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臣

  火盆噼啪声……</p>

  外头的雨珠顺着屋檐滴落在水塘上……</p>

  水塘里头的虫鸣蛙不绝，南淮王府里，南昭坐在屋里与长宁公主下棋，慕嬷嬷这时候进来，长宁公主看了一眼，穆嬷嬷赶忙退到一边不敢出声。</p>

  京都的雨下了一天一夜，等雨淅淅沥沥停下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p>

  南羌撑着油纸伞，走在坑洼不平泥泞的小路上，手里打着的灯笼被风吹得摇摇晃晃，里面的灯火时暗时明。</p>

  白芷看见南羌回来，身后并没有跟着别人，白芷将脑袋探出去四周看了看，四周静悄悄的连半个人影都没有。</p>

  “小姐，道长还不回来吗？”</p>

  南羌关了油纸伞，油纸伞生面的水珠一直滴落在青砖上面。</p>

  白芷接过油纸伞抖了抖油纸伞上面的水珠，南羌面色阴沉，白芷也不敢再多问一些什么。</p>

  白芷进屋给南羌煮了一壶热茶，转身去屋里拿出了一封信：“王府来信了。”</p>

  南羌看着那黄色的信笺，手里像灌了铅一样，花了好大力气才抬得起。</p>

  南羌接过信，拆开了信，上面只有两个字：“速归”</p>

  南羌将信揉成一团，白芷觉得南羌今天有些不寻常。</p>

  白芷试探道：“是不是公主写信来要让小姐回去？回去好啊，小姐之前养的那个白虎过了两三个月这么久，应该长得很大只了吧？小姐难道就不想南淮这南北铺的包子，糕点。</p>

  这么久没回去小姐也一定很挂念公主和郡主。</p>

  要我说小姐不在王府，谁知道姓辛那个癞蛤蟆成天盯着我们四小姐，那破烂肥腻的胖县主会不会隔三差五的就找麻烦。</p>

  小姐，我们回去吧，奴婢想回去了。”</p>

  白芷语气最后柔软，南羌手里攥着那团纸，眉头一直紧蹙。</p>

  “再过半个月，再过半个月我们就会回南淮。”南羌声音似乎是在劝服自己。</p>

  “为什么还要过半个月怎么久，小姐是不舍得道长吗？那可以叫道长去南淮啊。</p>

  南淮多好，以前还没有出南淮的时候，听说京都多繁荣，多热闹。来了以后才知道，确实是繁荣热闹，也是多事多非。</p>

  每天都过得提心吊胆的，还不如回南淮过些舒舒服服的小日子。</p>

  得了空闲就招猫逗狗，要是闷，还有春风楼和揽月楼，实在不行还可以去抓一个个山匪解解闷。”</p>

  南羌托着下颚，看着那摇曳的烛光……</p>

  “过了今晚，明天就来不及走了。”</p>

  南羌喃喃自语，白芷听完以后，错愕片刻。</p>

  “为什么过了今晚明天就来不及了。”</p>

  夜里，街道上不知道从哪跑出来一支穿着黑甲举着火炬的人。</p>

  “传令，从即刻开始街道上不得买卖，禁市禁宵，无令擅自违反者，杀无赦！”</p>

  带头的领军走过，后面密密麻麻涌出一群人，手里拿着刀，举着火炬驱赶街道上的行人和摊贩。</p>

  城中一时风声鹤唳，人心惶惶。</p>

  坐在窗台的闫玉娇站在窗口上看着街道上的官兵和行人。</p>

  闫玉娇身后的小丫鬟有些受惊：“娘子，这是发生什么事了。”</p>

  闫玉娇关上了窗：“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事，应该是外面要乱了。”</p>

  闫玉娇细想，也不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昨天晚上豫王从江南来的那货全被查了。</p>

  看现在这动荡的局势，应该是要有大事发生。</p>

  闫玉娇把门窗锁好，外面的动静一直到天亮，等天边鱼肚泛白时，闫玉娇打开门窗一看，大街上没有一个人，冷冷清清的。</p>

  那天晚上，密谍司迟迟才来人，渡口上的那群人没有一个留着活口，有些人第二天去看热闹时候，只看到一些烧焦了的船，还有弥漫的浓烟。</p>

  至于尸体，没有人知道去了哪里。</p>

  南羌也是出门打听以后才知道，密谍司将尸体都搬出去了城外三十里郊外，用火把所有的尸体以及船上收来的货物，都焚烧干净。</p>

  至于那十几万两的黄金，谁也不知道去了哪。</p>

  听说是，进了京都以后那匹黄金就变成了石头。</p>

  白芷一大清早听到外面的动静，赶紧把门锁好，刚想转身回屋，门外就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p>

  “谁？”</p>

  “是我。”怀清声音有些沙哑憔悴。</p>

  白芷松了一口气，把门打开看了看四周没有人。</p>

  “道长，你可算是回来了，我现在已经打包好东西等我们家公子醒来就一起去南淮。”</p>

  “来不及了。”</p>

  白芷又是听来一句来不及，白芷心头顿时生出不好的预感。</p>

  “道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p>

  怀清往屋里走：“昨天晚上，官兵就已经把进出皇城的城门口封住了，现在没有令牌，不得出皇城。”</p>

  白芷小步追了上去：“好端端的怎么会封了城？”</p>

  “京都要闹瘟疫。”</p>

  怀清顺手把茶包递给白芷：“这些药你每天都拿去屋里点一点，驱散疫死。”</p>

  白芷回神时，看着黑压压的云压得喘不过气，抬眼望去都是灰蒙蒙的一片。</p>

  “闹瘟疫了……”</p>

  白芷恍然大悟，长宁公主知道京都要发生大事，才会写信来催促她家小姐回南淮。</p>

  她家小姐也一定知道，所以昨晚才说了那样的话，她家小姐是故意留在皇城里的。</p>

  南羌醒来，看见怀清，心里的无措感慢慢消失，南羌也不清楚，怎么会有这种感觉。</p>

  “回来了？”南羌嘴里傲娇道。</p>

  怀清翻了翻白眼：“现在外面闹得沸沸扬扬，客栈掌柜肯定会坐地起价，听说你屯了不少米粮，这与其在外面任人宰割，不如回到这里。”</p>

  “你这么有钱，怕什么被别人宰割。你把我这当难民救助呢？”</p>

  “把你这当难民救助？别忘了这院子是谁买来的。有些人住着住着就把这当自己家，都忘记了谁才是这里的主人。”</p>

  南羌咬了一口馒头，挑眉不满：“我住着的就是我家。”</p>

  怀清扬了扬衣袂，坐了下来：“你家，那你有房屋地契？有租赁凭证？这买米粮还是用我的银子。</p>

  果然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都分不清谁是主谁是客了。”</p>

  两人拌嘴吵架，白芷蔫头耷脑的。</p>

  门外又一阵敲门声，白芷还没转身走出去就听到外面大喊大叫。</p>

  南羌听这声音眉头紧蹙：“他这小子怎么来了？他不应该是出了皇城了吗？”</p>

  白芷打开门，宋青玉狼狈的走了进来，浑身都脏兮兮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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