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城主府开石(求票~)
这月月底。 正是彭城黑市里这些赌石坊,给城主府‘上贡’的日子。 黑市挣得多,但一年一上的供,看着也让人咋舌。 只见店里的伙计将那敞开口,装满石头的箱子一一抬上了角马车。 角马车就停在黑市里各大赌石坊的门口。 在赌石坊外的小摊小贩都收了摊儿,一起瞧着今天的热闹。 这看热闹的人群里,好些个‘白衣’。 每每这种时候,这人群里肯定有几个喜欢在这种场合,当不收钱的‘说书先生’的。 凑巧的是,搬一只箱子的伙计,一个没拿稳,箱子倒了。 里面滚出来的‘石头’全是没切过的。 “嘿,瞧见没?这石头可都是没切的。”站在一群白衣儿里,一留着两撇小胡子的中年人,揣着手道。 “知道为啥是没切的送去城主府不?” “害,我跟你们说,这就是规矩。七大地,搁哪儿都是这规矩!” “彭城守这个规矩,爷们就俩字送城主,‘做人地道’!” 说着竖起一个大拇指。 “啥?你问为啥立这规矩?嘿,小子,看样儿,刚入修行路时间不长吧?” “你可问对人了,哥哥告诉你!” “这当然是为了咱们白衣儿的啊! 赌石、赌石,你来这黑市,买得起明料? 不得赌? 啧,你瞧瞧城主收的这些,每一个是明料。 跟咱们一样,赌的就是运气! 做的就是……” 小胡子拍着自己心口,“良心!” 周围一片叫好。 倒是有人轻轻‘呸’了一口,朝地上吐出一口瓜子皮。 听见这‘扎耳’的声响,小胡子四处在人群里找,是哪个‘瓜怂’。 倚着墙揣着手的少年人,毫不客气地嘲讽笑道: “我说你们,年年站人堆里,闭眼胡诌,坑人家小孩儿子,有点子意思没?” 两撇小胡子闻言,锁定了方向,猛地回头一瞧。 便看见长身玉立,但斜靠墙角,身上透着一股痞气的少年。 小胡子的面色瞬间就沉了下来,皮笑肉不笑道: “我当是谁…… 摘星小贼,听说你前些日子,差点让人给拖死在羊肉巷里? 这是好利索了,又出来跟你爷爷嘚瑟来了?” 摘星将手从袖子里抽出。 别的不说,周围熟悉他的人,一见他手伸出来了。 动作都很统一,齐齐捂住了自己的钱口袋。 摘星不理旁人,插着腰向小胡子怼了回去: “信不信小爷偷到你,去茅坑都找不着半张草纸?” 看热闹的人哄堂大笑。 小胡子捂着自己钱口袋,脸都绿了。 他低声道:“这老有人,吃不着葡萄,就说葡萄酸!” “嗤。” 这两人争执的时候,赌石坊门口的角马车都装好了。 自黑市巷子南口走进一行人。 这一行人扎眼儿的很。 在这一条大多数是老旧白衣的巷子里,这一行人身上淡红色崭新的衣袍,就醒目的很。 为首的三个,两男一女,都长得人高马大。 走在最前头的男子,从后面看背影,倒是玉树临风的。 可再一瞧正面。 嚯——! 这眉毛生的,那真是‘霸气凌云’! “道爷,今儿是您押队啊!” 赌石坊的老板们纷纷拱着手,上前套近乎。 “嗯。”男子不轻不淡地应了声。 “装好没?” “好了好了!都好了!” 吉道天打了个手势,身后穿着淡红长袍的人分开左右,两人护一车,以此类推。 “走!” 吉道天顺势就坐在了十品轩的角马车上。 车队从外城西区一路到了彭城内城区的中心,城主府。 正座城主府建在高地之上。 说是城主府,但看起来跟个小城堡无异。 从城主府正门前就是一座白玉石牌楼。 牌楼下就是九十九级石台阶。 打头的角马车停定在台阶下。 城主府的大门打开,一队穿着桃粉色长袍的修士,‘蹬蹬蹬’,顺着石阶小跑着下来。 在他们的指挥下,一辆角马车卸了‘供’,便被驱赶着掉头离开。 装满了原石的箱子直接被太近城主府。 跟着马车来上供的赌石坊老板们,却是连石阶都上不得。 就又随着角马车,回返了外城西区的黑市。 吉道天一撩衣摆上了石阶。 他腰上挂着一块崭新的翠绿腰牌。 上书:通行令。 把守在城主府大门两侧的人,瞧见这腰牌。 手上持着的战戈齐齐一杵,发出‘当’地一声悠长闷响。 朱红色的城主府大门‘吱呀呀’打开。 不过是迈过一道门槛儿,却仿若置身两个世界。 门外人,劳苦一天,不一定能挣够一家人的饭钱。 门内人,酒池肉林,铸造珑币的玉料被砸碎,铺成玉石小道。 再看府内鸟语花香楼台水榭,宛若置身仙境。 今儿个就是黑市的‘石头’,送上来的日子。 每年这个时候,彭城城主都会大宴宾客。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与满院宾客共同享受‘赌石的乐趣’。 吉道天三人一路走到举办族长府后花园。 庭院已是高朋满座。 三人在外围寻了空位坐下。 这刚一坐下啊,四周就暴起喝好声。 “好!” 宾客们将巴掌拍的“啪啪”响。 不用看,准是正中空场儿切‘石头’的石师,一刀见了‘大绿’。 这彭城城主宫在康是个会玩儿的。 今日,他请来切石的石师,就是黑市个大赌石坊的。 园内高台主座下,一绝美歌姬犹抱琵琶半遮面。 见石师解石见了大绿,边弹奏大弦之音,是为‘中’。 她身边,红绫蒙眼的舞技,蘸了墨的水云袖一甩,便在不远处红绸上记下一‘笔’。 如此赏心悦目,引得满座又是一阵叫好声。 酒过三巡,终于到了十品轩。 十品轩坐堂的,恰是城主族叔。 和两人原本并不亲近,但借着半块初阶六品能石的事。 这会儿,宫石师也在高台上,有了个席位。 此时,正与城主把酒言欢。 兴头上,院子正中的石师一刀下去。 “咦?!” 带刀的石师一声惊咦。 除了高台上已经勾肩搭背,喝得有点儿上头的族叔侄俩。 满院人都是一片死寂。 这切开的是个啥……? “头儿!”匪迦的声音压的极低。 但手却是激动的攥紧了。 “再看看。”吉道天解下腰间的酒葫芦,沉声道。 终于,底下的异动引起了,台上族叔侄爷俩儿的注意。 宫石师摇摇晃晃站起身,脸红的跟关公似的,口齿不清道: “侄儿,你找的这石师不行……还得堂叔儿我来,我……” 说着摇摇晃晃下了高台。 宫城主坐高台上喝彩,“好好!族叔出马,一个顶俩!” 宫石师撸了撸袖子,他今儿个赴宴没带解石刀来。 顺手夺了愣在场上那石师的刀具。 他对一边儿伺候的仆役,勾了勾短粗的手指头。 “愣着做甚?原石拿上来!” 一刀下去,怎么看都没问题的石头,‘啪嗒’一声裂开两半。 无论是灰扑扑一片,直接把宫石师的那点醉意给惊醒了。 宫石师抬手摸了一把额头的汗。 他扭头朝高台上看去。 逆着光,看不大清宫在康此时的神色。 只依稀能看清个大概的轮廓,似是漫不经心地摇晃着手上的酒盏。 吉道天把玩着酒葫芦上的流苏,道: “匪迦。” 闻言,小黑塔似的汉子立即起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