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凭证
“辛德勒公司, 这个不是，这个也不是……”
两天后，夏油杰的房间里, 大家围在一起看五条悟翻找邀请函。
“森先生说, 入场邀请函派发了很多, 但亲身体验游戏的凭证只有五十个, ”太宰指向被安静放置在中央的徽章, 解释道, “大部分送给了日本各界的巨擘, 剩下的作为抽奖礼品赠与幸运儿。但无论是直接送还是抽奖，都只针对高中生以下的孩子。”
“高中生以下，”夏油杰重复一遍, 环视在场的所有人, “除了太宰老师, 其他人都是高中生吧。”
“所以，五条家虽然有资格收到这个徽章，但他们唯一的小少爷已经超过了目标年龄段, 辛德勒公司可能只送来了邀请函, 没有游玩凭证——你是这个意思吗？”冥冥若有所思地问他。
太宰点头, 无奈道：“没办法，社会大众还是普遍认为游戏是给小孩子玩的，哪怕是划时代性的全息虚拟游戏也该面向儿童。”
“很明显, 我们都不算儿童，也很久不过女儿节和男孩节了，”歌姬叹了口气, 发出羡慕小孩子们的声音, “好想念小时候妈妈做给我玩的人偶啊, 长大后都不好意思再说我喜欢那些东西、能不能再碰一下……”
硝子想了想，面无表情地接话道：“是吗，但我小时候过女儿节，收到的都是老妈曾经用过的手术刀。”
“……硝子，你的家庭，好像很不一般。”
“还好？可能有点不太正常，毕竟我爸妈都挺忙的。”
“不，这和忙不忙应该没多大关系，就算忙也不会在女儿节这天送货真价实的手术刀才对……”
五条悟头也不抬地翻着面前的小山，终于在这堆色彩斑斓风格不一的漂亮纸片里抽出一封颇有低奢范的黑金邀请函。
邀请函表面用烫金工艺印着辛德勒公司的LOGO，翻开后可以看到最上方用端正的硬笔书法写着[日本京都五条家谨启]，之后是言简意赅的自我介绍，中间穿插寄来邀请函的目的，最后以寥寥几句溢美之词做结尾。
“确实寄来了，但没有那个作为游玩凭证的徽章。”
五条悟拿着这封邀请函翻来覆去地看，最后失望总结。
“老头子们不是知道我喜欢打游戏吗？为什么不向他们要几个啊？”
夏油杰视线扫过这些保存完整、明显没被拆开过的邀请函，苦笑着对他说：“你家的大人或许对宴会这类场合不感兴趣，他们连邀请函的内容都没看，更不可能知道辛德勒公司邀请五条家出席游戏产品发布会。”
“我爸肯定也收到邀请函了，但他没向我提过这件事，”硝子猜测道，“大概也是辛德勒公司考虑我已经不算小孩子了，所以没有给他吧。”
冥冥想了想：“我倒是有个弟弟，但我家没有能让信息技术行业巨头的辛德勒公司给出徽章的实力。”
“我家也不行。”歌姬补充。
夏油杰耸耸肩，回答道：“我只是普通出身。”
全员没戏。
五条悟望着自己特意让家里人从京都寄来的邀请函堆，夸张地叹了口气。
好想去啊……
空气中满是大家沮丧低落的气息。
如果咒术师身上的负面情绪也能产生诅咒，现在可能就有渴望玩全息游戏的古怪咒灵出现了。
太宰左看看右看看，察觉到他们周围浓厚的低气压，主动举手发言：“那个，我可以找森先生试试？”
两分钟后。
“没有了哦，我只得到了这一个，”男子温和沉稳的嗓音经由听筒免提传入少年少女的耳中，“他们不知从哪里听说有爱丽丝在，然后把那枚徽章随两份邀请函一起寄给我，说是可以用来哄爱丽丝玩。”
“但就像之前说的那样，我觉得你会对它感兴趣，所以作为达成交易的报酬交给你了。”
太宰姑且询问了一下：“爱丽丝就是你那个穿着洋裙的金发异能吧？她不介意自己的东西被你拿走送给我？”
“当然不会，小爱丽丝是天底下最乖最可爱的小天使，比起全息游戏更在意我，其次是好吃的蛋糕和漂亮的裙子～”
这时，他身旁响起小女孩隐隐约约的呼唤声：“林太郎，你在叫我吗？”
“没有哦，我在和上次欺负你的哥哥通电话，”森鸥外顿时软下声线，像宠女过度的笨蛋父亲那样回答她的问题，“他说他很喜欢小爱丽丝，下次还想找你一起玩游戏～”
“……让他现在就去死。”
太宰面对甜美/幼女明晃晃的嫌弃态度不为所动，开口又问他：“那如果我委托你呢？要求就是帮我再搞到几个徽章。”
