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春风无情不相待
第226章：春风无情不相待
秦慕寒咬了一口馒头，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这个馒头更甜更好吃，比唐子漠的馒头还好吃。
唐子漠看着这个孩子，吃个馒头脸上也能露出高兴的表情，真是一个容易满足的孩子。
看着秦慕寒咽下最后一口馒头之后，唐子漠说话了，“好吃？”
“嗯，好吃，我从来没有吃过这样好吃的馒头。”秦慕寒笑着说道。
“喝点水，别吃太急。”唐子漠说着就递过去水壶。
“谢谢。”秦慕寒含糊的说道，然后咕噜咕噜的大口喝水。
秦慕寒的情绪，是写在脸上的，比如说现在，他的脸上就写着激动与兴奋。
真的是很少有人会主动将手中的食物分给秦慕寒的，除了宫里的丫鬟，要知道他是一个要什么，都要去撒娇的人。
而今天，馒头的馈赠让他觉得，别人主动送过来的东西就是好。
唐子漠只是轻轻一笑，不再说话。秦慕寒则还沉浸在之前的喜悦之中，大家愿意与他分享食物，算不算坦诚相待呢？
秦慕寒只知道，这几万士兵里，老的少的皆有，怎么可能每一个人都会甘愿听他发令呢。所以秦慕寒很努力的想要让大家对他满意。
而今天晚上，这就是一个很好的开始。
不远处，牧锦城看着这两人如此默契，心里有些吃味，看看自己手里的干肉，秦慕寒就算去吃粗粮也不会吃他的肉的，是不相信他呢，还是……
牧锦城转身走开，心里有些苦涩。
晚上大家都已躺下歇息之后，就连秦慕寒也早早睡了，唐子漠还坐在火堆边，不知道想着什么。
牧锦城走了过来，轻轻坐下。
“牧兄，这么晚了，还不去睡？”唐子漠问道。
“牧兄，你说慕寒他……我和他……我也不是……我该怎么办？”牧锦城语无伦次的说着他的心事。
很多时候，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想法。就像现在，他只是想问唐子漠，秦慕寒是不是还在生他的气？他其实不是故意与秦慕寒作对的，他也不想秦慕寒不搭理他。
尤其秦慕寒今天拒绝了他的干肉，选择了唐子漠的馒头，这真的让牧锦城很受伤。
“牧兄，你还不了解慕寒吗？”唐子漠只是淡淡问了一句。
这一问，倒是问得牧锦城说不出话来了。他想说了解，他是看着慕寒的长大的，可事实上，他真的了解秦慕寒吗？
这一点来说，他又是不如唐子漠的。
“慕寒他现在需要的是树立军威，再笼络人心。身份上的差距是天生的，没有办法改变，但如果在现在这样的环境下，慕寒再表现得不近人情，将士们是会接近他，还是膈应他呢？”
听完唐子漠的一席话，牧锦城抬头看着他。
“都说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唐兄，我现在深有感触，今日，是我做得不妥。”牧锦城一脸惭愧的说道。
他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些问题呢，就算秦慕寒拒绝他是无意，可他也不应该给秦慕寒造成困扰。
“牧兄，你也不必自责，你应该知道，慕寒不是这样计较的人。”唐子漠安慰道。
“可是，不管怎么说，我都有愧于慕寒，如果我们现在不是要去打仗，慕寒他想帮谁就帮谁，我是绝不会阻止的，可是现在，形式所迫，管好粮草，我责无旁贷。”
牧锦城接着说他的苦恼，换做以前，他有什么事一般不与别人讲，可认识唐子漠以后，他觉得自己找到了一个知音。
“牧兄，这些你都应该直接告诉慕寒才是，他会理解的，你跟我说，并没有用。”唐子漠笑起来。
“可是，可是我看着他就说不出来，何况，他也不会听我说这些的。”牧锦城无奈的说道。
“怎么会……”唐子漠说道。
“哼，你们两个，居然夜深人静，在我背后讲我坏话！”
