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御剑
沐清风迷迷糊糊间又睡了许久，那股力量太舒服，他实在是忍不住。
不过，他总觉得自己是不是忘了什么？是什么呢？
啊呀，是那条小蛇妖！
君宁看着沐清风闭着眼睛，眼珠子却在不停地转动，疑惑极了。
她微微俯身，双手支撑在沐清风身子两侧，紧紧地盯着他的眼珠子，似乎和他杠上了。
想了想，她翘起了尾巴尖，轻轻点了点沐清风的胸膛——真的很轻。
凡人太脆弱了，她怕一个不小心就被她弄残了。
睡梦中的沐清风只觉得心里头痒痒的，似乎有一片羽毛在他的心尖上挠动，实在是勾人。
嘶——
那片羽毛好像飘到了他的脸上，一下又一下，在他的脸上轻轻地跳动。
好想睁开眼睛看一看这支调皮的小羽毛。
什么小蛇妖，这会儿已经全然被他忘在了脑后。
然而，等他睁开眼睛——什么小羽毛，什么心痒痒，一瞬间全部幻灭。
猛然对上了沐清风的眸子，君宁略微心虚地把点在人家脸上的尾巴尖默默地收到身后，若无其事地蜷缩起来，然后唤了一声他的名字：;沐清风。
把她的所有小动作收入眼底的沐清风轻轻闭了一下眼，呼出一口气，偏开头，道：;姑娘，可否……从在下身上……下去？
他们这个姿势，实在是……不太好看。
沐清风悄悄红了耳根。
君宁不是很懂沐清风为什么这样的表情，但是，看着他似乎确实很难为情的模样，君宁觉得，还是满足一下脆弱凡人的请求吧。
沐清风站在岩石边，尽可能地忽略君宁的目光，随意整理了一下衣裳，想起方才自己是被眼前之人打下来的，眼神古怪地看了看君宁，问道：;不知姑娘方才为什么袭击在下？
反正他现在是不敢就这样跑了，谁知道这小蛇妖会不会再给他来一下？
君宁有些心虚，面上却是一副骄纵的模样，下巴微抬，道：;我第一次来凡间，不认得路，也不懂你们的规矩。所以，我要你带我出去玩儿！
沐清风仍旧抱了点儿不切实际的希望，问道：;姑娘的意思是，单单想让在下带姑娘出去呢，还是，想一直跟着在下？
君宁不说话，只是用;你是不是傻的眼神看着沐清风。
好吧。沐清风心里叹气。他这果然是被赖上了。
但是，也许他还能挣扎一下。沐清风眼里燃起了希望。
他故意绷着脸，道：;如果在下不答应呢？
不答应？
;殿下是这世间唯一的神，所有人都得听您的话。君宁耳边回响起天君的话，他道，;若有人不听话，殿下只管出手揍就是。
于是，就在沐清风的期待中，君宁抬眼盯着他，脸上尽是认真，道：;我会揍你。
沐清风：;……
;姑娘这是……威胁在下？
;不行吗？君宁蹙眉，右手轻轻一点。
;轰隆——方才沐清风躺过的岩石，就这样化为了碎渣。
沐清风；;……
好容易重新挂上了微笑，他道：;行。
到时候找机会脱身就是了。认命地驱动佩剑，沐清风却微微顿了一下。
奇怪，他体内的灵力好像不太对劲。
说不上来怎么不对劲，反正就是感觉怪怪的。仔细一感觉，又没了那种感受，仿佛就是他的错觉一样。
沐清风摇了摇头，不再纠结这个。
他跳上浮在半空的剑，向君宁伸出了手。
君宁并没有把自己的手交给他，而是尾巴尖在地上一点，她就稳稳地落在了剑上。
沐清风讪讪地收回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尖。
忽而想到什么，看着君宁的尾巴，道：;姑娘，人间危险，你要不要把尾巴收一收？
君宁烦躁地皱眉。她不会。
准确地说，是现在还收不起来。
而且，她之前一直待在神殿，身边一直有神侍在，从来不用掩藏自己的尾巴。神侍也从来没有教过她怎么把自己的尾巴藏起来。
于是，她只能无辜地看着沐清风。
不知道为什么，沐清风就是从她的眸子里看出了委屈。
唉……沐清风默默叹气。他还是太善良了。
他直接右手掐诀，在她的尾巴上使了个障眼法。除了他，还有君宁自己，别人眼里，她的尾巴就是两条腿，没什么异样。
沐清风给她解释了一遍，然后才转身准备御剑。
君宁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尾巴尖却是微微翘了起来。
佩剑缓缓上升，沐清风背对着君宁，感受到身后的小蛇妖似乎很激动，他问道：;姑娘这是第一次御剑？
君宁随意;嗯了一声。
以前她都没有机会到处跑，偶尔出去玩儿，还有神侍陪着。
但是神侍是仙人，出门都是腾云驾雾的，哪里会御剑？
这么一想，君宁之前对人间那一丢丢的不满立马就消失了。
沐清风问完这话就后悔了。
这小蛇妖连化形都做不到，又是第一次出山来到人间，怎么可能御过剑？自己这不是在说废话吗？好在这小蛇妖没太在意这么多。
佩剑上升得越来越高，速度也开始加快，沐清风觉得，自己既然把人带出来了，就要对她的安全负责——虽然换做以前的他肯定不会这么想。
于是，他掩下了心里那一点点不自在，对君宁道：;姑娘，待会儿风可能会有些大，你要不要，咳，抓着在下的，袖子？
君宁眨了眨眼睛，没说话。
半晌没等来身后之人的回应，沐清风正打算说点什么，忽然感觉一种滑腻的触感落在了他的腰间。
沐清风愣住了。
在反应过来那是什么之后，他差点儿没从半空中一头栽下去。
佩剑颠了颠。
君宁感受到了摇晃，吓得她把缠在沐清风腰间的蛇尾缠得更紧了。
;怎么了？君宁小心翼翼地问道。
沐清风能说自己是被吓到了吗？突然被一条蛇尾巴缠上什么的，还是很可怕的好吗？
绝对不是什么有点害羞！而是真的被吓到了。
君宁没听见他回答她，尾巴尖戳了戳他的腰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