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张顺风好几天没去上班了。
他把自己蒙在被子里，左手捧着金立霸王超大屏手机津津有味的看，右手安抚自己的小兄弟。
小小的屏幕被女人丰满又性感的身躯填满，耳塞里充盈着令人脸红心跳的呻吟声，张顺风看的血脉喷张，他一边自觉将女人的脸换成顾盼，一边用更快的速度做活塞运动。
他并不想如此下流的去意/淫自己喜欢的人，可是在这种兴致当头的时刻，他满脑子都是自己喜欢的姑娘，这般想着，他便觉得心跳加速难以自持，在一次次的失控后，他的激动终于到达了峰值。
他忍不住低吼了一声，浑身都轻松下来，舒爽之余他长叹了一声：爽……
“爽够了么？”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张顺风下意识“嗯”了一声，随后才意识到似乎有什么不对。
“啊——”
张顺风坐起来，惊慌失措的看着站在自己床头的傅浅，“你怎么进来的！”
傅浅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又细心地抽出两张递给张顺风，“擦擦吧。”
张顺风这才意识到自己手上令人羞耻的白色粘稠液体，他刚要接过纸巾，却发现自己不着寸缕，于是又裹紧了被子，恨不得把自己包成一个粽子。
虽然他这个年纪的男人无论自/慰还是手/淫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一种生理现象，可是没有人愿意把这种行为让别人知道，尤其是意淫的对象就是自己喜欢的人，总有一种做了坏事被人撞破的窘迫感。
张顺风羞愤交加，他已经不知道现在和三天前的那个晚上相比，哪个更让他觉得丢脸了。
而傅浅却神色平静，她见张顺风尴尬地恨不得穿墙逃走的小模样，面无表情问道，“我是来看看你的伤好没好，周斌说你这两天在家，所以我就过来了。”
“你来别人家串门就不能先敲门吗？”
“我敲门了，可是你没回应，你爸就叫我直接进来。”傅浅道，“我一进来就发现你在手/淫，我怕中途打断你让你伤身，所以耐心等了一会儿。”
确实，张顺风一直戴着耳机，又把自己蒙在被子里，自然没关注被窝外的动静，可即便如此……
好吧，没有即便……
她顾盼向来进出张顺风房间如入无人之境的。
要知道，他和顾盼一直很要好，要好的就像是一对姐妹一样，有很长一段时间顾盼放学都是直接来张顺风家的，不是抄作业就是对作业，张顺风对于顾盼的破门而入已经习惯了。
中考后张顺风辍学不上了，张顺风依然会时不时请顾盼过来，顾盼虽然来得不如初中勤快，但是一直没和张顺风断了联系，直到高考结束，顾盼闭门不出，张顺风这才开始习惯没有顾盼的日子，若换到以前，他怎么会如此没有警惕性的在大白天做这种事。
张顺风此时此刻尴尬的无以复加，人便有些无精打采的，傅浅还雪上加霜的问了一句，“你要不要休息下？”
“我说你好歹也是个女孩子，遇见这种事能不能别这副见怪不怪的样子啊！”
张顺风有点忍不了傅浅了，正常情况下，女孩子遇到这种场景难道不是害羞吗？为什么眼前这个女孩子却是一个见多识广的模样！好像只有他自己一个人无比尴尬！“你还是不是女生了！”
“这是很正常的生理活动，你不必大惊小怪。”傅浅毕竟不是清纯天真的十八岁少女，作为一个成年人，她觉得这种事没什么不能理解的，而张顺风这种扭扭捏捏的样子显得他非常的幼稚。她搬了把椅子坐下，像是盘查户口的语气，“我来是问你伤怎么样了？”
张顺风别别扭扭道，“没事！死不了！”
傅浅道，“那就好，你没什么事我就回去了。”
“喂！”张顺风抗议了，“有你这么探视病人的吗？问一句就走，都不用陪我聊聊天吗？”
