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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尊变成猫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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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本尊在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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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往他说这?种?话的时候, 是不允许顾怀曲拒绝的。

  天色近暗时,郁承期拖着顾怀曲出了山门, 御剑向南而行。为了能和顾怀曲共乘一剑,他还特意禁锢了顾怀曲的灵力。

  “……松手!”

  顾怀曲使不出法力,恼怒不已,不肯安分。

  郁承期站在他身后,勉强维持住剑身的平衡,依旧被挣得?摇摇晃晃, 整个长剑晃荡不稳的在高空中腾云飞行,再多晃几?下就该翻了。

  看起?来相当?危险。

  可郁承期难得?脾气好,竟也?不恼。

  他反而将攥着顾怀曲肩膀的手稍一使劲,把人调转过来面对?着面, 手臂紧揽在对?方腰上, 眼眸漆黑幽亮地瞧着他,低笑道:

  “再动就要掉下去啦,师尊真的不怕?怕的话就抱紧我呀。”

  “……”

  顾怀曲眉角微抽,竟哽住了。

  好在夜色已深,天边的光线几?近于无, 只有几?点微微闪耀的星子。顾仙师抿紧唇, 眉间隐隐皱出沟壑, 不说话了。

  他墨色青丝与衣摆飘荡翻飞, 一身崭新的银月流光袍, 将衬得?人愈发清冷,清瘦颀长的身形逆着背后一轮狡黠圆浓的月光,羞恼之色不甚分明。

  飞花城的中秋夜景果?然极好。

  花灯高悬满城,万户与月同圆。

  郁承期的心情?也?前所未有的畅快,他从没?像现在这?样, 牵着顾怀曲的手腕走在城中最热闹的街市上,没?有所谓的师徒之别,悠哉悠哉,闲纵放肆,一时新鲜极了。

  顾怀曲与他不同,只觉得?羞于见人,站在原地不肯挪动,低沉恼道:“郁承期……!”

  郁承期却自顾自地想?起?来:“啊,对?了!”

  街市上灯火橙红,人潮拥挤,郁承期不知忽然想?到了什么,突然拽着他挤到街边的小摊子旁,也?没?细看,直接丢了块碎银,取走一只奇丑无比的花脸面具。

  而后笑嘻嘻地转过身,将面具扣在顾仙师脸上。

  “师尊是仙界的大人物?,就这?么随随便便和弟子在街上乱逛,叫人看去了可怎么办啊?师尊都这?么大的人啦,怎么这?点事都不懂,还要徒儿教给你。”

  ……顾怀曲竟

  无言以对?。

  天边升起?灼眼的光,烟火砰砰炸开,碎成?五彩缤纷的花火。

  郁承期在喧闹的烟火与人声中提高了嗓音,墨眸被映成?流光溢彩的色泽,眯眸朝他笑:“师尊喜欢什么,徒儿带你去买好不好?”

  “……”

  街边一间间的商铺鳞次栉比,灯火通明。

  顾怀曲无从反抗,被拖了进去。

  郁承期买了一大堆的贵重玩意,包括一些?奇奇怪怪的玲珑坠、白玉冠、天乾墨砚……

  将乾坤囊塞得?满满当?当?,美其名曰送给顾怀曲,顺道还在街边猜了灯谜,赢来的花灯一股脑全都塞到他怀里。

  顾仙师看得?直蹙眉。

  ……实则他一样也?不需要,纯粹是这?混账东西觉得?他需要。

  等到郁承期尽兴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

  两人还没?用?过饭,郁承期便又带着顾怀曲进了一家酒楼。

  小二领着他们径直上了二层。

  楼上没?有普通的窗,而是整面外扩的观景台。这?个时辰,酒楼内的客人依然很多,郁承期要了最好的位置,倚着朱漆木栏,可见头顶的飞檐翘角,与那一轮盛明皎皎的圆月。

  抬眼是流光恣意,低头便是满市喧嚣。

  酒楼内有些?吵,但气氛很好。

  郁承期喜欢这?种?尘世烟火的味道,但对?面的顾怀曲显然不愿配合他。

  丑丑的花脸面具被搁在一边,顾怀曲嘴唇弧度冷淡,一副冷漠不采的样子,只看着外面的风景。

  郁承期猜测,他这?位清冷喜静的师尊一定是嫌吵了。

  但那又如何??