牧锦城一听到秦慕寒的声音，就慌张的转过头去，看到秦慕寒果然过来了，牧锦城赶紧站起来，低着头说道，“不，慕寒，不是的，我们没有讲你的坏话。”
“我都听见了，还想狡辩！”秦慕寒瞪了牧锦城一眼，顺便也瞪了唐子漠一眼。
不过唐子漠是背对着他的，连头都不转过来，这不是目中无人是什么，秦慕寒只是太失望，唐子漠居然也跟着牧锦城一起议论他。
“慕寒，我牧锦城对天发誓，若有讲你坏话，我天打雷……”
“慕寒，你可真的误会牧兄了。”唐子漠这才慢慢站起来。
“你们两个，同流合污，我哪有误会？”秦慕寒别着脸说道。
牧锦城的脸色惨白，这下他完了，白天里就和秦慕寒有了争执，这到了晚上，还被秦慕寒抓个正着，解锁也说不清楚，牧锦城只想着他和秦慕寒的关系怕是要僵了。
三人站在不同的方位，互相都不说话，一时间空气里只剩下了虫鸣声。
“好了，那么认真干嘛？我不是说我都听见了吗，我知道你们在说什么。”秦慕寒还是打破了这僵局。
秦慕寒吐舌，牧锦城还是这个样子，时刻都很严谨，一点玩笑也开不得，而唐子漠也不说点什么，那还是由他来给台阶下。
牧锦城听到秦慕寒这样说，脸上惊讶，问道，“慕寒，那你……”
话说一半，欲言又止，牧锦城也是对自己的笨拙无能为力。
秦慕寒走到唐子漠旁边去，围着火堆坐了下来，唐子漠见状也跟着坐下来。
而牧锦城站在原地，坐也不是，走也不是的，一时手足无措的样子。
“过来坐呀！”秦慕寒真是哭笑不得，牧锦城这人哪里都好，就是憨厚古板了点。
“啊？好……”牧锦城又慢慢的走过去坐下，有点看不懂秦慕寒的心思。
“我说，你们两个，大半夜的不睡觉，在这里讲我，有意思吗你们？”秦慕寒问道。
可能是语气严肃了一些，话说到一半，牧锦城就哆嗦了一下。
“我想，慕寒你还是不要误会了，我们讲的是你，可又不仅仅是你，只不过牧兄有些话要对你说罢了。”唐子漠说道。
“是吗？牧锦城，你要对我说什么？”秦慕寒有些坏笑的看着牧锦城。
怎么都觉得他有些捉弄牧锦城的意思呢，明明也没有生牧锦城的气，可他就是想假装生气，再看牧锦城坐立不安的样子。
“我……我……”牧锦城果然是一看到秦慕寒本人就说不出话来，尤其是今天两次得罪秦慕寒之后。
这下唐子漠也要忍不住扶额了，牧锦城这算是什么问题，刚刚还和他侃侃而谈，一看见秦慕寒，就说不出话来了。
“嗯？”秦慕寒看着牧锦城。
“算了，还是我来帮牧兄说。”唐子漠说道。
牧锦城听到这话，就像看到了救星，直盯着唐子漠，等他帮自己说话。
“首先关于今天，你想用我们的粮草去帮助那些难民一事，牧兄的意思很明显，他是不可能同意你的，因为你这个想法非常的天真，幼稚……”
“不，不是这样的，慕寒。”牧锦城打断了唐子漠的话，看了他一眼，觉得唐子漠这是越解释越描黑了这件事，还不如他亲自来解释。
牧锦城接着说道，“慕寒，行军打仗，粮草先行，难民要救，但是我们不能用粮草去救，一来，这些粮草能救助难民一时，一旦吃完了这些粮食，那些难民还是会陷入现在这种没饭吃的情况，也就是说这样只会使情况变得更糟。”
“二来，我们此次出征突厥，用时少则一年，多则三五年，粮草都是之前筹备好的，不容有失，作为将军，我不仅要上阵杀敌，也要管好后勤的。”
说完以后，牧锦城心里是舒坦多了，可是自己都把自己吓着了。他这一口气说完这些他认为正当的理由，可是不知道秦慕寒心里会怎么想。
牧锦城试探性的看了秦慕寒一眼，正在沉思当中，牧锦城的心都不由得提了起来，不知他这番话会不会再一次激怒秦慕寒。
“所以我并没有生气，我承认我当时只是看到难民们很可怜，一时兴起罢了。秦慕寒小声的说道。”
事后他早就想通了，而且也知道是他做错了。他作为一军主帅，牧锦城只是将军都能想到要顾全大局，而他，却如此任意妄为。
现在回想，还多亏了牧锦城阻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