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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斗不如养崽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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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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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母子俩睡下,萧砚夕走出客房,步下木梯,与侍卫们坐在一起喝酒。

  这时,一名醉汉晃晃悠悠走进来,重重拍打墙壁,“小姜,小姜家婆娘?!”

  侍卫们放下筷箸,目光不善地看着他。唯有萧砚夕不紧不慢地夹着花生米。

  侍卫长走上前,挡在醉汉面前,“打烊了。”

  “打烊?”醉汉推了侍卫长一把,没推动,大声道,“小姜,给老子滚出来!”

  侍卫长怕他惊扰到圣驾,指着地字号房,“住店的话,爷们凑合给你腾出一张床铺。不住的话,立马滚。”

  大雪封路,即便是圣驾在此,也不能不通融赶路人。只是,这名醉汉显得有些不知好歹。

  “爷?”醉汉指着自己,“我才是爷!”

  侍卫长懒得理会,“到底住不住?”

  醉汉绕开他,冲二楼大喊:“小姜,小姜!”

  “咯吱。”

  厨娘拉开门出来,急匆匆步下木梯,来到醉汉面前,“掌柜的。”

  话落,侍卫们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个醉汉才是客栈的掌柜,难怪一副嚣张模样。

  掌柜骂了一句,问道:“你男人呢?”

  “受伤了。”厨娘抬起手指,放在唇边比划一下,“掌柜的,小点声,店里有贵客。”

  掌柜不屑,“爷开店至今,迎过多少贵客,早见怪不怪了。你男人受伤了?”

  “被狼咬伤了,幸得贵客们相救。”

  “咋不咬死呢。”掌柜盯着厨娘,眼里冒着幽幽的光,“他死了,你好改嫁。”

  厨娘气白了脸,“掌柜的!”

  掌柜指了指她的肚子,“爷不介意做这娃的后爹。”

  说着,伸手摸厨娘的肚子。

  厨娘护着肚子向后退,“掌柜的自重!”

  “爷要不自重,这孩子兴许就是爷的血脉骨肉了。”掌柜伸手就要搂她。

  “啪!”

  一声筷响,敲打在桌面上。

  萧砚夕侧目,冷声道:“来人,把这赖头扔出去。”

  侍卫长拽住掌柜后脖领,在他吱哇乱叫中,将人扔了出去。

  掌柜吃个狗吃屎,爬起来,撸起袖子往店里冲,嚷嚷道:“小贱人,你特么脚踩几条船啊?”

  “聒噪。”萧砚夕握住筷筒,丢了出去,直接拍在掌柜的脸上。

  侍卫长拔出佩刀,指着他,“闭嘴。”

  掌柜从雪地上抬起头,盯着尖利的寒刀,咽下嗓子,没敢再吱声。

  萧砚夕抿口酒,瞥向吓白了脸的厨娘,视线落在她隆起的大肚子上,“夫人可有受惊?”

  厨娘呼吸不顺,扶着墙摇摇头,“多谢各位官爷。”

  侍卫长踢晕掌柜,拎进屋子扔在地上,问向厨娘,“这赖头经常滋扰你?”

  厨娘站立不稳,捂着肚子坐在板凳上,“偶...偶尔。”

  侍卫长:“你男人知道吗?”

  厨娘苦不堪言,点了点头。

  侍卫长啐一口,“自己娘子被人滋扰,做男人的不出头,吃闷亏,算男人么?!”

  想想便知,妻子怀胎十月,还要给旅客烧火做饭,这样的男人,也就是表面老实憨厚。

  侍卫长哼一声。

  厨娘抹眼泪,“我男人右手受过伤,不能干重体力活,只有这家店的掌柜愿意招纳我们夫妻俩。”

  抿酒的萧砚夕淡声道:“这赖头怕是看上你,才招纳你们夫妻的。”

  厨娘捂住脸,“他招惹我时,确实说过这样的话。”

  萧砚夕放下酒盏,“夫人觉得,你男人靠得住吗?”

  厨娘闷声道:“他为人老实,靠得住,也可能靠不住。”

  没再询问下去,萧砚夕朝侍卫长抬抬下巴,起身步上木梯。

  侍卫长递给厨娘一锭纹银,“等冰雪融化,跟你男人去城中寻个长工,别在这里干了。这赖头,我们会带走。”

  厨娘受宠若惊,拿着纹银回到屋里。谁知,刚进屋,就被老实的店小二掴了一巴掌。

  厨娘被打蒙。

  老实的店小二气糊涂了,拖着一条腿,走近她,“还嫌不够丢脸,你和掌柜那档子事,至于到处告知?”