  郁承期低低嗤笑了声,他才不管顾怀曲呢,总之他自己觉得?开心就够了。

  等到菜谱一上,他大方的点了几?盘菜。

  郁承期对?饮食没?什么特别的喜好,那么多年,唯独是对?顾怀曲偏好的东西印象最深,因此随手点的几?道,也?都是顾怀曲爱吃的。

  点好了菜,他瞥向顾怀曲,见对?方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郁承期又觉得?不悦了。

  他起?身走到对?面,直接紧挨着顾怀曲坐下来。

  顾仙师身侧一沉,恍惚有种?被狗使劲拱了的错觉,恼道:“干什么?滚。”

  郁承期浑不在意地嗤笑:“

  凶什么?”

  郁承期今日是真的心情?很好,好得?不得?了。

  他跟任何?一个人在一起?时,都没?有这?么心情?畅快过。

  郁承期生来没?有爹娘,从小浑浑噩噩的在市井里过活,他知道自己所见过什么,所感过什么,最烂最恶的东西都入过他的眼,自己也?被腐坏了骨子,像他这?种?人,不可能有良心。

  在他眼里,世人都一样。

  谁也?不愿看他,他眼里也?容不下谁。

  自从他儿时有记忆开始,最能牵动他喜怒的,也?就顾怀曲这?么一个人。

  与顾怀曲阔别三年,终于在今日,他又彻底找回那种?忍不住想?靠近顾怀曲、无休无止地对?顾怀曲好的感觉。

  兴许是因为恨因爱起?,所以他对?顾怀曲的爱恨并不冲突。

  就算恨他又怎么了?

  恨就不能喜欢了吗?

  郁承期已经摒弃了做人的念头。

  臭不要脸地这?么想?着,视线倏忽一瞥,黏在顾怀曲脸上。

  顾仙师被那股黏黏腻腻的视线看得?一阵别扭,愈加不自在,转过头瞪他:“干什么这?么看——”

  话没?说完,一只手忽地轻捏住了他的下巴。

  郁承期实属不由自主,没?有忍住,也?没?打算忍。

  好看的薄唇凑上去,气息温热蛮横,猝不及防,重重在股回去嘴唇上印了个湿热的吻。

  顾怀曲怎么也?没?料到这?一招。

  眸中蓦地一震,登时僵住了。

  顾怀曲唇上很软,跟之前尝到的一样,有种?淡淡的甜。郁承期想?入非非,但没?有感受多久,他忽觉胸口一痛,猛地被推开!

  郁承期也?不恼,舔了舔唇,朝他笑。

  抬眼就看见顾怀曲整个人犹如蒸熟了一般,面颊徒然烫红,眸中又厉又怒,难以置信极了,随之腾起?一股怒腾腾的杀气。

  顾怀曲觉得?他简直是在发疯!!

  四周的人太?多了。

  酒楼内嘈杂的人声变成?了一根根银针,刺得?顾怀曲如芒在背。

  他不敢去看旁人,心脏快要撞破一般剧烈搏动,第一次觉得?如此丢脸。巨大的羞耻感笼罩下来,他面红耳赤,满眼羞怒狠厉。

  顾怀曲想?走,可肩上被一只手掌用?力按着,

  起?不了身。

  他回过头,羞赧低骂道:“还不放开!混账东西……你活腻了?!!”

  郁承期还没?回味够,极是愉悦地偏头瞧他,低劣嗤笑道:“怎么啦?亲你就亲你,难道还要挑日子?”

  随即他看着顾怀曲那张红透的脸,又凑近些?:“师尊觉得?害羞了?”

  “你……”顾怀曲正欲发怒,眼前却倏地一黑!

  郁承期忽然招欠,大张旗鼓地脱下外袍,猛地往顾怀曲头上一蒙,掩耳盗铃一般,将堂堂顾仙师的脑袋裹成?了包子,借势挡住旁人的视线——只要把头裹住,就没?人能瞧见顾仙师的脸了!

