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计夺钱号
刘通天留神看看了看这钱号,内里有高高的木栅立着,下面是青木的高台,在木栅之后有桌案,上面摆着一些笔墨纸砚。他略一思索已有法子,取出锦囊放在甘凤心手中,低声道:;救出人来,你就按这上面的方法逃走,火速离开长安。
甘凤心见他自刚从虎口中里逃出来,可现在居然先想着怎么保护老娘,心里有些感动。她伏耳再听里面的动静,却是那掌柜伸个懒腰就要进内室了,旁边数个伙计都在收拾号内的东西。
她就要冲进去,刘通天拉住甘凤心,指指后边。甘凤心点点头,就在这边看着。刘通天立时跃上钱号的房檐,发现这里面是三重院落,南边堂屋里隐隐有灯光闪耀。他却不向那边行,而是向西北方向的一处暗室而去。
那里都是一些干粗活的伙计们,这些人七腿八叉扯着被子乱睡着。要知道他们白天要去催债,晚上有个吃住的地方,也就很开心了。对于他们来说,女人这种也只能在梦里想想了。吃饭才能活着,这是正事。
刘通天看着其中一个伙伴的腰上悬着一把铜制的钥匙,而他睡的地方也是一个单床,显然这个家伙是个头儿。他悄悄把那个钥题取下来。接着他悄声蹑步走到院中。正好撞上甘凤心。她早就等得不耐烦了,道:;这帮人都是长孙安业的手下,他们祸害我儿子,还怕他们什么,把他们都杀了!
刘通天摇头道:;你帮我取一件东西,我带你见展祥,你若乱杀人,休要见他!
甘凤心知道这个义子孟云飞鬼精灵一个,只得点头,于是她听了刘通天的话,转入后宅,听见聚宝德的掌柜抱个婆娘睡大头觉的声音。她呸了一口,就摸出一把三寸长的小刀,削下那掌柜床头的金柜之锁,将取其所有的账薄尽皆取了。
她的脚步极轻,走得极快,若要按她原来的脾气不杀这其中一个,实在是郁闷。但她更怕没了亲生儿子展祥的下落,虽然展祥对她实在是没啥好的。
甘凤心出来了,低声道:;东西到手,我儿子呢!刘通天不知何时已到了门外,他还驾着一辆马车,笑道:;在这里儿!甘凤心冷笑道:;小鬼头,别是骗我吧!她实在想不通刘通天怎么知道展祥会藏在这个大车上的。
刘通天早有推断,聚福德只是一个钱号,如今惹了麻烦,长孙安业是绝不会再涉足这里。但是展祥是肯定对此很熟悉,因为他是受命于长孙安业的,如果他被长孙无忌关押到这里,他必定想尽方法逃走。那么,因为他自己受了伤,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利用运装银钱的车子。
甘凤心跑了过去,蹦上了车,当她将车厢内的幔子挑开,只将手摸了摸展祥的腕子,就不觉大恸。
她本是看不出别人的样子的,但是展祥从出生手腕就有个伤口,后形成一个痣。这是甘凤心迫于天邪教的命令,不得不放弃这个儿子之时,在他的手腕上刻下的印记。因此,她能够记出这个才是真正是展祥。
当初甘凤心救出落水的孟云飞时,发现他的手腕尽是伤口,所以无法判定。如今这个少年的手腕却让他一握之下就知是自己的玉刀所留的。可是脉息就快绝了,武功也没有了,她再一摸展祥的脸上,全是伤口,竟早已被毁得不成样子。
刘通天驾车就要走,甘凤心将忽然跃下马去,怒道:;你走,我办完事就来找你!
刘通天刚要说不行的时候,忽然天际之间划过一个淡蓝色的烟号,刘通天知道姚思敬带着旅贲军,用假扮的阿史那念朱,已经引来了那个狼主,现在情况十分危险。
他没时间了,只能打马前行,回头道:;不能多杀好人!甘凤心见刘通天走远了,放了一把火就将聚德宝烧得干干净净。
车走马奔,刘通天带着展祥走得很快,赶到了离聚宝德不远的坊间的一条通河渠上的大桥之旁。此处正是从刑部到大理寺的必经之路。此时,桥的四面早已让田仁会传令武侯们封锁,流水从桥下匆匆而过。
数条渔船之上已然刀枪林立,后有数十个突厥杀手,当先立着一人正是扎克利都。他的旁边却是那突厥狼主。姚思敬竟被他们捆在船上了,更骇人的是假的阿史那念朱的头已被这狼主让手下狼人挑在船的桅杆上了。
刘通天明白了,他们就是待着自己来的,那个烟号是他们从姚思敬身上搜来的,他们要杀的是只有刘通天一个!他有点后悔,为什么会赶个这么大的车来,里面还住着一个他的死对头展祥!
数声狼嚎之声响起,刘通天之所以要在鸿门宴的同时就引狼主出现,就因为让他们以为大唐松懈防犯,才会去救阿史那念朱。可是没有想到,这个狼主是如此精明,已然算出刘通天这招。
刘通天驾个大车,全身被河水吹得更加凉了,他又当如何解局呢?可是,他面带微笑,先向那狼主行礼,道:;难得各位如此招待,特别是扎都利克兄要的东西,我已带来年礼了。
扎都利克一脸懵,他啥时候要过东西,这也不是过大年!这小子脑袋进水了吧!刘通天的眼色变幻,已发现对岸的桥下仍似有人窥探。
此时,狼主却微笑还了一礼。这个突厥人还真是懂礼貌,可是越是这样的人,越可怕,因为他才是草原最狠的狼,刘通天很明白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