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9.妈妈，求求你
叶殺对羊娃说完那番话，便收了脸上的严肃。
秦秒秒适时打开电视机，调出少儿档的栏目做胎教，同时也让羊娃和他们一起看。
羊娃家里有一个液晶电视，不过没有周椗家里的尺寸大，而且也没联网，不是他想看什么就能看的，而且刘敏慧常年霸占用来追剧，那些大人的东西他不喜欢看，所以更多时间还是他一个人跑出去玩。
眼下，电视机里播放动起画片，正是他们班里的同学经常讨论的，羊娃看的很专注，也就忘了想家的事情。
大概看了有四五集，秦秒秒给电视按了暂停。
女人笑容明艳的对他说：“看一会儿就得休息下眼睛，我去切点水果。”
秦秒秒起身离开，羊娃看了眼窗外，天色已然暗下。
常年离家的人都有一种感受，每当夜幕降临，看着那万家灯火，心头总会涌起思乡的情绪。
羊娃虽然才是个七岁的孩子，但他正处在依赖母亲的时候，刚刚与亲生母亲分离，焦虑如同海啸一般，将他席卷。
他心里很难过，难过到手里新鲜的水果都不甜了。
他想家，想家里的妈妈，大颗大颗的眼泪往外冒出来。
他想让妈妈也尝尝这么好吃的水果……
叶殺见羊娃又无声落泪，眉头微微的拧起。
“有点出息，男儿有泪不轻弹。”
秦秒秒走到羊娃的身边坐下，手搭在他小小的肩膀。
孩童哭的通红的眼睛抬起来，每一次眨动，都有晶莹的
泪珠溢出。
“阿姨，我是不是再也见不到我妈了？呜呜……”
秦秒秒发出一声轻叹，对上他懵懂纯净的大眼睛，说不出对刘敏慧的那些狠话。
而且，她也是现在才发觉，刘敏慧把羊娃送人，她和叶殺在负气之下收养，却没有问过孩子的意思。
“没有，如果你实在想她，也可以回去。”
“真的吗？那我现在就想回家。”羊娃生怕秦秒秒变卦一般，从沙发上站起来，小心的查看叶殺的脸色。
男人半个身体依靠在沙发上，沙发并不大，光他一人就占了半部分空间。
男人的手支撑下颌，狭长的眸子里闪动微光，薄唇微抿，并没有出声阻止他离去。
羊娃放下手里的水果，走到他们二人对面，鞠了一躬。
“谢谢叔叔阿姨！”然后他就打开门跑了。
秦秒秒走到玄关去看，只看见小小的身影融入到夜幕中，很快消失不见。
“就让他这么回去，会不会不安全？”
叶殺‘嗤’了一声，从茶几上拿起手机又放下，说道：“他从小在这里长大，有什么不安全的。”
秦秒秒关上门，并没有上锁，走到他身边问：“那我们要不要休息？”
她的意思是想问，羊娃还会不会回来。
男人听懂她的意思，看了眼腕表，说道：“等他两个小时，如果你累了，就先去睡。”
“好，我陪你一起等。”秦秒秒坐在他身边，依靠着他的肩膀，安静的客厅里，再一次响起
了动画片的音效。
*
羊娃踩着夜幕，从熟悉的小路回到家。
他满心以为回到家里，见到妈妈，她一定会像小时候那样抱起自己，然后说，以后再也不把他送走了。
可是，当他看见家里的大门在里面上了锁，连房子里的灯光都暗下来，瞬间想起，自己是被抛弃的。
他趴在木头门外叫人，孩童弱弱的声音，小心又无助的喊着：“妈妈，妈妈，给我开门。”
院子里有手电灯亮了，方年光着膀子从屋里出来，见是羊娃，直接问他：“你咋回来了？”
羊娃第一次觉得是因为方年的存在，抢走了母亲的爱。
“我妈呢？你给我开门！”羊娃的语气很不好。
方年没撵他走，给他打开门。
羊娃推开他往屋里冲，屋里头黑黢黢的没有开灯，刘敏慧摸黑在穿衣服。
“你咋回来了？你回来干啥？”
如果秦秒秒见到刘敏慧的反应一定会说她心够大，前脚刚把孩子送走，她转身像个甩了包袱的自由人，和方年两个人在屋里办事。
美其名曰，想给方年生个孩子，这样方家就能接受她。
刘敏慧拉开灯，见到羊娃穿的新盏盏，头发也理干净，不再造的像个野孩子。
有那么一瞬，她看着孩子清秀的五官，母爱上涌。
她红着眼圈，好半天没有动静。
羊娃慢慢的走到刘敏慧面前，握住她的手，哭着重复：“妈，你别给我送人，我以后听话行不行？”
刘敏慧握着孩
子的小手，那么软的一只，心脏揪着一般的疼。
方年跟羊娃一起进来，他站在一边，没说让刘敏慧把孩子撵走。
但也只需要一句话，就打消了刘敏慧对孩子的念想。
“你瞅他跟着叶哥他们，过得比跟咱们好多些？”
是啊，她把羊娃送走，是要他享福去的！
她没有错！
她必须得心狠！
“你给我滚！”刘敏慧直接把羊娃推在地上，用手指着他，目眦欲裂：“现在就回去，听没听见？”
“妈，求求你，别给我送人，我舍不得你啊！”羊娃哭着抱住刘敏慧的大腿。
刘敏慧心狠之下，在他肚子上踹一脚。
“让你滚你不听话是吧？行，看今天我不揍死你个小杂种！”
刘敏慧操起了鸡毛掸子，在羊娃震惊的眼神里，打在他瘦小的身体上。
一下，两下。
孩子从与母亲分离的悲恸哭泣，演变成被虐待的痛哭，他用手抱住肩膀，蜷缩在地上，绝望的哀嚎。
“妈妈，别打我……”
“我打死你个不听话的东西！”刘敏慧又一下抽在羊娃身上，一边抽，她自己默默流泪。
都说打在儿身，痛在娘心。
她的心不痛吗？
痛能怎么样？
你看那方年，他拦都没有拦一下啊……
“够了。”一抹冷肃的男性嗓音，在门口响起。
刘敏慧认得这个声音，就是那天带着警察来抓自己的人！
小伍踏着月色进屋，见羊娃被刘敏慧打的满身是伤，有一下甚至抽在脸上，足有成
年人手指头那么长。
看着触目惊心！
刘敏慧被小伍震得脚步后退，本能的对他产生畏惧。
方年也终于不再作壁上观，走过去，拿走刘敏慧手里的鸡毛掸子。
“小慧，别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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