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古来征战虏不尽
第274章：古来征战虏不尽
秦慕寒对着唐子漠就是噼里啪啦一顿吼，像是在发泄他所有的憋屈。
秦慕寒说完之后，两个人都愣住了，秦慕寒是没想到他竟然连着唐子漠一起骂了，而唐子漠是因为没想到秦慕寒如此重情义，包括对他的感情。
“我不打扰你了，你一宿没睡，还是好好休息。”唐子漠说完便退出了营帐。
秦慕寒的话，对他来说，太沉重，他需要一些时间来消化。
回到营帐的牧锦城，还没走到床前，全身就像被抽空了力气一样瘫倒在地，
就在刚刚，他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能够从秦慕寒的营帐回到自己的营帐。
秦慕寒冷漠的话语在他耳朵里回响着，他觉得全身都凉透了。
家中巨变，已经秦慕寒的冷漠，这些对他来说无疑都是最为沉重的打击。
浑浑噩噩的过了几天，被免去将军之职之后，牧锦城果然觉得轻松极了，不用去操练场，也不用管辖军中事务。
现在的他，仿若一个平民，无所事事且无人问津。
在这狭小空荡的营帐之中，也只有穆阳戚给他送来的几坛酒能陪他了。
以前就听人说，借酒消愁，愁更愁，现在看来，此话不假。
这几天，除了穆阳戚以及几个牧博修的旧部来看过他，再无别人，世态炎凉，大概也是这个意思了。
今日，大家都去操练了，又是只有他一人了。
“一人饮酒我独醉，醉把对影成三人，哈哈哈……”牧锦城抱着个酒坛子在帐中走来走去，跌跌撞撞。
皇上说了，罢免他的职，但是他得留守边疆，还有什么比这更残忍，现在的他，比一个废人还没有尊严。
牧家手握兵权，一直以来都衷心于皇帝，可是牧博修死了，皇上也想借此机会削弱牧家。
这些牧锦城心里都是明白的，他很小的时候就知道皇家人是没有人情味的，手足兄弟之间也会相互残害。
但是他以为秦慕寒是不一样的，没想到……事实上，秦慕寒也是一样的无情。
晚些的时候，又有人来看牧锦城了。
当牧锦城看见抱着两坛酒的秦慕寒站在他的营帐前，都要以为他是酒喝多了出现幻觉。
“怎么，几日不见，不认识我了？”秦慕寒说着就径自走进了营帐。
牧锦城还是有些茫然，这时的秦慕寒又让他找回了以前的影子，那个时候他们也经常狩猎喝酒的。
“听说你这几日一直待在营帐内，喝酒沉沦，怎么，有酒喝也不打算一起分享？”秦慕寒说着递了一坛子酒给牧锦城。
牧锦城愣了，不知这酒该不该接。
“不敢喝？我可没下毒。”秦慕寒说道。
牧锦城忙把酒坛接过，说道，“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没想到大帅你……”
“什么都不用说了，过来一起喝酒。”秦慕寒拍拍身边的位置，让牧锦城也坐过来。
“其实我觉得……”
“不要跟我说什么身份的问题，现在我是秦慕寒，你是牧锦城，我们要一起喝酒。”秦慕寒说道。
“不，我的意思是，我觉得我们可以去外面喝酒的……”牧锦城指了指外面。
他刚刚就是要去外面看看星空的，在营帐里待了几天，他已经快要闷坏了。
“好主意，那还等什么，走！”秦慕寒说着就拉起牧锦城往外走。
“我们要不要再叫上唐兄？”牧锦城突发奇想，他们三个人在一起，更有那种氛围，仿佛大家都不曾变过。
“不用了，他可忙着。”秦慕寒拉着牧锦城跑起来。
其实牧锦城还是有些不适应的，明明前几天还因为秦慕寒的冷漠而感到失落的，怎么今天秦慕寒一出现，他就开心的不得了。
两个人去了河边，找了块干净的空地就坐了下来。
“牧锦城，你是不是觉着那天的我很过分？我应该吓到你了？”秦慕寒突然说起话来。
牧锦城却没有立即回话，说不吓人是假的，他当时以为秦慕寒可能永远都不会原谅他，甚至在他免职之后，两人可能会形同陌路。
“牧锦城，就像你说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其实，不同的身份，也要做不同的事，很多时候，我也是无奈的。”秦慕寒继续说着。
