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芍药触柱
“民女？不过一个丫头而已，充其量算你们文府的产业。”
“欠了老子的钱还不上，可不得拿东西来抵么！”
“这事儿就算你闹到官府去也是老子有理！”
“一千两，我们也不多要！兄弟们听着，把能拉走的都给也拉走，够了一千两为止！”
“这个小丫头么……市场价二两银子，爷行行好，就抵了十两吧！”
刀疤脸楚爷大手一挥，立刻就有几个地痞流氓打扮的人围了上去。
芍药吓的一张小脸惨白着，眼看着那些人要来拉扯她，大叫一声往一旁的石柱子上撞了过去……
“嘭！”
鲜血四溅。
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所有人都愣在了那里，孙氏最先反应过来嗷呜一声就扑了上去。
“芍药！醒醒啊！芍药！”
李二夫人见事情闹成了这样，忙拉了呆愣着的文少卿往内院钻。
楚爷一众人也是惊到了，他们以往也不是没有遇见过拿丫头抵债的，有些甚至还是老婆孩子，但从没有见过如此烈性的。
“爷……这……”
众人见出了人命，求助的看向楚爷。
“真/他/妈晦气！别以为用这招就能吓到爷了，爷再给你们十天时间，到时候再不还银子……哼！”
撂下一句狠话，楚爷带着一干人等一溜烟离开了文府。
一转眼人都走光了，诺大的文府空荡荡的只留孙氏抱着满头满脸都是血的芍药瘫坐在地上。
文府仅剩的几个下人躲在角落里偷偷往这边打量，谁也不敢上前来看看。
“芍药……可怜的孩子……你跟了我这么些年，竟落得如此地步……”
孙氏悲从心来，不停的用手绢擦拭芍药留下的鲜血。
“来人啊！快请大夫啊！”
孙氏无助的哭喊着，眼泪流的满脸都是。
虽然她心里清楚没有人会帮她们了，可是她还是希望能尽力挽救她怀里那个脆弱的生命。
“怎么了这是？”
文大老爷一进门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看着芍药满脸是血的惨状，吓的他脸都白了。
随后进来的张显贵也是一惊，忙吩咐明砚去请大夫。
此时的文家如同遭了贼般一片狼藉，张显贵四处打量了几眼心中已是感慨万分。
看地上的芍药还在流血，顾不得什么上前将人抱了起来。
“可有处安置？”
孙氏怀里一空，见一个陌生的男子抱起了芍药，正打算抢夺回来却听他如此说。
知道那人没有恶意，孙氏忙领着张显贵去芍药的房间。
将人安置下来，张显贵方才扭头看向面前一脸焦急的憔悴妇人：
“这位夫人，可否弄些热水来给她清洗伤口？”
孙氏忙回过神，转身四处看了看，忙招呼门后的一位小丫头：
“快！快去打些热水来！”
那小丫头忙领命去了，不一会儿端来一盆热水。
张显贵见孙氏束手束脚的知道她是被人伺候惯的，便自己动手给芍药清洗伤口。
芍药此时早已人事不知，哪怕张显贵用帕子给她擦拭伤口她也只是轻轻蹙了蹙眉。
伤口一露出来，张显贵便倒吸了一口冷气。
只见芍药光洁的额头上撞破一个狭长的伤口，看起来触目惊心。
这边张显贵清理完伤口，那里明砚已请了大夫来。
张显贵忙让出位置退出了房门，先前事情紧急他不得已做了些逾矩的事情，如今大夫来了他也就放心了。
花白胡须的看大夫仔细查看了芍药的伤口，又凝神把了脉。
早在明砚去医馆请人的时候老大夫就大致问明了情况，是以带了治疗外伤的药来。
颤颤巍巍给芍药包扎好伤口，老大夫又慢悠悠写了张方子：
“照方抓药，内服，一共二十文。”
孙氏忙接了药方从腰间荷包里取出一块碎银来，红着脸递给老大夫：
“有劳。”
老大夫眯着眼掂了掂手里的碎银，慢悠悠收进袖袋里，抬脚就走。
“且慢。”
老大夫顿住脚等下文，便听孙氏忐忑的问道：
“芍药她……怎么样？”
“死不了。”
老大夫声音沙哑，说起话来也是慢悠悠的。
话虽不中听，孙氏却也松了口气：
“可……可会留疤？”
老大夫抬起的脚又停了下来：
“自求多福。”
说完，再不多留，晃晃悠悠出门去了。
孙氏轻轻叹了口气，坐回床边看着昏迷着的芍药眼泪再也忍不住啪嗒啪嗒流了下来。
门外的张显贵听到里面的动静，眉头微不可察的蹙了蹙，送着老大夫出了门。
文大老爷在进了门后便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明砚领了老大夫进来也没了人影。
张显贵看着空荡荡的文府，眉头皱的更紧了。
也不知道老爷突然让他来文府送的什么信？
以前怎么没听说老爷同文府有交情？
从怀里掏出那封没来得及送出的信，张显贵叹了口气正不知哪里去寻人，一个脚步虚浮的人影撞了进来。
“诶？你……你……是谁？嗝～”
满身的酒气扑面而来，张显贵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一步。
“你……你也是来找小红的？”
面前的人踉跄着伸手搭上张显贵的肩膀，凑近了张显贵笑嘻嘻道：
“找什么小红啊？我告诉你啊……嗝……那小黄比小红厉害多了～嘻嘻……”
说完，他又像是占了什么大便宜似的捂着嘴偷笑起来。
张显贵眉头拧成了疙瘩，倒退几步远离面前的人。
“呦！老爷，您回来了啊？”
这时候，大门外又走进来一个小厮打扮的人。
那酒鬼看到来人，嗔怪的训斥一句：
“明宣，你这小子又到哪里躲懒去了？快扶爷去休息！”
“好嘞，爷您可慢着点儿，别摔喽！”
那叫明宣的小厮忙上前扶住面前的人，这时才将目光放在张显贵身上：
“你什么人啊？来我们文府做什么？”
张显贵还没来得及回答，内院便冲出来一个肥胖的身影：
“天杀的你还知道回来！”
李氏正准备偷偷出来打探一下情况，就见文二老爷回来了，当即冲上来撕扯：
“说！你又去哪里鬼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