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清莲的条件
清莲和其他喊着冤枉的善姑庵众人不一样，她不吵不闹，特别安静，硬是在这昏暗杂乱的环境中，生出几分：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与众不同。 清莲的眼神平淡的近乎冷漠，似乎早就在等待这样的结局。 见索浩过来，原本清冷的目光触及到言笑笑，带了一丝笑意，逐渐在眼睛荡漾开，美丽动人，宛如花开，轻叹一声：“你来了！” 宛如熟识多年的老友！ 言笑笑回忆，她以前没见过这人吧，这么自来熟？ 清莲伸出纤细的手，穿过铁栏，和那冰冷的黑色形成强烈的反差，靠近言笑笑的脸，想要碰触。 陌千辰立马拉到言笑笑到背后，隔开两人：“摸什么摸，这是你能摸的？” “有屁快放！” 清莲慢慢收回手，也不恼火陌千辰的粗鲁：“我要跟她单独说！” 阶下囚也敢这么高调谈条件，有点自知之明，行吗？ 言笑笑还没表态，陌千辰拉着人要离开：“那你憋着吧！” 爱说不说！ 索浩发现让陌千辰进来，就是一个天大的错误，这样怎么谈：“陌千辰你闭嘴！” 陌千辰立马显摆自己的地位，宛如得意洋洋的开屏孔雀，语气炫耀十足：“她是我夫人，在家从夫，你不知道吗？” 显摆自己不说，还要打击索浩，戳人家伤疤后自问自答：“哦，对，你不知道，你光棍，没人嫁给你！” 索浩拳头握地咯咯响：“人命关天，有些人是无辜的”，他不喜欢动嘴皮子，要不动拳头吧！ 善姑庵总有人蒙在鼓里，不知真相，可这案子不结，所有人都必须蹲大牢！ 陌千辰嗤之以鼻，她们受了善姑庵庇佑，就要承担风险：“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别跟我说无辜。死的那些人不无辜？我们差点命都没了，不无辜？她不说，是你无能，找不到她弱点，让她牵着鼻子走。” 人家娘在，动手不太好，索浩把握紧的拳头又松开，压制情绪：“两千两，你让她说！” 陌千辰不买账，小爷是缺钱的人？小爷有的是钱，砸人的都有：“什么都求我，你这刑部侍郎，给我做得了！” 言笑笑瞪大眼睛，索大人，你怎么能这么双标，你怎么不贿赂我？你这样，我都怀疑你跟陌千辰有情况！ 银子不烫手，她喜欢，言笑笑拉拉陌千辰衣袖，刚要对半分，没陌千辰就凶巴巴的回答：“你给我闭嘴” 言笑笑挑眉，我就想问问你干活为何有钱，我干活为何没有？ 你凶什么，比嗓门大？你的高贵矜持呢？ 二夫人见两个小的眉来眼去，吵的热火朝天，也没打断，而是温和的跟索浩解释： “索大人，让笑笑和善姑庵的人单独相处，这是万万不能的，笑笑体弱，能来刑部大牢，已经是我们最大的配合” 索浩眼内暗光明明灭灭：“清莲，你说，还是不说？” 清莲摇头，一脸淡然无畏，还是不松口：“我不信你，我要和她单独说，如果我不说，会死很多人的，很多很多！” “我虽然不知道是我在哪露出破绽，但是我知，是她先找到的破绽，否则，你们还会像无头苍蝇一般四处乱转，根本不会查到我们！” “你们差太远，告诉你们，你们也不一定懂！”清莲这一句，差点怄死刑部的人，这不是明晃晃说他们蠢吗？ 所以，清莲一直想告诉大家什么，用最为隐晦的方式。 言笑笑灵光一闪：“颜料和玉露丸？” 说完便恍然大悟，这是清莲用自己的方式求救，难怪，颜料用的那么明目张胆，还以为善姑庵浑身是胆，不怕被发现呢！ 