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怕的是灯暗光芒
第266章：怕的是灯暗光芒
放完河灯之后，唐子漠又带着秦慕寒原路返回。
两人一路上都没有说话，唐子漠只是觉得，这一点都不像秦慕寒，为何突然沉默寡言起来。
而秦慕寒的心境却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这一刻，他是真正的认为，遇到唐子漠的他，是幸运的。
“我……”
良久，两人都有意开口打破这安静，却是异口同声了。
“你先说。”
再一次异口同声，气氛变得微妙起来。
“今日这河灯的礼物，一是祝你团圆节快乐，弥补你不能与亲人共度佳节之遗憾，二来则是替三军将士感谢你，今日赏月的安排，他们都还喜欢。”
这一次是唐子漠先开口，秦慕寒只是默默听他讲完。
“既然有两个感谢，为何没有两份礼物？”秦慕寒调皮的说了一句。
本来是想郑重感谢一些唐子漠的，没想到这人把话都说了，秦慕寒无话可说，只能调皮一下了。
“啊？”唐子漠茫然，早该想到秦慕寒会这样说的，唐子漠反应还算快，接着说道，“帮着你和面便是另一份礼物。”
“这也算？”这下轮到秦慕寒震惊了。
哪有这么吝啬的人，送个礼物还得算计好。
“当然算。”唐子漠浅笑着说道，幸好秦慕寒坐在他身后，他的表情，秦慕寒是看不见的。
回到营地，秦慕寒和唐子漠先后下马，唐子漠将马交给站哨的士兵。
“好了，今日你也辛苦了，早些回去歇着，这几日养精蓄锐，接下来可有几场硬仗要打。”唐子漠对秦慕寒叮嘱道。
“嗯，我知道。”秦慕寒答应之后便要离开。
唐子漠也转身要回自己的营帐。
“唐子漠，今天，是我过得最有意义的团圆节，谢谢你。”
秦慕寒突然又转过身说了这么句话，便走开了。
唐子漠看着秦慕寒离开的背影，只是笑了一笑，心里说道，只要你开心便好。
秦慕寒几乎是跳着回营帐的，许是心情不错，走路都想跳起来，也顾不得别人看去会怎么议论。
路过牧锦城的营帐时，秦慕寒却突然听到了瓶罐摔碎的声音，本着对下属的关心与保护，秦慕寒二话不说就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牧锦城？”秦慕寒进去，牧锦城听到声音抬起头。
之前醉到睡着的牧锦城，此时正坐在地上，手里拿着一个酒壶，脚边放着几个酒瓶，其中还有碎了的。
“来人！”秦慕寒一见这情况，就赶紧叫人进来收拾残局，万一刺伤牧锦城可就不好了。
“牧锦城，你这是在干嘛？”秦慕寒有些不悦。
印象里，牧锦城并不是一个特别能喝酒的人，今日是喝了又喝的，有些不正常。
“末将，参见大帅，有失远迎……”
牧锦城笑着说道，丝毫没有要站起来行礼的意思。
秦慕寒也不在乎礼节，走过去踢了牧锦城一脚，问道，“牧锦城，你这样子成何体统？”
“慕寒，你怎么来了？”牧锦城突然又像是清醒过来了。
秦慕寒叹了一口气，牧锦城这样子也太不像话了，好歹是一军之统领，怎么能这般……邋遢。
“慕寒，你说，京都的月亮也有边疆这里的圆吗？我们看到的是同一个月亮吗？”
“当然是了，牧锦城，地下凉，你先起来，到床上歇着去。”
秦慕寒无奈弯下腰，想要将牧锦城从地上扶起，无奈这小子着实的沉，秦慕寒用力了也扶不起来。
“慕寒，你说，父亲他现在也能看到月亮吗？你谁，他的伤势好些了吗？你说，他回到京都了吗？”
牧锦城像是在问问题，更像是在喃喃自语。
这一通问题，倒是问得秦慕寒不知如何回他是好，牧锦城这是想家也想牧博修了。
牧锦城与牧博修的父子情深，都快要打动秦慕寒了。
牧锦城一直很爱念他的父亲，秦慕寒是知道的，可是他却不知道此刻该说什么来安慰他。