傅浅已经起身，她面无表情道，“你既然没事，我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我好歹也是为了你受伤的！”张顺风想起三天前的那个夜晚，他听了周斌的话，生怕李向诚会对傅浅不利，当即就提心吊胆的跑去接傅浅下学，谁知果然被他料中了。
昏黄的路灯下，一男一女面对面站着，张顺风看不清他们的表情，但是他认得出傅浅的身形，也看得出李向诚正在指着傅浅说着什么，看起来是要恼羞成怒了。
张顺风撸起袖子，他等了小半辈子的英雄救美终于有条件发生了！
于是他冲过去，上前就把李向诚推开。
李向诚毫无戒备的被人偷袭，好在他反应快，顺势抓起张顺风的衣襟，拎着他的领口就把他整个人甩到了墙上。
张顺风只觉得自己像条抛物线一样被甩了出去，他的背部和头部撞到了墙壁，当即浑身酥麻、头晕目眩，李向诚还很生气自己被人偷袭了，等张顺风落地后，李向诚又坐在他的肚子上，抬手就要抽张顺风巴掌。
幸好有傅浅。
她手里拿着根木棒，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把李向诚砸晕了。
如今……她也算是彻底把李向诚得罪了。
“李向诚有没有找你麻烦？”这是张顺风最关心的问题。
“这就不劳你操心了，以后我的事你不用管。”管来管去非但帮不了她什么，反而还会给她惹麻烦，那天晚上她和李向诚明明是可以融洽相处的，要不是张顺风横插了一杠子，事情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张顺风裹着被子朝傅浅的方向蹭了蹭，“怎么能不管，我下个月就要走了，以后你被人欺负找谁出头去啊？”
傅浅嘴角扯了扯，背过身去，“你……先穿上衣服。”
张顺风也顾不上羞涩了，他飞快地套上一条花裤衩，跳下床，赤着上半身光脚站在傅浅面前，“顾盼！我和你说正经的。”
他抬头看了看墙上挂着的日历，只有半个月了，有的话不说就只有半个月了。
“顾盼，别喜欢秦朗了，来喜欢我吧！”
有的话不说，就真的来不及了。
父亲嗜赌成性，母亲早就跟人跑了，亲戚也嫌弃他不学无术，张顺风就像野草一样长大，谁看见他都习惯性的踩他几脚，只有顾盼，只有顾盼从来不嘲讽他。
虽然他不爱读书，可是学生时代依然是他人生最快乐的时光，顾盼就是陪他走过那段时光的同游者。
他们都成绩不好，同样不被身边人看重，但是他们是彼此最忠实的朋友。
“顾盼，其实我……我一直都挺喜欢你的，虽然你邋里邋遢不像个女生，但是我就是特别喜欢和你在一起的感觉……”张顺风挠挠头，虽然他很不好意思，但是一直掩埋在心底的秘密一旦被挖掘出来，就再也收不住了，他一狠心索性都说了吧！“我吧，初中就对你有想法了，当时我就想着，要是咱俩都没考上高中，我就追你，谁知道你运气那么好，最后你成了高中生，我成了小学徒……当时我就犹豫了，再后来你跟我说你喜欢秦朗，我就没好意思和你提这事……这一拖拖了六年，你也知道我是个没什么长性的人，我也是最近要去北漂才意识到……原来我都喜欢你六年了，太可怕了……”
傅浅从小到大都不缺乏追求者，所以她早就习惯了别人的各种告白，但是像张顺风这样不会说话的追求者，傅浅还是头一次见到。
她双手环胸，看着张顺风又羞又囧的样子觉得很有趣。
眼前的人影不自禁的和记忆中的他重合了，她想起十年前的那个雪夜，丁凯带她漫步在长安街上。
那个时候她初到北京，北方的寒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她的脸和手都冻的没有了知觉，薄薄的靴子陷在雪地里，脚底可以清楚的感触到大地的温度，她的脚快冻僵了，便越走越慢，越走越慢……
丁凯忽然就停了下来，笑着看她，“冷不冷？”
她和丁凯还不算熟悉，习惯性的说了句，“不冷。”
“真的？”
“真的。”
丁凯含笑看她，半晌都移不开视线，傅浅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最后只好投降，“有些冷。”
