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管
邓照照不是睡死过去，被他一动便醒了，晨起独特的嗓音闷声问道：“几点啦？”
“不到八点。”
缓了能有两分钟，邓照照睁开了眼皮。
“你不用去上班？”
现在当老板这样爽的吗？果然还是自己当霸总才可以！
童季扬不晓得她脑瓜子里在想什么，“上班，九点到。”
俩人家里吃了饭，童季扬把邓照照送过去。
临走，他问了邓照照具体演出时间，今晚上就该正式面向大众了。
一切都很顺利，最后一次排练后，导演和主角们商量着修改了几处小细节，又走了一遍。
“就这么演，现在大家休息下，该去补妆的补妆，全给我打起精神来！演出十分钟前所有人集合！”
距离演出时间只剩下三个小时，邓照照忍着肩膀上的痛，往没人的地方走去。
邓照照心烦，她没想疼，更没想矫情，可衣服摩擦着肩膀上的伤口，似乎是把伤处磨烂了，都沾住了衣服。
不行，这么继续下去，非影响待会儿的演出不可。
邓照照往更衣室走去，打算把沾了血或是水儿的衣服脱掉。
“我看她比不少新人演技好多了，没那么差。”
“你是不是听说了人家的背景，又开始犯巴结病了？”
“你别把话说的那么难听，这跟背景没关系。”
“左慕诗，我发现你这人可真有意思，明明心里已经打起算盘要讨好人家，都替人家说话了，还在这里义正辞言，有意思吗？”
集体场地，女更衣室的房间门大开着，邓照照不过是稍作停步，便直接走了进去。
屋里俩女生齐齐朝她看来，其中一个翻着白眼‘切’了声。
余下那个面露尴尬，抿了抿嘴没吭声。
邓照照肩膀疼，没心情和她们搭腔，径直进了里间。
这时的外面，却是越来越嘈杂。
“谁！谁给我惹是生非！退票的损失她负责吗？”
提前网上购票的观众三三两两聚集在入口处，喊着嚷着要退钱，更过分的，嘴里尽是难听话。
“烂人演的东西，也好意思让我们花钱看？”
“对！赔偿我们的损失！要不是因为她，我们还高高兴兴来看演出呢！现在这是恶心谁？”
“只要有蛇蝎心肠那个女人，我们就拒绝观看！”
私下一打听，工作人员才闹清楚来龙去脉，没敢告诉导演。
见导演动了怒，工作人员才将邓照照直播和被开水烫的事情说出来。
身在那个职位，导演总觉得这就是下面人的小打小闹，如今上升到了观众退票的地步，导演火冒三丈，“把那个小配角给我喊过来！”
他的作品，是一定要大红大紫的，还没开始就遭受了这样的抨击，总要有个人背锅。
邓照照被人喊过来，是不知情的。
导演上来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骂，“你倒是有本事给我惹祸！后果是你能承担起的吗？头场还没开始就这样，你让我往后还怎么继续？你说！你说谁来弥补我这损失！”
这场话剧前前后后耗费了导演一干人三年心血，邓照照来时，已经是后期，只管扮演好她的人物角色就可以。
但是对导演他们而言，是注入了全部的。
邓照照被训得大惑不解，不过很快她就捕捉到了导演的火气点，“因我而起的事情，我担着。倒是导演您，这个节骨眼儿不处理问题，喊我过来做什么？”
臭骂她一顿很过瘾吗？
导演急得想打人，“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现在换人来不及，从下一场开始，你不用再来啦！”
邓照照无所畏惧，不来就不来，当她求着谁呢。
有人给老戏骨李善川通风报信，他赶过来时，邓照照正在欠揍气导演。
和导演是合作多年的关系，邓照照又是他受学生所托要照顾的后辈，李善川根据他了解到的情况上前道，“咱们就别让人看笑话了，紧要的，是先把门外闹事的人安抚好。”
趁着更多的观众没过来。
邓照照听了老戏骨的话，自告奋勇站了出来，“我去。”
安抚？
呵，她不把人一个个收拾服帖才怪！
无缘无故的，她演的什么话剧怎么会被扒出来？不管是海报还是宣传页，都是主角们，谁透漏的消息？
邓照照原想着，这就是她个人的问题，谁知道竟然让公演都受到了影响。
导演是不放心的，可他又气邓照照的不自量力，想让她吃亏长记性。她能搞定最好，不管是花钱把闹事的人赶走还是怎样，别影响他正式开演就行。若是邓照照搞不定，他再派人出去不迟。
老戏骨李善川是从学生那里了解过邓照照的，对导演的做法颇为不赞同，悄声叫人跟了出去。
邓照照没有直接露头，她先偷偷观察了闹事的人，工作人员和安保人员在拦着他们，有人时不时说些好话。
童季扬说了，场地是他提供的，摸出手机，邓照照给童季扬打了过去。
“有人在你地盘闹事，你管不管？”
瞧她这张嘴多会说，借人都给你找理由，童季扬没跟她绕弯子，顺便看了眼时间。
“管。”
童季扬一猜，就知道是她那里出事了，冲特助抬手示意。
特助当即联系剧场那边的人，等邓照照和童季扬结束通话，特助也将真实情况报告给了老板。
“那几个人不够，多派些人过去。”
特助心道，十个还不够，他们面对的就是寻常百姓。
“是，我这就调人。”
对邓照照而言，有限的时间里，想有效解决问题，不影响前来捧场的真正观众，是要采取一定手段的。
凭她一个人靠嘴说，没用。
瞅准了人，等到童季扬的人，邓照照就叫他们把闹事的全部拉到了一处。
他们手里的票还不能浪费，留下两个人看管就成，其余的人，全部去看演出！
十分钟没有，邓照照就完美解决了问题，导演有种憋火说不出的难受。
事以至此，他只能恨恨道，“给我好好演出！演砸了我让你在这个行当里混不下去！”
老戏骨李善川无奈摇头，替这位导演的后路堪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