清莲笑的格外甜美，那是一种遇到知己的欢悦，连清冷的双眸中，都有一丝温柔溢出：“你果然聪明，要单独谈谈吗？” 没有发现任何线索的刑部众人一头黑线，这些暗号也太暗了，暗的他们都没找到！ 再说他们都是大男人，怎么会注意女子用的东西！ 陌千辰抱臂，嘲笑的特别明显：这不是你们愚蠢的借口，被纨绔鄙视的干正事的众人反省中…… 倘若这些都出自清莲之手，她或许有减轻刑罚的机会，言笑笑认真跟二夫人商量：“娘，我想和她谈谈。” 这女子这时候都能镇定自如，绝非一般人物，二夫人不同意：“笑笑，太危险”。 言笑笑晃着二夫人的衣袖，一把年纪撒娇撒的无比自然，得益于这张二八芳龄，柔柔弱弱的病西施脸，铁石心肠的人都会心软：“娘，她不会杀我的，一盏茶，一盏茶后，你们进来！” 言笑笑两个手指张开，空出一一点点距离，二夫人砍掉一半：“半盏，没得商量！” 言笑笑见好就收，立马拍马屁说夸二夫人开明，是女中豪杰。 双方达成协议，索浩让人开门，妙法在隔壁的牢房伸出手，想要抓住清莲，奈何手太短。 妙法抓不到人，眼内的暴怒转为阴冷，像是要随时跳起来咬人的毒蛇：“清莲，你要是敢吐露一个字，你师父和善姑都不会放过你的。” 师父？妙华跑了？ 言笑笑扭头看索浩，希望索浩能否定，可惜，这是事实。 刑部一行人，以卢高为首，全部低头摩擦地，他们没想妙华那么狡猾，百花宴后，跟着一群女眷离开，再也没了身影。 这都行？ 人家可是大头目！ 刑部不是开玩笑的吧？ 妙华留在外面很危险的！ 当然不是说妙华危险，是说言笑笑自己，那女人应该会用毒，也擅长催眠的，不好对付。 陌千辰冷哼：“你指望他们，还不如指望凶手自己撞进大牢！” 这话，刑部众人想要反驳，一想到在外溜达的妙华，只能闭嘴，何况如今审讯还指望人家夫人。 清莲从牢中出来，一派淡然：“师叔，人生都是一场赌博，你们赌了我们所有人的命，我为何不能用自己的命赌一次？” 妙法双手握住铁栏使劲摇晃，面目狰狞的望着清莲，似乎要咬下她一块肉：“你忘了你小时候不听话，你师父是怎么管教你的？” 清莲冷冷回答，戾气一闪而过：“清莲终身不敢忘！” 一行人离开牢房，后面传来妙法歇斯底里的叫喊，宛如厉鬼一般： “你以为你叫清莲，就真的出淤泥不染吗？你比所有人都脏，泄露天机，你只会死路一条！” 索浩吩咐卢高：“把她嘴巴堵上！” 大牢从来不缺疯子，大家习以为常，只是觉得妙法太吵！ 不多久，一个单出的小房间出现在众人面前，里面十分简陋，一个桌子，两把椅子，像是简化版的审讯室，只是没有单面玻璃！ 索浩带人把清莲的手脚都绑好在椅子上，确认她无法动弹，才对言笑笑说：“世子夫人，里面有响铃，一有事，你拉响铃，我们在外面！” 言笑笑试了试绳子，确定能响，才坐下：“谢索大人” 陌千辰万分不情愿离开，还是被二夫人拉了出去，临走前还在嚷嚷：“早点拉，带你去吃佛跳墙！” 房间只剩下两人，清莲也不急，还闲聊：“你眼神怎么还跟刚上山的时一样清澈，不该厌恶我吗？” 言笑笑摇头：“没空，我着急回去吃晚饭，你长话短说！”，开门见山最好！ 清莲失笑，手指在桌上跃动，像是跳舞一般，感叹道：“你一点都不像大家闺秀！” 言笑笑靠着椅子点头，她本来就不是什么闺秀：“你挺像！” 穿着打扮，说话走路，都像！ 桌上的手指一顿，清莲回忆着那噩梦一般的过去：“我五岁学丹青，十岁学琴，从未断过，我比所有人都努力，以为能逃出魔窟，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