毕竟秦慕寒也是因为一己私利，而执意要送走牧博修的，从这点来说，秦慕寒觉得他有愧于牧锦城。
“慕寒，我今天听到那些，那些士兵说他们与家人分离多年的时候，我突然很难过，我想，没有人比我更惨才是，我才是真正的没有与家人过了一次团圆节的人啊！”
牧锦城非常悲伤的说着他从小以来的经历。
秦慕寒心里也很有感慨，牧锦城真是他见过的最重情重义的人了，来到边疆，一定是以为可以和自己父亲携手共战的。
然而秦慕寒却……送走了牧博修。
“牧锦城，你别这样，牧博修他养好伤就会回来的。”
秦慕寒说着也坐到了地上，就挨在牧锦城的旁边。
“慕寒……”牧锦城欲言又止，眼中有说不尽的哀愁。
有些事，秦慕寒不懂，牧锦城也不能说。
“牧锦城，你父亲也是身不由己的，如果可以，我想，他总会跟你们一起过节的。”秦慕寒轻声说道。
如果是顺宣帝的话，一定会放下手中一切要事，与家人欢度各种节日，但是牧博修不行，在边疆守卫的士兵们也不行，秦慕寒是时至今日才深有体会。
“慕寒，我真的很想念父亲。”牧锦城低语说了一句。
“我明白你的心情，因为我也想念我的父皇啊，还有母后，这个时候，他们应该还在御花园里赏月，七哥肯定已经找机会溜走了。”
秦慕寒想象着皇宫里过节的场景，然后又说道，“但是又能怎么样呢，虽然现在的我们与亲人各在一方，但是也可以假装一起过了团圆节啊。”
秦慕寒转头去看牧锦城，才发现这人坐在地板上就睡着了，真是……不过睡了也好，睡着了就不会想太多了。
不经意看见牧锦城眼角晶莹的液体，秦慕寒心里的愧疚也愈深重，牧锦城是个孝子，而秦慕寒没有成全他。
他想以后一定要对牧锦城好一些，作为分散他与牧博修的弥补。
秦慕寒也懒得动了，坐在地上也不想起来，会想着今天做的一切，秦慕寒既觉得充实，又感到快乐。
与今日收到的家书相比，最让他开心的应该是去放花灯了，今年的花灯都是唐子漠给他做的，看着花灯在湖泊上飘着，星星点点，秦慕寒多想时间能够静止。
顺宣帝来的信上只说对他甚是牵挂，希望能照顾好自己，但是接下来的突厥之战只能赢不能输……秦慕寒想起那些文字都会心酸。
从何时起，他变成了顺宣帝的工具，而不是儿子。
不管过完节将要面对的是朝廷的压力，还是凶险的突厥，秦慕寒都不会畏惧了，因为有唐子漠在他身边啊，这就让他足够安心。
接下来的几日，秦慕寒和牧锦城每天都会在操练场上与士兵练武，自从过节之后，全军士气都很不错，秦慕寒也甚是满意。
天气闷热，唐子漠都是待在自己的营帐里下棋，或是看书，怎一个闲字了得。
秦慕寒也试图拉着唐子漠一起练武，最好是能教他两手，因为秦慕寒发现，唐子漠的武功似乎比牧锦城的好些。
无奈唐子漠的脾气实在是倔，秦慕寒软硬兼施都没能把唐子漠带到操练场上去，秦慕寒只好凑合的跟着牧锦城练武。
这天，秦慕寒一如既往的在操练场检阅士兵们的练武情况，却突然收到了探子的消息。
突厥很正式的向他们下了战书，闲了这么些天，闲得秦慕寒都要以为突厥是在向华盛国示好了，现在终于有战事了，边疆注定不会风平浪静。
秦慕寒只得急忙召开将领商议，商讨一下他们的作战计划。
军营大帐里，在座的所有人，脸上皆是一副同仇敌忾的样子，秦慕寒给每一个人看了突厥下的战书，不看还好，一看真是气的老血都要吐出来，突厥人说话实在是太过嚣张。
“这帮突厥人，真是欺人太甚，真当我们华盛国好欺负？”穆阳戚一章拍在桌子上，气得不轻。
“就是，突厥什么意思？”其他人也附和着。
战书的内容除了宣战，还有的内容就是对华盛国的鄙夷，让人看了怎么能不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