“可以，那是另外的价钱，”森鸥外干脆利落，毫不掩饰自己经营烂摊子组织缺钱缺到爆炸的现状，“一亿日元一枚，明天晚上九点前能准时送到你手上。”
“取货地点老地方？”
“对。”
“暗号是？”
“明天八点给你。”
“太晚了哦，您知道的，我不是很信任您手下这个苟延残喘勉强活命的组织。”
“别这么说嘛太宰君——”
出现了，只在影视剧里见过的秘密交易现场！
听着一向乖巧礼貌的好孩子太宰与对面熟练交谈，经常与咒灵打交道但从未直面过凶残黑/社会的学姐们大受震撼。
太宰老师——这个称呼会传染，从五条悟传到夏油杰，再从夏油杰传到硝子，最后令全校都情不自禁地恭敬改口了——原来是这种设定吗？！
一年级三人组倒是挺平静的。夏油杰甚至和森鸥外一样坦然开口：“一亿日元太贵了，我不行，你们去玩吧。”
“……嗯？这个声音是夏油君？”
森鸥外突然转换声线，从虚伪亲切的营业感变回平日里的温和：“原来如此，委托人是你们啊。”
“那就好说，可以打五折哦，算是熟人内部价，”比起黑/社会老大好像更适合经商的组织头领笑吟吟地道，“五枚以内都可以按五千万日元算，超过就不行了，继续按原价，我也要养活手下的嘛。”
好耶！
少年少女们击掌欢呼。
一年级三个人，四年级两个人，正好五枚。
可以一起去玩游戏啦！
“为什么我来谈就没有内部价？”太宰的重点偏移到莫名其妙的地方。
“没办法，因为小爱丽丝讨厌你，我如果给你打折的话她会不高兴的，”说着，男子又去逗小女孩，“对吧，小爱丽丝？”
爱丽丝清脆软糯的声音明显满是不爽：“喊我干吗，那家伙还没死？”
森鸥外带着笑意对他道：“看，就是这样。”
“那么，要向我们组织提出委托吗？”
夏油杰皱紧眉头，有些犹豫。
五千万日元，对他来说依然是一笔巨款。
这几次任务的酬金确实很丰厚。但除了去横滨的首次任务，其它的几笔都还在审批环节，他手上只有祓除一级变异咒灵后得到的一千万日元和兼职积攒下来的工资。
五条悟和硝子把脑袋凑过来，白发少年和棕发少女一起抬手搭上他的肩膀。
“我可以送你当礼物/你可以找我借钱。”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完，硝子一愣，随即恶狠狠出手揉乱五条悟那头白毛。
“你傻啊，夏油才不需要你送，他能自己解决！”
不知世俗险恶的神子，麻烦照顾一下同龄男生的自尊心，对着习惯勤俭持家的朋友大大咧咧地说什么“我能送你”只会起反效果啊笨蛋！
夏油杰看着两位同窗开始吵吵嚷嚷，扬起无奈的笑容。
“谢谢了，但我不需要，五千万我还是有的。”
刹那间，全场寂静。
不清楚他具体情况的两位学姐还好，同窗们则是瞬间僵住，面上的震惊如出一辙。
沉默过后，还是五条悟率先开口：“杰，你去找富婆包养做鸭了？”
夏油杰眼角一抽，抬手拍他脑袋。
“我要是做鸭，第一个找的就是你这个人傻钱多的五条小少爷。”
结果五条悟思考片刻，表情认真语气轻快：“可以啊，我每天给你一千万，你陪我逛街打游戏。”
没救了，真的是人傻钱多。
硝子捂脸，不忍心再看这两位不是情侣胜似情侣的男同学。
“那你的钱哪里来的，兼职吗？”她努力把话题带回正轨。
夏油杰点头，跟他们解释道：“我找的那份线上兼职开出的工资很高，这件事我也跟悟讲过。”
太宰也凑过来问他：“那就决定下委托了？”
夏油杰应了声好，随后向手机那边的森鸥外道谢。
森鸥外笑着跟他说别客气，还亲切讲述了城市目前的恢复情况，让他们一个月后就能来这里感受焕然一新的横滨。
趁他们还在聊天，硝子放下手，看向身旁的五条悟。
冥冥也不知何时走到他们身边，兴致勃勃地问：“他跟你说了？很高是指有多高？”
“不知道，我只知道很高而已，”五条悟拿出手机给家里发短信，让他们把辛德勒公司寄来的所有邀请函都送到东京这边，“大概跟被我包养差不多？”
别了吧，整天围在他身边讨甜食吃的人不就是你吗。
三个女孩子一起翻白眼扔给他。
到底是谁包谁，你自己心里没点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