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坐而论琴
灵水河上。
自封青岩和大雨琴君离开，学子、教谕们亦渐渐散去。
不少人在激动讨论着破境之事，毕竟眼前的事情，实在太过惊世骇俗了。
特别是琴者，对此感触非常深。
不久后，便有不少青鸟离开亳城，朝周天下各处飞去。
封圣的静德可助人破境之事，倘若传了出去，必定是石破天惊，会在周天下引起巨大的轰动。
这时，钟灵有些失魂落魄站着，这怎么能怪我？
这怎么能怪我？
钟灵心中如此想着，这并不是我的过错。
此时，他看到众人看他的目光，似乎皆是嘲讽，皆是蔑视，皆是嗤笑，令他无比的屈辱，让他脸色一阵青一阵紫。
人人远离他，如同避瘟神般。
由原先的众星捧月，到现在的众叛亲离，不过是眨眼间的功夫。
这让他心中不甘，甚至有些怨恨起来。
“钟师兄，吾等走吧。”
有上礼书院的琴者小声道。
“钟师兄，封圣并没有怪罪于你，且，这并不是你的过错……”还有上礼书院的琴者安慰道。
这时，便连上礼书院的一些琴者，看向钟灵时，亦有些异色了。
不过倒是没有出言幸灾乐祸，但是内心却是暗爽。
虽然钟灵是八十一书院的第一琴者，但为人太过傲气了，且目中无人，在书院中并不得人心。
只是他得势，大家不得不捧着。
此时失势，自然没有人愿意继续低三下四……
此时，有上礼书院的教谕走过来，满眼惋惜看着钟灵，道：“毓秀，去圣府前请罪吧。”
钟灵震惊看着教谕，眼中满是愕然。
这不是我之过！
为何要我去请罪？
我钟灵，不过是十六余岁，便为五品琴师，更有可能成为十六岁的琴相，让我去请罪？
钟灵抹不开面子。
且封圣又如何，在琴道上，又如何比得过我？
上礼书院教谕皱了一下眉头，道：“汝可知，为何会有今日？”他见钟灵不说话，只是满脸的倔强和不甘，“你太过恃才傲物，目空一切了。”
钟灵沉默不言。
“去吧，封圣不会计较的。”上
礼书院教谕叹息一声道，不愿意见到钟灵就此毁了前途。
……
虚圣府中。
封青岩与大雨琴君坐于上座，江山坐于下座。
一阵寒暄后，大雨琴君便忍不住询问，“清幽平淡”之息的事情。可是，封青岩闻言后，亦惊讶不已。
并不知此事。
大雨琴君更是疑惑了。
“大雨先生，明日乃十四书院坐而论琴，倘若无急事，还请前来一观。”
封青岩发出邀请道。
“亦可。”
大雨琴君思索一下便点头。
虽然他奉命前往万里长亭，镇守黄泉鬼地，但并不急于一日。
“封圣，钟灵乃年少无知，还望莫要介怀。”
大雨琴君沉吟一下道。
虽然他太不喜欢钟灵，但是钟灵毕竟是百年罕见的天才，亦不愿见到如此毁了。
“岂会。”
封青岩一笑道。
“谢过封圣。”
大雨琴君站起来一礼道。
“大雨先生高义，希望钟灵能够明悟吧。”封青岩亦站起来，淡淡看了一眼门外。
“如此，告辞了。”
大雨琴君道。
封青岩亲自送大雨琴君出大门，正好见到跪于门前的钟灵，道：“起来吧。”
钟灵闻言便站起来，道：“灵年少无知，还请封圣莫要怪罪。”
“不怪罪，不怪罪。”
封青岩一笑道。
大雨琴君看着钟灵，皱了一下眉头便离开了。
“倘若封圣无事，灵便告辞了。”
钟灵一礼道。
封青岩点点头。
这时，封青岩身后江山，看着离开的钟灵，却是摇了摇头，道：“如此傲气，怕是难成琴君。”
“倒是未必。”
封青岩道。
江山笑了笑，并没有多言。
他所说的“傲气”，只不过是客气之言，真实想说的是“目空一切”。
不久后，天色便亮了。
今日乃是三上书院、十大书院，与葬山书院的琴比。
其实，在封青岩晋封为虚圣后，就没有所谓的“琴比”，因为没有意义了。
起初十三书院，是为了压一压葬山书院，才会发起琴比。
但是现在还必要吗？
所谓十三书院的琴比，只能成为坐而论琴。
在天色亮了不久后，便有不少琴者背着七弦琴，朝葬山书院走去。而除了琴者外，亦有不少学子前来围观。
而坐而论琴的地方，则是葬山书院的琴院。
“听说钟灵离开了。”
在葬山书院的大门前，有琴者诧异道。
“离开了？”
其他琴者闻言，皆是有些惊讶。
“天色未亮便离开了。”
有琴者道。
“封圣不怪罪，乃是封圣大度不介怀，但他又岂有面再论琴？”亦有学子冷哼道，似乎早便看不惯钟灵了。
“虽然钟灵此人，琴道天赋的确惊人，但是为人太过自傲了。”
有学子摇摇头道。
云天、温学等学子听到并不意外，倘若此时钟灵还不离开，反而会感觉奇怪呢。
“今后怕是……”
温学摇摇头道，内心亦是有些惋惜。
“未必。”
云天沉吟一下道。
“今日，乃吾圣教十四书院坐而论琴之日，诸位皆可入书院观之。”
有书院的教谕走出来道。
不是八十一书院的学子或琴者，闻言皆是兴奋不已。
“大雨琴君！”
这时，有学子见到大雨琴君踏空而来，皆是意外不已，难道大雨琴君亦参与坐而论琴？
“拜见大雨君。”
“拜见大雨君。”
众人纷纷行礼，皆是满脸的激动，特别是琴者。
他们实在没有想到，大雨琴君竟然亦参与论琴，让他们颇受宠若惊。
大雨琴君点点头。
这时有书院的教谕，亲自把大雨琴者迎进书院。
片刻后，封青岩亦从虚圣府出来朝书院走去，身后跟着江山、赫连山等人。
排场可谓不小。
“拜见封圣。”
众人皆恭敬行礼。
“诸位有礼了。”
封青岩微笑道，便走进书院。
在书院的后殿里，东楼晦有些诧异看着安修，道：“你不出面？”
“论琴乃十四琴社自发，并不需弟子亲自出面。”安修微笑道，“且有青岩和大雨琴君二人在，便不需要弟子出面了。”
东楼晦闻言点点头，并没有多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