上海的地下党转移到津城,刚改了一个姓名。
连胡明一在入党时的姓名也是杨北平,他身旁的刘源,张队长从上海到了津城,都是用的化名。
地下党组织这样做,是出于保护其家人不受牵连。也是隐蔽工作的需要。
然而,这些同志一旦发生意外,那永远是隐姓埋了名,成了一个真正的无名英雄。
刘源望着沉思的胡明一,十分理解他的心情。他做为一个行小组的组长,对手下的战友牺牲最伤心,而且是他亲眼所见。那是人生最残酷的情景,他会终生难忘。
张队长捞了几条鱼上了岸,看见胡明一和刘源都沉默不语,问道:
“小胡,小刘,我提一个问题,你们说,这次我们打退了特务们的嚣张气焰,取得一些成绩,可引起地下党组织连连遭破坏的原因是什么?”
刘源抢答道:
“当然是叛徒的出卖”
张队长又问:那为什么我们成了地下党,我们要是能公开活是执政党,那还有叛徒吗,还用得着他出卖我们吗?
胡明一回答了:
“我们就是没有强大的军队,没有夺取政权”
张队长高兴了,笑了笑:
“小胡说的太对了,我们没有强大的军队,没有这个作后盾我们只能是地下党。
所以我觉得,地下党应该配合红军,让红军强大起來打败了国民党军队,夺取政权,那时国民党反派就成了地下党了”
刘源听了张队长的观点,非常赞成:
“对啊,我们红军要是有一二百万人,蒋介石还能在南京当总统吗?,早让红军打跑了”
张队长点了点头:
“嗯,说的太好了,可现在,有的领导同志还不把精力放在建立一个强大的红军上,在城里搞暴,那不是往虎口里送食吗?”
胡明一也赞同张队长:
“是啊,咱们在大城市搞工人暴太冒险,产业工人少,结果只是起一时作用。地下组织的人也暴露了,死伤了不少同志,这些人还不如去当红军呢?”刘源也这样认为。
但是,刘队长嘱咐他们俩人哪说哪了,不要和别的同志发牢骚。他们两人都记住了张队长的盯咛。
胡明一起身告辞了。刘源把渔船从河面上用拉了过来,他们上了船划向运河对岸,来到了胡明一放自行车的地点
胡明一上了岸向刘源招手致意,他开了自行车锁骑车出了运河大堤,向金钢桥方向奔去。
他从原来的交通站:张记饭铺不远的道路经过,看到饭铺己经改换了招牌,成了一家卖土产品的杂货店,有几个顾客在那买扫帚。
他不想再多看到这伤心的房屋,就快速行驶向意大利租界。一路上,他仔细的观察着四周,看看没有人跟踪,就放心地进了警署。
他到了警署院子里,把自行车放进了车库,悠闲地跨进大楼。警员还没上班,他到了食堂见到赵学铭,安东尼克吃早餐,就坐在他们身旁。
安东尼克处长问他:
“胡,你又去买鱼了,给未来的丈母娘送去”
胡明一点了点头:
“是啊,巴结好丈母娘以后省得受气,那意大利的姑爷都这样吗?。
安东尼克笑了:
“我们不叫丈母娘,叫夫人,他们都不吃河鱼吃牛排,你这些工资还不够她的几顿晚餐呢”
他们互相说笑着吃完了早餐,各自去
上班。胡明一回到了重案办公室,桌上的一封来信引起了他的兴趣。
值班的警员告诉他,是大院门房送来了的信件,胡明一赶忙拿起来看了看信封:
上面的来信地址是南京夫子庙大街,德众胡同二号。
他立即猜测出来这是大太太写的信。前几个月来过两封信,信中写的都是她筹备船队事,也询问他结婚定亲的事情,还要寄来大笔现金。
胡明一去了信告诉了大太太,女友金曼玉去了英国,婚事要延期三年,推辞了她的好心。他静下心来研究下一个行的规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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