“作为你的朋友秦慕寒，在知道突厥王子那样对待你之后，你知道我有多生气吗？我真是恨不得砍下那个破王子的头，让他给牧博修道歉！”
牧锦城默然，只是喝了一口酒，秦慕寒能这么说，他心里是很高兴的，他现在只是高兴得说不出话了。
秦慕寒指着突厥的方向，说道，“牧锦城，我跟你保证，我一定会取下突厥王子的人头，送到你的面前！”
牧锦城抬头，看着秦慕寒。
“牧锦城，你相信我，我们那么多年的交情，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被别人欺负！”秦慕寒说道。
“慕……慕寒，我可以这样叫你吗？”牧锦城笑起来。
秦慕寒点头，牧锦城才继续说道，“慕寒，我真的没有想到，你，你会这样，谢谢，真的谢谢，但是没关系的。”
牧锦城说着又低下头去，秦慕寒还是看到了他眼角闪烁的晶莹。
秦慕寒也不知能不能笑，堂堂男子汉，竟然被他几句话感动哭？秦慕寒可不相信他能有这么大魅力。
“牧锦城！”秦慕寒用手拍在牧锦城的肩膀上，说道，“一直以来，我都亏欠你太多了，我可能不配做你的朋友，但是请你相信我，如果我有能力，我一定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慕寒，我们，还是喝酒。”牧锦城笑看着秦慕寒，提起酒坛子晃到秦慕寒的面前。
“好，喝酒！”秦慕寒举起酒坛跟起牧锦城的酒坛一碰，两人算是干杯。
一笑泯恩仇，更何况秦慕寒与牧锦城之间，也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
秦慕寒以为牧锦城会懂他，是唐子漠提醒了秦慕寒，不是每个人都能站在别人的立场感同身受，有些话或许还是要自己说出来，对方才会懂。
但也是点到为止，所以秦慕寒想着，这样就够了。
以后牧锦城就该理解他了，他只要等着某个契机，再恢复牧锦城的将军之职便好。
秦慕寒之所以来找牧锦城，只是为了跟他解释清楚，以免彼此误会。
而牧锦城的内心，却不知不觉发生了变化。他以前的想法很简单，跟随父亲征战，立下军功，官位显赫，再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小姐成亲，生子……
可是现在，牧锦城想到了曾经嗤之以鼻的一个典故，断袖分桃。
牧锦城也知道，这种想法是大不敬，是罪该万死，可是他不得不承认，他对秦慕寒动情了，这个人总是在他最无助最失落的时候，出现在他的身边，给予他最温暖的陪伴。
他发现自己情不自禁的想要跟秦慕寒在一起，会想着秦慕寒不是皇子该有多好，会想着秦慕寒是个女子该有多好……
不过没关系的，不是女子也没关系……牧锦城猛的摇头，这种想法，让他觉得自己跟畜生行径毫无区别，他必须克制住这种肮脏的想法。
有些感情，不能有就不该有，想到这里，牧锦城又闷头喝了一口酒。
“终于说这一次对战突厥，我们这边的人输掉了吗？”
今天早上早朝的气氛格外的沉重，似乎是因为这一个从边疆的消息，而使得每个人心里面有心忡忡。
顺宣帝微瞪着眼睛看着下面一声不吭，低着头的臣子们，脸上闪过怒色。
他用力的拍了一下旁边的桌子，于是朝堂之上只剩有这一声巨响。
“皇上息怒！”
群臣异口同声，然后动作一致的跪了下来。
顺宣帝见到全部大臣是这个态度，他脸上的表情更加的严肃了。
“你们一个个都叫朕息怒，可是这边疆的战事却没有人能够去朕彻底的解决掉，如何让朕能够觉得安心呢？”
顺宣帝这番话可谓说的是话里有话。
哪怕顺宣帝话里面隐藏的意思没有说出来，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了他话里面还藏着另外一个意思。
唐本初低头不语，心里面却有着自己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