  顾怀曲在一片漆黑中听见男人无耻地笑声:“哈哈哈哈……师尊你瞧,这?样是不是好多啦??”

  顾怀曲气血上涌,胸膛顿时剧烈起?伏!

  但这?还不算完!

  正当?他杀气四溢地将外袍扯下来,打算将这?孽畜撕个粉碎时,恢复视线的瞬间,却对?上那张俊美戏谑的脸。那混账东西正懒洋洋地撑着头看他,回味无穷般的舔着唇角,低低发笑:“师尊好甜呀,这?盘松鼠桂鱼原本那么甜,如今尝起?来,竟都没?味道了……”

  这?个混账……

  真是……真是疯了!!

  顾怀曲眸中惊怒异样,竟被气得?浑无理智,狠咬着唇,蓦地起?身。

  伴随一声轰然巨响!!

  酒桌猛地被掀翻,茶壶瓷杯摔得?凶狠稀碎,满地狼藉。

  顾怀曲从面庞到脖子根一路绯红,赧然闭上眸深深吸气,一副极其少见的神?情?,连郁承期都被他的反应惊着了。

  原本吵闹的酒楼一瞬安静,周遭的客人纷纷投来视线。

  如此气极发抖的状态,顾仙师竟还不忘了顾及脸面。他手中紧攥着那枚花面具,迅速扣在脸上,不让人瞧见,极好遮掩了那一脸羞怒欲死?的神?情?,狠命咽下了这?口怒气。

  接着看也?不看郁承期一眼,转身就走!

  郁承期上去拉他:“师尊……”

  “闭嘴!!”

  顾怀曲是当?真羞怒极了。

  那身流光细碎的衣料很滑,郁承期一下没?抓住,正要再追上去,余光却不知瞥到了什么,令他倏忽一顿。

  郁承期视线越过观景木栏,竟

  看见对?面那座茶馆的二楼窗旁,坐着一道熟悉的身影。那人不知是何?时在那里的,折扇微晃,朝他勾唇巧笑,打了个招呼。

  郁承期:“……”

  再回过神?,就这?么一会的功夫,顾怀曲已经走得?没?影了。

  郁承期眉角微抽,索性按下那股冲动。

  给店家赔了银子,转身下楼,去了对?面。

  ……

  贺轻侯已经来了好一会了。

  他与郁承期有特定的联络方式,自然也?得?到过首肯,可以随时确认郁承期的行踪。今日他叫了壶好茶,早早在对?面等待时机,打算趁人不注意时,给郁承期递个消息。

  哪曾想?,正好撞见那么一幕。

  一见郁承期进屋,贺轻侯那张俏脸上的神?情?立时变得?很是奇怪,习惯性地用?那把凭霜扇掩着脸,阴阳怪气起?来:

  “哎呀,亏得?属下还一直关注尊上的动向,恭等着您回去呢,想?不到您已是乐不思蜀了……魔界与仙界关系如此紧张,尊上却仍有心情?戏弄那仙主,真是皇上不急,急死?太?监呀,这?可叫属下如何?是好?”

  郁承期一撩衣袍在对?面坐下,冷眼抬眸,瞥着他:“什么叫乐不思蜀,你瞎了?”

  “难道不是?”

  贺轻侯暗暗打量他的脸色,立马换了副表情?,模样忸怩嗔怪,一双狐眼泪水汪汪的看他,怨妇似的,假意啜泣道:“那好罢……不过,假若尊上彻底恢复了灵力,可千万记得?告诉属下呀。万一您隐瞒不告,故意不想?回魔界,属下这?几?年的努力,岂不是竹篮打水……”

  郁承期额角一跳,脸色沉下来:“贺轻侯。”

  贺轻侯闭了嘴。

  他冷道:“本尊用?不着你提醒。”

  郁承期懂得?有来有往。

  顾怀曲既然厌恶他的血脉,排斥他的身份,他怎么可能还蠢疯了留在仙界?放着好好的帝尊之位不要,除非脑子有病才会当?什么宗门弟子。

  他作为郁承期时,或许黏着顾怀曲、恶心顾怀曲,还算不得?什么,可作为帝尊,两者根本不可相提并论。

  这?点道理,他怎么可能不懂?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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