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郑小小
季亦珩揉了揉‘结巴’的后颈毛，哀叹道：“刀山可上；火海可下；老婆不能惹啊！算了，跟你这只单身狗也解释不了”
瑞行集团势如破竹的发展趋势，在豫市乃至全国引起了巨大的震荡。古有曹操铁锁连舟，今有瑞行数轮并行。
瑞行旗下的几个公司术业有专攻，又能够源源不断给互相交换资源。一时之间，瑞行神秘创始人被捧为管理界的天才。反观季氏和庄氏原本是豫市金融的中流砥柱，可如今却辉煌不再。
季亦珩是刚从公司回豫山别墅的时候，接到了陆西城的电话。
“亦珩，你的养母今早紧急送医了。目前各项检查表明是心肌衰竭，你看要不要来一趟。”
季亦珩挂掉电话，正巧看见夏白芷溜完“结巴”回来。这几天，他这个“劳改”期的老公，只能睡书房。但这只单身狗却登堂入室夜夜跑去夏白芷的屋里睡。气的他是又委屈又无奈。仿佛现在“结巴”看到他，都一副“你才是单身狗”的姿态。
季亦珩知道，他们之间还有心结，她又怀着身孕。有些事，还是急不来。他跟着她进浴室，边替她张罗洗脸巾，边说：“白芷，跟我去看看妈吧。”
夏白芷刚擦完脸，听他这么一说，愣了愣。
“妈可能不行了”
季亦珩忽然一把搂住她，将脸埋在她的颈窝里。他的呼吸很急，带着一些温热的水汽沁入她的皮肤。
夏白芷那一瞬间，鼻间有些发酸。除了张开手臂抱着他的脖子，她一句话也没说。
若是季家，还有让季亦珩温暖的人，也许便只有季夫人了。在沈心媛出现前的日子里，季夫人毕竟也是亲手将他养大了。
半晌，她拍拍他的宽阔的背，轻柔地说：“去，换件衣服吧。”
季亦珩抬起头，似乎又变回了那冷峻严肃的模样。他背对着夏白芷，打开衣橱，换下了西装和衬衫。他露出精壮背脊的那一刻，夏白芷瞪大了眼。
她记忆里，季亦珩因为长期运动，皮肤一直是健康的小麦色。可现在，他的皮肤颜色稍白了些，一条深褐色坑坑洼洼的疤痕横贯肩部到腰部。他胳膊展动时，疤痕褶皱一张一合看在夏白芷的眼里是何等触目惊心。
季亦珩一直避免在她面前露出伤疤，可季夫人出事他也有些分心。正准备往身上套一件polo衫时，忽然僵直了背。
是她的手指，颤抖地抚上了他的疤痕。
“那时候疼么？”她的声音也有些颤，就像这疤痕里锁着的故事会沿着她的指尖，扎进她的心里。网首发
季亦珩猛地转身，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揽过她的腰。毫无预兆地低头压住了她的唇。
这一吻，是他们重遇以来，他最温柔的一次。他细细地品尝着她依旧颤抖地唇瓣，将她的呜咽悉数吞落。他辗转研磨，用最温热最绵长的触碰去告诉她，他早已泛滥失控的思念。
所有的伤害，所有的争辩，所有的误会，都是因为他太想她了。思念变成毒，毒发攻心让他方寸大乱。他稍稍放开她，呢喃道：
“白芷，这儿疼。真的好疼。”
他执起她微凉的手，摁在他的心房之上。夏白芷很难形容她有多讨厌医院，特别是夜晚的医院。苍白的白炽灯光，和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走廊。她曾经为了孩子和丈夫的命，在这样的地方头破血流。如今，她陪着季亦珩再来，他们心里有数，陆西城的那通电话，已经表明了季夫人的情况了。
季家毕竟是豫市有头有脸的家族，哪怕季家倒了，看在季家人面上，还是给季夫人安排了vip病房，隔绝不必要的骚扰。
季亦珩和夏白芷推门而入的时候，病床上的季夫人还是让夏白芷吓了一跳。那个曾经雍容华贵的夫人，竟浑身插满了各种半透明的管子。她的头发似乎一夜之间花白了许多，脸色蜡黄，嘴唇开裂。
夏白芷对季家怎么狠，此时也无法对季夫人反感。
季夫人的眼缝微微张开一条缝。她轻轻抬起手，夏白芷和季亦珩几乎是同时凑到病床两边，一人握住她的一只手。
“白芷亦珩”
气管切开装了呼吸器，季夫人的声音已是沙哑无力。
“对不起”
她双眼发红，却再也流不出泪水。
“亦珩，季伯母的病因找到了。”
陆西城风尘仆仆地进了门，迎面便收到了夏白芷的眼神，赶忙改了口气。
“我妈怎么了？”季亦珩依旧微屈身子，视线不曾离开季夫人。
陆西城叹了口气，合上手中的病例道：“季夫人是中毒导致的急性心衰竭”
夏白芷忍不住倒抽一口气，中毒？！
季亦珩正欲发问，忽然手中一紧。季夫人使劲握住了他的手。
“是我自己。”季夫人艰难开口：“我想，只有这样，才能再有脸见你们”季夫人因为用力，满脸涨红。她接着说：“你是我带大的。也是我的孩子。心媛我也对不起，这条命抵给你，求求你帮帮你爸”
同为母亲，夏白芷已经红了眼眶。为什么？明明是季尚启的私欲，要她以命求情？为什么？女人总是爱的那么卑微，却又那么义无反顾替心爱的人去飞蛾扑火？
“妈，不急。你好起来再说。”季亦珩的手也稍稍使力，回握住季夫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