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第八十三章： 病色
第八十三章： 病色</p>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是叫明月对吗？”宋亦然看着面前一身碧色衣裙的明月问道。</p>
明月倒也不胆怯，十分得体的行了个礼，说：“回小姐，奴婢是明月。”</p>
宋亦然看着她银盘一样的脸，细细的月牙眉，倒是个美人坯子，小的时候不打眼，现在在这些丫环中更加出挑了些。相比之下，绿柳显得倒是比较沉稳，有了点姐姐的做派，她更像年幼时候的自己，上一世的自己也是如此，在人群中最出挑的。</p>
“今年有多大了！”宋亦然又问道。</p>
明月恭敬的答道：“奴婢今年十三岁了，一直是珠玑院的洒扫丫环。”</p>
怪不得宋亦然以往不怎么见到这个丫头，原来总是在屋外伺候，如今在屋内伺候的只有绿柳一个人，虽然她也是个得力的，只是一个人难免忙不过来。</p>
这个时候，绿柳把茶水端来了，放到了宋亦然面前，说：“小姐，用茶。”</p>
宋亦然接过茶水，微微抿了一口，又看着明月问道：“你同你绿柳姐姐的关系倒是甚好？”</p>
明月说：“奴婢同绿柳姐姐本是表亲的姐妹，当初也是绿柳姐姐同家里人说，才来候府做事的。奴婢和绿柳姐姐家里都不算富庶，姐妹二人在候府做事，家里还有弟弟，也好补贴家里。”</p>
宋亦然点了点头，印象里上一世好像绿柳家中是有一个弟弟，绿柳总是拿钱去给他，说起来并不算富庶，所以才把女儿这么小就送来候府做丫头。</p>
“既如此，你便来我房里做二等丫环吧。”宋亦然把手中的茶水放下，看着明月说。</p>
明月听了这样的消息，立马跪了下来，说：“小姐，奴婢只是一个洒扫的四等丫环，怎么能一下子到小姐屋里做二等的贴身丫环呢？”</p>
绿柳在一旁也有些惊恐，开口说：“小姐，若是您有心提拔明月，把她提为三等也罢，这样倒是会让别的丫头心生妒忌。”</p>
宋亦然微微一笑，丫环之间就为这这点名利争来争去永无止尽，可是若总是前怕狼后怕虎，怎么能成事，“无妨，你们丫头之间的那些事我也多少知道，只是急如若做到了二等丫环的位置，她们又敢说你什么？我看中你做事的能力，也不是抬举你，这一切都是你自己的福气。”</p>
绿柳和明月听了这话自然是开心，跪在地上给宋亦然扣了个头，嘴里不停的说着：“多谢大小姐，多谢大小姐！”</p>
宋亦然笑了笑，看着姐妹二人倒也欣慰。</p>
一晃数日过去，宋亦然回府也有些时日了。</p>
这日，宋亦然在院中修剪花枝，明月从院外匆匆的走进来说：“小姐，孙管家那边说秦姨娘怕是不行了，让小姐过去看一眼。”</p>
宋亦然手中的剪刀咔嚓一声，剪掉了一枝多余的花枝，她的面色不改，问明月道：“孙管家可说父亲过去了没有？”</p>
明月摇了摇头，说：“孙管家只吩咐让小姐过去，别的话倒是没多说。”</p>
宋亦然把手中的剪刀放在一旁，又拍了拍手，唤道：“绿柳！”</p>
绿柳从内屋出来，走到宋亦然面前，“小姐可有什么吩咐？”</p>
“随我去一趟恒院看秦姨娘。”宋亦然说道，又把明月扶到了花枝前，把剪刀递给明月，说：“这花枝你便帮我剪，我剪的怎么样你也多少学一学。”</p>
明月有些呆头呆脑的点了点头，她没想到宋亦然会让她学习这样的事，但仍然是拿起来剪刀。</p>
绿柳随宋亦然去了恒院，路上开口问宋亦然：“大小姐为何让明月学习那样的事，贵门小姐才会的东西，明月一个丫头倒是不用懂得这些。”</p>
宋亦然笑了笑，看着绿柳说：“你看明月的姿色，如今虽然尚小，但却是个出挑的。若是有好人家，我也会帮她留意着。”明月家境不好，出嫁才是这个女孩唯一的好出路，若是她的能力尚够，自然是可以嫁去好人家的。</p>
绿柳听了宋亦然的话，倒是在一旁不语。宋亦然以为她是有些嫉妒明月可以嫁去好人家，便解释道：“其实我也是有私心的，我希望你可以一直跟随我，可是女儿哪有不出嫁的。我倒是想你可以同我嫁去一处。”</p>
宋亦然刚说完，绿柳便有些羞涩，怪嗔道：“小姐是个女儿家，怎么张口闭口都是嫁不嫁的，也不害臊！”</p>
宋亦然倒是笑了笑，拍了拍绿柳的脑袋。</p>
到了恒院之后，宋亦然便听到哭声，走近了些才听出来这是丫环江月的哭声。</p>
她带着绿柳走近内屋，看到宋侯爷已然在秦姨娘的屋中坐着，一脸不忍的看着被病痛折磨的秦姨娘，倒是想到她从前的那些刁钻样子，当真是物是人非了。</p>
“女儿见过父亲。”宋亦然冲着宋侯爷微微行了个礼。</p>
宋侯爷看到宋亦然过来，伸手便让她看一眼秦姨娘，宋亦然凑近了床边，看到秦姨娘一脸煞白，嘴唇都不见了血色，眼下的乌青似青砖一般颜色，看上去倒是一下子老了十余岁，像一个老妪。</p>
“秦姨娘怎么会…”宋亦然装作十分惊讶的样子开口，眼下却看了一眼跪在地上哭的江月。</p>
江月泣不成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秦姨娘半睁着眼睛似乎看到了宋亦然过来，还是有些恨意的开口说：“侯爷，怎么让她过来了，妾身不想见她！”</p>
都到如此时候了，秦姨娘还把这些事情看的这么重，不服输也不能同命运抗争，再不想输这一辈子也是败在了宋亦然的手里。</p>
“秦姨娘这是说的哪里话，我特意来看您一眼，说起来倒是难过，前些日子我也见过一个人同秦姨娘一般的病色，只不过她的眼里更多的是心寒。”宋亦然说的便是宋燕茹，是啊，宋燕茹之死，宋亦然觉得更多的是她知道了风尘逸一点也不在乎她。可是秦姨娘不同，秦姨娘是个不肯服输的，即便到了这一步也仍然如此。</p>
“阿然！”宋侯爷大声呵斥了宋亦然一声，他担心宋亦然会把宋燕茹的事情说出去。</p>
宋亦然也往后退了几步，看着宋侯爷说：“父亲，您让我来看秦姨娘一眼，这人女儿已然看过了。眼看秦姨娘也不愿意多看女儿一眼，便罢了，女儿先行离开了。”说完便要带着绿柳离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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