  厨娘捂着脸倒退,“我和掌柜哪档子事?你好意思这么说?!”

  店小二指着她,“我怎么不好意思?你肚子里种,是谁的,你心里没数?!”

  厨娘气得浑身颤抖,“你...你...”

  忽然,肚腹传来痛感,她低头一看,羊水破了......

  掌珠是被门外的动静吵醒的。当得知厨娘要生产时,把崽崽往萧砚夕怀里一塞,小跑着去往厨娘的屋子。

  除了她,客栈内再无其他女子。听店小二说,附近十里没有稳婆。

  自己的娘子怀胎十月,临近生产。作为丈夫,竟然不去考虑稳婆的事,属实糊涂又可恨!

  掌珠生气之余,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在她孕期时,学过一些关于接生的知识。虽没实践过,但她经历过生子,还是难产,多多少少有些经验。

  让张怀喜取来蜡烛、剪刀等工具,依葫芦画瓢,开始试着为厨娘接生。

  张怀喜同样有些经验,守在一旁准备做帮手。

  两人忙了约两个时辰。还好,厨娘是顺产。

  当屋内传出新生儿嗷嗷啼哭的声音时,客栈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掌珠小心翼翼裹好小娃娃,抱给厨娘看,“是个男娃。”

  厨娘摸摸儿子的小脸,哽咽道:“我可怜的孩子。”

  店小二凑过来一看,是个男孩,没说什么,甚至没有抱抱孩子。

  掌珠不满地睨他一眼,叮嘱厨娘几句,抱着孩子走出屋子。

  门外,小崽崽坐在爹爹怀里,嘬着食指,伸长脖子看娘亲怀里的小娃娃。比自己小好几圈,皱巴巴的像只猴儿。

  “吖?”崽崽指着“小猴子”,看向爹爹,眼里有询问。

  萧砚夕走近掌珠,低头看看她怀里的小娃娃,“男娃女娃?”

  “男孩子。”掌珠温柔地看着睁不开眼的小家伙。

  萧砚夕问道:“店里有羊奶,能喝吗?”

  掌珠摇摇头,“等一会儿吧,看她娘亲能不能自己哺乳。”

  “嗯。”

  小崽崽伸出手,被萧砚夕拦住,“太小了,不能摸。”

  “咦?”崽崽不明白,还是想摸。

  “不能摸。”

  崽崽看向娘亲。

  掌珠好笑道:“弟弟太小,宝宝不能摸。”

  崽崽嘟嘴,趴回爹爹怀里。萧砚夕带着崽崽回了客房。

  外廊上,张怀喜瞧了男娃娃一眼,笑道:“依老奴看,这孩子长大定是个俊小伙。”

  掌珠:“何以见得?”

  “娘娘瞧他的眉眼,哪有刚出生就眉清目秀的,长大肯定错不了。”

  突然,屋里传来砸东西的声音,紧接着,刚当父母的小俩口争吵起来。

  怕厨娘伤了元气,掌珠想进去劝架,被张怀喜拦下。

  “家务事,不是咱们能插手的。”

  掌珠忍住火气,担心孩子着凉,带孩子回了屋。

  崽崽见娘亲抱着个小娃娃,急冲冲爬过来,“吖——”

  掌珠抱着小娃娃坐在床边,避开崽崽的手,“乖,别吓到弟弟。”

  崽崽坐在一旁,直勾勾盯着皱巴巴的小家伙。与他白皙的肤色相比,刚出生的孩子黑不溜秋,有点丑。可崽崽很喜欢,揪着娘亲的衣袖,“兔。”

  “不是兔子。”掌珠用脑门顶顶崽崽的脑门,“是弟弟。”

  “兔。”

  “弟弟。”

  崽崽学不会,爬到床沿另一头,扑在爹爹腿上,“抱。”

  萧砚夕掐住他的腋下,把大胖小子抱起来。

  崽崽抠嘴,自己玩起来了,嘴里不停叨咕着“兔”这个音。

  掌珠看着怀里的小娃娃,轻轻戳了一下他的脸,心叹,这是个小可怜儿,刚出生,就见证了父亲薄情的嘴脸。

  三日后,雪山附近通开了一条路,萧砚夕带着掌珠和崽崽,踏上回京的路途。

  人马行了半日,侍卫长急匆匆跑到帝王所在的马车前,“禀陛下,卑职从运载粮食的空车里发现了客栈那个婴孩。”

  车帷很快被人撩开,萧砚夕探出身子,俊眉轻拢,“快马加鞭送回去。”

  “诺!”

