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7 恶魔与魔鬼
“这帮可恶的资本家，以前的贵族老爷都没有这么虐待过我们，大半夜的，竟然把我们赶到外面站岗放哨！
哦，我的上帝，我屁股上被咬了一个包！
这该死的虫子，别让我抓住它！”
“行了乔恩，抱怨再多也没用，被那些巡视的长官听到了还不知要受到什么惩罚呢。
唉，本来以为这一次参军出征能发一笔小财，没想到李维那伙叛军那么能打，不光是我们的队伍，我听说其他很多部队损失比我们还要惨，连建制都取缔合并了。
估计当年打英国佬的时候，我们也没有一场战斗下来死伤这么多。”
被唤做乔恩的年轻士兵还不到18岁，经历明显不多，神色略显沮丧的问道：“老约翰，你参加过美国独立战争，你说我们这一次能打平李维叛军么？
我还记得当时我跟三个同伴一起围攻一名李维叛军的士兵，那名士兵身上都被鲜血浸透了，身上破了好几道大口子，还一个劲喘粗气，仿佛下一秒就会脱力倒下一般。
结果我们四个人，死了两个才把这个受伤严重，力气快要耗尽的家伙弄死。
那帮人真的是太可怕了。
我以前从未想过，世上竟然有如此强悍且不要命的人，并且不是一个两个，而是一群！
当时战场上到处都是我们的人，我本以为拿下雷恩市的外围防线拿到赏金是十拿九稳的事情，结果最后还是败了……
如果有得选择的话，我这辈子都不想跟李维的那伙叛军对上，他们根本不是人类，无论是思想还是肉体，都跟恶魔差不多！”
在见识不多的乔恩眼里，地狱中的恶魔就是他世界观中最可怕的存在。
单指战力方面。
魔鬼撒旦一般都是以狡诈著称。
“唉，李维的叛军取名为黑龙军团，把邪恶强大的黑龙作为军旗，名副其实啊。”
被称做老约翰的人，再次叹气道。
随后，老约翰似乎想到了什么，对身边跟着自己一起站岗的同伴乔恩提醒道：“一会如果李维的叛军真的打过来，一定不要试图抵抗，不要朝他们开枪，赶紧跑。
一旦朝他们开枪，很容易遭来李维叛军士兵的注意。
那些叛军士兵不光用刺刀打架厉害，枪法也挺准的，而且装弹的速度是我这辈子见过最快的。
我当年也就在美利坚大陆军中屈指可数的神射手身上见过那种装弹速度。
所以，跟李维的叛军士兵对射就跟找死没区别。”
乔恩听到老约翰的提醒后，脸色顿时纠结起来，单纯的反问道：“我跑了的话，被当作逃兵抓起来怎么办？
一旦被当作逃兵抓起来，不光是我，我家里的亲人也会受到牵连。”
“笨蛋！
这时候若是李维的叛军杀过来，你觉得大家还能挡得住么？
别说是我们，连那些资本家老爷都得跟着一起跑，到时候整个军队都溃散不在了，谁还顾得上抓逃兵？
更何况，全军溃败的话，法不责众，我们也就不算是逃兵了。
我们现在根本打不过李维的叛军，保住自己的性命才是至关重要的。
记住，一定要逃走，不要让李维的叛军抓住。
我听说李维那个人很邪门，他组建训练的黑龙军团原本都是和我们一样的农夫以及战俘，结果这些人被李维整训后，全都对李维忠心耿耿，在战场上为李维卖死力。
你可曾见过李维叛军的士兵，在战斗的时候有人逃跑？”
乔恩听到这里，下意识的摇了摇头，他在进攻雷恩市郊外防线的时候，看到的都是人数一直处于弱势的叛军士兵，拼了命的以少打多，从未见过有人逃跑。
倒是自家人，有不少在进攻的时候开小差……
为此，华莱士那帮人还特意宣布战场逃兵不光要处死，还会牵连后方的家人遭罪。
即便如此，逃兵的现象也没有彻底杜绝。
只是稍微缓解了一些。
得到肯定回复的老约翰心满意足的继续说道：“你觉得，和你我一样的人，或者上一刻还在跟李维打仗，被俘后训练一段时间，就对李维献出忠心，甚至甘愿为之战死么？”
被老约翰这么一提点，乔恩悚然一惊。
这么一想，李维还真是够邪门的！
“老约翰，你说，李维不会真的是来自地狱的魔鬼吧。”
在信仰氛围浓厚的欧洲社会中，普通人面对不理解的事物，必然会跟上帝与地狱联系在一起。
他们不会去思考科学逻辑的问题，从小接受的宗教教育，早就让平民阶级的思维固化。
“这种话放在心里就行，上面的大人物可不愿意听到李维是魔鬼的消息。
毕竟来自地狱的魔鬼只有上帝的使者才能打败，我们凡人是无法战胜的，所以那些大人物不会让这种言论传播开。
我也就跟你说一说，你回到军营后可不要乱嚼舌根！”
乔恩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他不傻，自然明白老约翰的意思。
行省联军撑到现在还没有彻底溃散，靠的已经不是所谓的士气，而是越发严苛的军法！
就在这时，乔恩的目光突然转到另一个方向，脸色陡然变得僵直。
“老约翰，快看，那里有火把的光亮！”
老约翰顺着乔恩的手指望去，有些不确定道：“火把的数量很少，应该不是夜袭的李维叛军吧，有可能是外围巡视的其他同僚队伍。”
乔恩语气焦急的辩解道：“老约翰，你看看火把移动的方向和速度，你觉得他们可能是外围巡视的同僚么？”
“可是，火把的数量太少了，根本不可能是一支军队。”
“老约翰啊，你刚刚不是说李维的叛军邪门么？
既然他们是恶魔一般的军队，还需要人人点燃火把照明么？
只需要几个火把在前面引路，后面的人跟上就可以了啊！”
军事经验比乔恩更加丰富的老约翰仿佛三观受到冲击一般，愣愣的看着乔恩稚嫩的脸庞：“可是那样做，后面的人在赶路途中离开的话，前面的人根本无法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