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四章：十三
当方牧将仙棺放下来的时候，才发现小北陌居然躺在里面睡着了！
“这小家伙还真是够牛的啊，这样居然都还能睡得着？”胖子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
方牧脸黑黑地在他脑门上一弹，他这才睡眼惺忪地睁开了眼，看样子已经睡着很久了……
“打完了？”他打了个哈欠，还伸了个懒腰，看得方牧真想把他摁倒抽一顿屁股。
你老爹在这生死大决战，你居然还睡得这么惬意？
看着四周满地的尸体，他脸上也并没有流露出什么惊讶与害怕之色。毕竟。这里面有不少尸体，也是他间接杀死的。
“这是你的孩子？”孔慕雪惊讶地问。
方牧马上否认：“不是！”
小家伙呵呵一笑：“之前占我便宜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说的。”
方牧给了他一个爆栗。瞪眼道：“我要真是你爹，你还能睡得着？”
“你打他干嘛。”孔慕雪有些心疼地抱起了小家伙，小家伙的俊俏样子，每个女生都会喜欢。
不过，小家伙似乎并不排斥孔慕雪，这倒是少见。
“我们可以回去了吗？”孔慕雪对着这满地的尸体。脸色有些苍白。
方牧点了点头，说：“你们先出去外面等我。”
“怎么了，你还有事吗？”孔慕雪疑惑地问。
胖子却是明白了过来，笑着说道：“走，我们先出去等。”
等到山谷内只剩下方牧和慕容圣的时候，气氛不由变得有些古怪了起来。
方牧打量着他，依旧还是觉得那么的眼熟，却始终想不起来他到底是谁。
“恭喜你了，从今以后你将是真正的南方之主了。”慕容圣笑着说道，似乎没看到方牧眼中的疑惑。
方牧也不想跟他再绕什么圈子，直接问道：“你到底是谁？”
慕容圣依旧保持着笑容：“你真不记得了？”
“抱歉，活的太久，有些事情总会想不起来。”方牧目光深邃，能让他完全毫无印象，证明这个慕容圣活的时间肯定也不短！
慕容圣自嘲一笑：“看来真是忘记了啊，不过也对，以前的我太不起眼了。比起你们来，我实在不值一提。”
方牧看着他。没有说话，等待着他的继续回答。
慕容圣长叹一声：“时间过的真快啊，记得我们上一次相聚，还是八千年前，十三。”
闻言，方牧的眼孔骤然一缩，露出了难以置信之色！
“怎么，是不是觉得很难置信？”慕容圣呵呵一笑，“也是。其他人都已经死光了，只剩下我们两个了。说实话，在得知你身份的时候，我也感到很惊讶。”
“你是……”方牧紧紧盯着他，全身都僵硬了起来。
因为十三这个数字，正是当年仙族给他编排的序号！
当初的他们，不过是一群地球野人，根本没有什么名字。于是，仙族的人便给他们所有人都编排了序号。以序号作为名字！
而方牧的序号，便是十三！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当年的那一批人中，除了他自己之外，居然还有人活到了现在！
也就是说，他并不是唯一的地球守墓人！
风凛凛吹过。携带着扑鼻的血腥味，拂过慕容圣的头发，已不再是当年的粗狂野人。
方牧的脑海中，终于隐约闪过了一道模糊的面孔……
慕容圣微微一笑：“我是七十五，当年的你，可是我们那批人中最出色的几个，所以我对你很有印象。”
方牧复杂地看着他，两个活了一万年的最古老伙伴，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再次相遇。一时间他竟是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的？”
慕容圣：“早在三十年前，我其实就注意到你了。不过就在我打算来确认到底是不是你的时候，你却忽然消失了。直到上次在南州城。我的手下与你交手之后，我才知道你又回来了。”
“王纳兰真是你的女儿？”方牧皱着眉头，感到不解。
当年仙族在传授给他们秘法的同时。也剥夺了他们的繁殖能力，这就是他们修炼凡仙脉的代价。
但是，慕容圣怎么会有女儿呢？
慕容圣意味深长地一笑：“此事说来话长，改日再与你说。”
方牧深深看了他一眼，最终没有再问。
与此同时，在距离半月谷十里之外的一处山林中，一道满身鲜血的身影正躺在地上不断地喘着气……曜祖。
他一边喘气一边咳着血，眼看着就快要不行了。
“对不起，我还是没能赢他……”
鱼幼薇站在他旁边，神情有些复杂，但却显得颇为淡漠。
“或许，这就是命。”
向来不服命运的她。第一次向命运低下了头。
曜祖颤抖地伸出手想要抚摸她的脸颊，但是见她丝毫没有要蹲下来的意思，只能苦笑着又放了下去。
“我活不了啦……现在唯一还能为你做的，就是将剩下的所有寿元都转嫁到你身上，这样你应该还能再多活五十年。”
鱼幼薇平静地点了点头：“嗯。”
曜祖怔怔看着她，忽然露出了一抹苦笑：“我以为。你多少会推辞一下……”
在寿元转嫁过去的同时，他也将彻底死去。
他以为，她多少会感到有些难受。但是，这似乎都只是他的奢望……
“你后悔了？”鱼幼薇问道，并缓缓蹲了下来，眸光定定地看着他那张苍老的面孔。
曜祖半闭着双眼，虚弱地喘息：“你是不是一直都很厌恶我这张老脸……”
鱼幼薇忽然伸出了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脸庞，说：“怎么会呢，你都是为了我才会变得这个样子。否则的话，我也早已是个老太婆了。”
有这一句，他所有的付出，也就没什么好后悔的了。
“回去之后，转移洞天，不要再出世了……”
鱼幼薇忽然问道：“你为什么不施展地藏天魔呢？”
他苦练了地藏天魔几百年，到头来却根本没有施展，她有些无法想不通。
曜祖轻轻一笑：“因为，我发现了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鱼幼薇皱眉问道。
“我将它传给你，到时候你自然就会知道了……”
一个小时后，鱼幼薇离开了山林。
而在山林之中，多了一座孤独的新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