  半日后,侍卫长纵马而归,“陛下,那对夫妻不见了影踪......”

  掌珠焦急,“孩子呢?”

  侍卫长从氅衣里捧出婴儿。

  掌珠接过来,抱进马车,拿出给崽崽准备的羊奶,喂给婴儿。

  萧砚夕吩咐道:“派人寻找孩子的母亲,一经找到,带回京城。”

  “诺!”

  像是感应到自己被丢弃了,小娃娃吐了口奶,哇哇啼哭起来。哭声虚弱,似乎连生命都很虚弱。

  掌珠怕孩子出事,一路照顾着。崽崽坐在爹爹腿上,很想回娘亲怀里,伸出手,短促地喊了一声,“娘。”

  “宝宝乖。”萧砚夕揉着儿子的小肚子,讲起了道理,“弟弟比你小,需要你娘的照顾,你先别添乱。”

  崽崽扁嘴,“娘。”

  掌珠看过来,崽崽欢喜地喊着:“娘。”

  “嘘。”掌珠对儿子比划一下,“弟弟睡着了,宝宝别出声。”

  感觉自己失宠的崽崽一扭腰,抱住爹爹,委屈得不行。

  萧砚夕拍拍儿子后背,“这么多人爱你呢,没有人爱弟弟,你让让弟弟,嗯?”

  崽崽自己还是宝宝呢,呜呜两声,想要娘亲。可娘亲就是不抱他。

  掌珠怀里的小娃娃听见哭声,也跟着哭起来。

  车厢外风雪簌簌,车厢内啼哭连连。年轻的父母有点头大。萧砚夕拿出拨浪鼓,逗崽崽玩。

  崽崽推开拨浪鼓,只想要娘亲。

  掌珠心疼儿子,可怀里的小家伙一刻也离不开人。无奈,只能晾着儿子。

  车队进入一座繁华的县城。街市熙熙攘攘,饭香四溢。萧砚夕选了客栈,扶掌珠下车。

  崽崽在车上睡了一觉,这会儿从襁褓里醒来,迷糊得不行,一见到娘亲,立马伸出手,“吖!”

  掌珠怀里还抱着小娃娃,颇为好笑地摇摇头,“宝宝乖。”

  感觉娘亲不喜欢自己了,崽崽缩回襁褓,生气了。

  张怀喜捶着后背走过来,冲掌珠笑道:“老奴抱吧,娘娘歇歇。”

  小娃娃还在熟睡,一换人又怕醒了,掌珠摇摇头,“进客栈再说。”

  众人走进客栈,店家引着他们走进天字号房。萧砚夕把崽崽从襁褓里抱出来,放在床上。自己走出客房,去管店家要婴儿床。

  客房内仅剩下掌珠和两个孩子。

  掌珠把小娃娃平放在床上。结果刚一放下,小娃娃立马哭起来。

  无奈之下,掌珠抱起孩子轻哄。

  崽崽看着娘亲为其他孩子忙前忙后,嘴角扁成拱形,嫩白的小脸满是哀怨。

  掌珠余光瞥见自家崽儿,赶忙走过去,腾出一只手,“乖,娘在呢。”

  崽崽看着娘亲伸过来的手,用力拽住,“嘤嘤嘤——”

  掌珠坐在床边,一手抱着小娃娃,另一只手搂住自家崽儿,忙得不可开交。偏偏,萧砚夕久久没有回来。

  哭声会传染,怀里的小娃娃听见崽崽在哭,自己也哭起来。掌珠欲哭无泪,松开崽崽,拍着小娃娃,“宝贝不哭。”

  一听娘亲叫别人“宝贝”,崽崽更委屈了,抿嘴哭的厉害。

  无法同时安抚两个孩子,掌珠单手捂住眼睛,也跟着“嘤嘤嘤”起来。

  闻声,崽崽愣住了,傻乎乎盯着娘亲,“吖?”

