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心口暖暖的
见殷荨犹豫不决的模样，盛昭远问：“程校长不是说和你是忘年交吗？怎么你看起来畏畏缩缩的？”
她把言馨从前排席位撕走时的泰然自若完全不见了。
殷荨吐了口气，“说来话长，我辜负了她对我的期望。”
盛昭远直接坐在窗台上，旁边是一盆夜来香，白色的小花像伞一样打开，娇弱可怜，一点也不像它的主人，生气时会咬人。
“其实她提起过你。”他的手指碰了碰花瓣。
殷荨有点惊讶，“她提起过我？说……说什么了？”
“有次聊天，她说曾经遇见一个设计的天才，但是自己语言过激，把人家气跑了。”盛昭远看着她，“说的应该是你。”
殷荨怔了怔，她还以为程茨还在生她的气，之前因为和言馨抢席位的事给她打电话，她声音虚弱，也没说多少话，听不出来对自己的看法。
殷荨还以为程茨是看在往日交流上给她面子呢，其实她当时也是紧张得一匹。
盛昭远趁热打铁，“这周，等你放假一起去。”
商量好大致时间，盛昭远极其自然的通过两栋公寓之间的玻璃门走回自己公寓。
等门合上，殷荨忽然发现，刚才忘记让盛昭远不要随便进她公寓了。
会吓死人的。
殷荨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锁给弄坏掉。
周末晨光微亮的时候，殷荨听见楼下一阵急促的汽笛声，扰坏大清早的清净。
殷荨还好，她睡眠很浅，吵醒了就吵醒了，附近的居民可不乐意，有人拉开窗帘探出头去，见不远处的楼下，停着一辆豪车，车门大开，男人一手闲散的搭在上面，对楼上的某一处招手。
有钱人都起这么早的？
殷荨刚把脖子伸出去，正对上盛昭远英俊的脸，他朝自己挥了挥手，接着，她手机响了一下。
“十分钟后，去医院。”
不容抗拒的命令看得殷荨急火攻心。
十分钟她可以基本收拾，但今天要去看病人，怎么能随便捯饬。
殷荨把手机关上，不回信息，硬生生磨了三十分钟才下楼。
就让盛昭远享受享受干等的滋味。
盛昭远等了十分钟还不见人下来，一连发了三条信息催促，都石沉大海不见回音。
第一次有人敢让他等的，偏偏他还只能受着，要往常，早就一溜烟走了。
今天为什么还不走？盛昭远拍了拍方向盘，骂了自己一声。
殷荨终于千呼万唤的从出门，她化了点妆，气色看起来不错，完全看不出来近日因频频失眠，眼底下淡淡的青。
她刚坐进去，盛昭远的询问迎头砸下。
“作为一个杀手，十分钟还不能收拾好自己？”
殷荨拿出镜子照了照自己的脸色，不屑的瞟他一眼，“我是去看望病人，不是去出任务，当然要好好收拾自己。”
她出门前还特地洗了个头呢。
盛昭远这才仔细看她，她今天穿了件奶紫色短袖，衣摆扎进裤腰里，纤腰盈盈一握，长发挽起，扎成一个团子球。
似乎是比平常漂亮点。
盛昭远嘴上不承认，“你这样子，换身衣服可以去杀人了。”
殷荨：“……”
她涂了口红化了眼影抹了粉底他看不出来吗？
启动车子，盛昭远漫不经心的说：“还是有点差别的，比如你看起来像是睡了个好觉，不像以前，好好一张脸总向国宝看齐。”
他随口的一句话敲中殷荨的心底。
从没有人看出她睡眠不好的症状，包括最关心她的徐爷爷，他老了，眼睛看不清楚很正常。其他眼神正常的，没有人注意到她有时候眼底来不及掩饰的，比烟还淡的青色。
殷荨控制不住的，感觉胸口一暖。
二十分钟后，盛昭远将车停在医院的停车场，从后备箱抱出一捧花递给殷荨，又拿出两三袋补品牛奶之类的东西。
花香悠悠的钻入鼻尖，殷荨抱住花，从后面露出一颗小小的脑袋。
“哎呀，我怎么能空手来呢？”殷荨看着盛昭远一盒接一盒的补品往外拿，像不要钱似的，忽然想起自己光顾着和他斗嘴，忘记买礼物了。
盛昭远拦住她，“你跑什么？”
“我去看看附近有没有超市，”殷荨四下张望，“我总不能两手空空。”
“你不是抱着花吗？”
“花是你买的，我什么都没有。”
“我什么都有就行。”盛昭远腾出一只手推殷荨的背，“我说九点到，现在已经九点半了。”
他第一次迟到就因为她。
殷荨本想让盛昭远先上去，自己买了东西再过去，结果被盛昭远看穿心思。
“我说了一起过去，怎么能分开走。”他握住她的手腕，力气很大，却不疼。
他淡淡的说：“你要是觉得欠我，那这些礼物从你工资里扣。”
扣工资……
她却这点钱吗？好，的确缺钱，上次黑庞家电脑的那笔八百万，早就用掉了。
殷荨扶额道：“行行行，听你的。”
盛昭远没想到钱竟然这能把她制住，她看起来不缺钱啊。而且她不是有设计大赛的五千万吗？她既然说剩下的存起来了，应该看不上寰盛的工资才对……
两人边走边聊天，盛昭远有意无意的问：“你们女生挺在乎这些物质的东西啊。”
殷荨恍了一会儿才意识到他说的是工资的事。
“不是在意物质，在意的是安全感。”
盛昭远若有所思，他也是苦过来的，不否认钱能带来安全感的论调，只是丫头她不缺钱才是。
且不说，那一本狗血的一胎双宝小说，登上各大平台畅销榜首的稿费，设计大赛的奖金，这些年做杀手的赏金……
要多少安全感有多少安全感。
“丫头，你缺钱啊？”盛昭远直愣愣的问出口。
殷荨指尖颤了一下，立即恢复平静，“不缺，只是见过很多人缺，发表一下感慨而已。”
推门进病房，医生正在查房，殷荨和盛昭远等了会儿，听医生说了些注意事项。
医生走后，病房里只有他们三个人。
程茨满心欢喜的上下打量殷荨，她知道是个年轻的小姑娘，没想到小姑娘出落的漂亮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