丁凯拉开羽绒服的拉链，在她还琢磨丁凯要做什么的时候，丁凯就已经上前一步，将她整个人都裹在自己怀里。
“这样就不冷了吧？”
丁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呼出的热气喷在她耳朵上，她有些痒，心里竟然升起微妙的感觉，这感觉陌生，却很刺激，更让她感到新鲜，她鬼使神差的没有拒绝他的拥抱。
就这样，他们在一起了，开始了十年的爱情长跑。
与眼前张顺风青涩的表现相比，丁凯简直堪称爱情老手，傅浅忍不住勾起嘴角。
“我说……你那是什么表情？给点反应行不行？”
张顺风看见傅浅脸上浮现了一分诡异的微笑，顿时就慌了神，他想过自己被顾盼拒绝的情况，但是绝没想到自己的告白竟然让对方无动于衷。
傅浅听了张顺风的质问，难得好心情的给了反应，她的笑容在嘴角漾开，上前拍了拍张顺风光滑的肩膀，“你年纪还小，很多想法还不成熟。”
张顺风愣了愣，“我……”她这副过来人的姿态把张顺风噎的说不出话来，“这什么意思？”
“在年少轻狂时，凭一时意气做的决定，将来一定会后悔。”傅浅笑了笑，“既然你没事，我先走了。”
“你凭什么说我喜欢你是一时意气？凭什么那么说？我是一时意气，你喜欢秦朗就不是意气吗？！”
走到门口的女孩顿住了脚步，随即打开门，头也不回的走了。
“意气？”她关上门喃喃道，“所有的爱都是意气。”
不论是顺风的，还是顾盼的，亦或是她自己的。
……
虽然第一次月考只是对复读班学生水平的一次摸底，但是教学处还是根据这次成绩进行了一次大排名。
顾母手里捏着成绩单满脸堆笑道，“李老师啊，谢谢您对我们盼盼的照顾！”
李文静又看了一眼傅浅的成绩，叹息道，“顾盼这次挺可惜的，别的科成绩很高，就是语文……一下子把排名拉下来了。”
这次考试的考场纪律因为李向诚出现了很大的混乱，所以学生们的英语成绩掺杂了很多水分，大家的总分普遍都有了大幅度提高，而傅浅虽然别的科目成绩都不错，但是语文一门课就让她落后了别人三四十分。
顾母瞪了站在自己身后的傅浅一眼，连忙附和李老师，“是是是，她这是学习态度问题，我回去一定好好说她！”
“您也别说她，和她聊一聊就好，毕竟……哪有作文一个字不写的……”
放学的路上，顾母喋喋不休的问傅浅，“你作文为什么一个字都不写？”
“我不会写。”
“我呸！”顾母急了，“你以前作文都是被老师当成范文来念的，这次你和我说你不会写作文？顾盼你是不是故意的！当初坚持复读的也是你！现在考试不写作文的人也是你！你要气死我是不是！”
“我要是故意的，那我为什么不所有科目都交白卷？”
“你还有脸说！”顾母回了家，把卷子和成绩单摔在茶几上，正在看电视的顾父吓了一跳，连忙把电视静音了，“怎么了啊？”
“你问问她！这次考试是不是作弊抄别人的！”
傅浅神色平静，淡淡道，“没有。”
顾母喝道，“还敢说没有！数学111，英语101，文综202！你要是有这水平至于考不上大学吗！”
“这分数很高么？”
顾母的嘴都快被傅浅气歪了，她指着傅浅怒气冲冲对顾父道，“你看看她！神气的不得了！抄别人的还觉得很得意！你教出的好女儿！”
顾父看见傅浅的排名与成绩还很高兴，他笑着打趣傅浅，“盼盼，你这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这次考试是不是被考神附体了？还是改了老毛病不上厕所了？”
顾母就知道顾父向着女儿，索性气的不再说话，傅浅道，“我没作弊，你问我几遍我也是这样说，没事的话我先回房复习了。”
说着，她弯腰捡起自己的卷子，余光不经意瞟到电视，整个人身体都僵住了，下一秒，她抄起遥控器关闭了静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