  掌珠还在装哭,听起来,比孩子哭的还伤心。

  崽崽慌了,拽着娘亲手臂,着急地直颠肚子,像是在哄娘亲。

  掌珠撑开指缝,发现这招对自家崽儿有用,于是卖力地装哭。

  崽崽不停扯她手臂,吐出一个短音:“不。”

  掌珠压住快要上扬的嘴角,垂下手,盯着崽崽,“宝宝还哭吗?”

  自家崽儿是真的好骗,看娘亲伤心,不停地摇头,“不。”

  掌珠有点愧疚,但不得不说,这招狠好用。

  稍许,萧砚夕让人搬来一张婴儿床,放在架子床旁。又让店家准备了晚膳。

  带了一天娃,掌珠累得眼皮子打架,把小娃娃交给张怀喜,去往屏风后沐浴。

  脱离开掌珠的怀抱,小娃娃大哭起来。还好张怀喜有经验,哄了一炷香的时间,把孩子哄睡了。

  “陛下,这孩子还是交给老奴来带吧。”

  萧砚夕怕累到掌珠,关键,怕自家崽儿委屈,点点头,“那一会儿,朕让人把婴儿床搬去你屋。”

  “好。”

  思忖片刻,萧砚夕道:“找到孩子母亲前,就由你来抚养吧。”

  张怀喜诧异,“养在宫里?”

  “嗯。”

  张怀喜盯着紫黑紫黑的小娃娃,叹息道:“那老奴先给他起个小名?”

  “随你。”

  张怀喜想了半天,也没想到一个合适的小名。

  崽崽指着小娃娃,“兔。”

  “......”张怀喜笑了声,冲崽崽颔首,“行,那就依小主子的意思,先叫他小兔子吧。”

  一旁的萧砚夕抽下嘴角,掐掐儿子的脸,“添什么乱?”

  崽崽指着爹爹,“兔。”

  “......”

  用膳后,萧砚夕拥着掌珠,为她绞干长发。

  掌珠困得睁不开眼,靠在他肩上昏昏欲睡。

  萧砚夕执着桃木梳,一点一点梳理起来,“自生了宝宝,你来过月事吗?”

  掌珠闭眼,“没有。”

  “回宫后,让御医把把脉。”

  “不着急。”

  萧砚夕附在她耳边,“相公着急。”

  掌珠闭眼装傻,忽然感觉脚心刺挠。她睁开眼,发现崽崽趴在脚边,摸她的脚。

  掌珠缩回来,“小臭臭,以后只准摸你娘子的脚。”

  崽崽嘻嘻爬过来,扑进娘亲怀里,没有弟弟,终于可以肆无忌惮的撒娇了。

  委屈了一天了。

  小胖球在怀里拱啊拱,掌珠按住他的后背,“娘困了,咱们睡觉觉好不?”

  赶路睡了一天,这会儿一点不困。但看娘亲眼睛红红,以为她又哭鼻子了,只好“嗯”一声。

  崽儿太乖,掌珠于心不忍,紧紧抱住他,亲他腮帮,“嗯,宝宝真香。”

  “咯咯咯——”崽崽笑弯了眼。

  掌珠让萧砚夕亲儿子另一侧脸,萧砚夕敷衍地亲了一下。

  崽崽品了品,点点自己的腮帮,“吖。”

  萧砚夕一愣,小家伙会辨析人的真情实感了?

  “吖。”崽崽又点了点自己的腮帮。

  萧砚夕狠狠亲一口,随即,捏住掌珠的下巴,“不能厚此薄彼。”

  说罢,重重吻下去。

  刚刚那点困意被父子俩搅和没了,掌珠使劲儿拍男人的后背,“儿子在呢!”

  萧砚夕松开她,舔了一下唇。因为亲吻,淡色的唇变得潋滟。

  崽崽看着爹娘的举动,满脑子的问号,扯了一下爹爹衣袖,指着自己的嘴,“吖。”

  萧砚夕凤目染笑,用指腹按了按,“等你娘子来亲你吧。”

  什么是娘子呢?

