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 李铁牛：活着好难
“这人出现的时机倒是很巧妙。”
裴霂沉吟片刻，道。
顾长歌叹了口气：“无缘无故就替我背了黑锅，若不是他，我也不会这么容易就从州主府出来，到时候我们会很麻烦的。”
“这人我们必须要救。”
裴霂道，“不管是因为他间接救了你，还是他知道裴义等人的阴谋，我都不能让他就这样白白死了。”
听见裴霂的话，顾长歌也松了一口气，有裴霂在背后支持的话，到时候救关山月相对来说就会更容易些。
“那你把他带回来…？”
裴霂目光朝着李铁牛飘去。
顾长歌撇撇嘴：“就这家伙这张嘴，我感觉真要把他一个人放走，指不定会把裴义传成什么可歌可泣的存在了，万一到时候那些话传到我耳朵里，我还嫌闹心。”
“……”
裴霂轻声笑了一声，“你倒是机智。”
顾长歌：“那是自然。”
说话间李铁牛悠悠转醒，他鼻子里哼哼两声，目光迷蒙地睁开了双眼。
映入眼帘的首先就是陌生的场景，他先是一愣，然后猛然坐起了身，第一反应是看看自己被牛皮纸包好的粮食还在不在身边。
顾长歌将他的动作尽数收入眼中：“……”
也是没谁了。
看到自己的粮食还好好地放在一边，李铁牛这才大大地松了口气，有空观察周围的其他景象。
视线一转，和顾长歌来了个眼对眼。
“唔……”
他咽了咽口水，一张嘴才发现自己嘴里被塞了东西，根本说不出话来。
他抬起手指着顾长歌，目光惊恐。
顾长歌蹲下身来，笑眯眯地和他打商量：“我让你说话，但是你千万不要弄出来太大的动静，知道吗？”
相处了一天的“可怜凄惨的小妹”突然就变了一种模样，李铁牛表示自己真的接受不了这个反差，他茫然的看看四周，终于缓缓点了头。
顾长歌取下了他口中的毛巾。
李铁牛大口喘着粗气，惊恐的眼神掠过屋里的三个人，嘴唇哆哆嗦嗦，结结巴巴了半天，愣是只说出了一个字：“你……”
“嗯是我。”
顾长歌接过话头，“你现在乖乖坐在地上，什么都不要做，什么也不要说，先听我说，怎么样？”
李铁牛麻木点头。
顾长歌满意他的反应，这才慢吞吞地给他介绍：“这是皇上身边的暗卫，影七——”
影七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皇上身边的，暗卫。
皇上。
李铁牛眼前一花。
顾长歌继续：“我是裳贵妃——”
裳贵妃。
李铁牛眼前一黑。
想起自己之前说要做她兄长的事，他更是双腿发软，突然觉得自己前路一片黑暗。
目光无意识地掠过裴霂，李铁牛看着他与晋王有些相似的眉眼，再结合顾长歌和影七的身份，内心突然就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
不会……
他嘴角止不住地抽．动。
果然，顾长歌介绍：“这位……就是当今皇上。”
好像有无数条闪电从天上劈了下来，直接将他的理智都劈得离开了肉体。
内心的想法被证实，李铁牛简直万念俱灰。
他目光空洞，机械转头。
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这两天和顾长歌相处时候的场景突然又在脑中浮现，李铁牛被迫重温了一遍。
“你觉得……皇上怎么样？”
“皇上？”
“皇上啊……”
“晋王殿下……”
李铁牛：“……”
他能说，其实他那会儿的意思不是顾长歌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醒醒。”
顾长歌用手在李铁牛眼前晃了晃，有些哭笑不得。
她知道李铁牛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后可能会有些夸张的反应，但却没想到居然事这么夸张的反应啊……
被她这样一打扰，李铁牛离家出走的理智这时才突然回笼，他看着面前的三人，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用最快的速度换了姿势，顾长歌只感觉自己眼睛一眨，李铁牛就跪着了，她甚至没看清这人到底是怎么跪的，总之就很神奇。
他声音抖得都快散了，拼都拼不起来的那种：“陛下，草民有眼无珠，不知陛下大驾光临，望陛下恕罪……”
裴霂没心情听他说这么些话，有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示意他闭嘴。
李铁牛果然乖乖合住了嘴巴没有再说话，实则内心慌乱的一批。
这个时候暴君的种种传闻便一并不合时机地涌上来，他不断吞咽着口水，特别自觉地在心里为自己安排了无数种死法，成功把自己吓到脸色愈发苍白。
“好了，既然我们现在都已经互相认识了，我得说一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顾长歌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她开口打破两人之间这种诡异的氛围，将大致的情况说了一遍。
“这……”
听完她的话，李铁牛感觉自己更加找不到东南西北了。
他目光怀疑的看着顾长歌，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大着胆子问了出来：“你…您说的……都是真的？”
顾长歌知道这件事对他来说可能有点难以接受，毕竟从一开始裴义在李铁牛心中就是一个爱民如子的人，但是她现在告诉他，这一切都是假的。
自己一直以来深信不疑的东西被推翻，不管换做是谁都会有点难以接受。
“当然是真的。”
顾长歌淡淡道，“你不信我也可以理解，我也一定会想办法向你证明，我今天说的都是真的，但是不是现在。”
对于这件事她本就无意争辩，只有证据才是最能让人信服的。
“这几天你就先待在这里，最好还是老实点。”
顾长歌招呼影七过来，“这几天你俩先住在一起，把他看好了。”
“是。”
影七应道。
李铁牛现在已经丧失了自我思考能力，对这样的安排也没有提出任何异议，就好像提线木偶一般任人摆布。
“对了，我这次的收获可不止这么一点儿。”
顾长歌想起了什么，脸色变得严肃起来：“我昨天晚上听到安志成说，朝廷之前拨给他的银两和粮食，都被他藏在了一个仓库里，原封未动，但是那个仓库具体在什么地方，我没有听他提过，所以并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