  崽崽还不懂,嘟嘴就要亲娘亲。

  萧砚夕捂住他的嘴,“乖宝,你娘只能爹来亲。”

  闻言,掌珠双颊绯红,有点烫。

  崽崽皱眉,小小的人儿,头一次因为“亲亲”产生了疑惑。

  深夜,两大一小躺在床上。掌珠搂着崽崽,背对男人而眠。

  萧砚夕一下下挠着女人的腰窝,惹得小女人颤栗。

  等崽崽睡着,萧砚夕把儿子往最里侧一推,让他单独盖一张被子。

  掌珠蹬他,小声道:“有完没完?”

  萧砚夕把她拽进自己的被子,翻身压住,“宝宝,让相公好好亲亲。”

  掌珠捂住他的嘴,“你不累吗?”

  “看见你,哪记着累。”他掰开她的手,低头攥她的樱桃唇。

  掌珠蜷缩手指,与他十指相扣。不知怎地,脑子忽然迟钝,开始迎合。

  得到回应,萧砚夕怔了一下,百倍地回应。

  体温愈发的高,掌珠怕吓到崽崽,推开男人,“等...回宫。”

  “什么?”不知是否听清了,男人笑着问道。

  掌珠翻身,捂住脸,“回宫。”

  “回宫作何?”

  脸烧个通透,掌珠蹬他一脚,“回宫收拾包袱,逃走!”

  萧砚夕抱着她坐起来,“这可不行。”

  掌珠忽然想起崽崽百日宴那会儿,男人说的话。于是哼道:“儿子留给你,我自己走。”

  “你舍不得。”萧砚夕一下下抚着她的长发,“舍不得宝宝,也舍不得相公。”

  掌珠扯下嘴角。

  萧砚夕亲亲她的侧额,“明掌珠,承认吧,你爱上我了。”

  掌珠怔住,杏眸忽闪水光。

  萧砚夕说这话时,心里也在打鼓,紧紧拥住软香的小女人,“珠珠,说爱我。”

  掌珠僵着不动,不回答也不否认。

  这才最磨人。

  萧砚夕扣住她的后颈,逼她直视自己的双眼,柔声道:“是不是?”

  掌珠还是不回答。

  怕惊吓到她,萧砚夕自嘲一笑,贴上她额头,“不急,咱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等珠珠想好了,再告诉我,可珠珠别忘了这事儿,一定要在有生之年,告诉我一声。”

  掌珠鼻尖发酸,双臂搂住他脖颈。

  萧砚夕抚上她的后背,轻轻拍打,“相公爱你。”

  “何时?”

  “嗯?”

  掌珠较起真,“何时爱我的?”

  萧砚夕淡淡一笑,带着几许对命运的感慨,“很久很久以前。”

  前世的第一眼,就相中了她。

  得不到回答,掌珠松开他,定定盯着他那双深邃的眼,“我想知道,哪一瞬间,哪一场景,还是哪句话,触动了你的心?”

  她从不觉得,自己有哪里可以吸引他。他是那样矜贵的存在,见过的美人数不胜数。自己再漂亮,也不能一眼便入了他的眼吧。再者,曾经他对她有多恶劣,不是现在几句话就能抹去的。

  萧砚夕捧起她的脸,一下下亲吻她的眉心、眼角,“初见你。”

  掌珠别开头,“你就胡诌吧。”

  若是一眼万年,又怎会对她冷嘲热讽。

  萧砚夕忽然吻住她,吻得缠绵悱恻。两人分开时,男人喘息道:“那日,你跳入河中,被救上的时候,衣衫湿透,楚楚可怜的模样,吸引了我的注意。”

  若非吸引,他是不会掀开珠帘,现身一见的。

  “也许那时我不明白什么是动心,”萧砚夕摩挲她红肿的唇,“但我现在很清楚,当见到你的第一面,就想欺负你,想占据你的视线。”

  掌珠低眸,“所以,你动不动就斥责我?你的爱,真让人惶恐。”

  “抱歉,是我发现的太晚。”萧砚夕抱住她,收紧双臂,“珠珠,你要怎么罚我都行,但就是别再想着逃了。无论你逃到哪儿,天涯海角,我都会把你找出来。这辈子,我跟你耗上了。”

  掌珠闭眼,靠在他怀里,叹气道:“混蛋球。”

  萧砚夕笑了声,“嗯,我是。”

  还有人这么厚脸皮承认的!掌珠气不过,狠狠拧他的腰,拧不动就抠。

  萧砚夕任她发泄委屈,时不时拢下眉,却没有阻止。

  里侧的小崽崽忽然翻个身,揉着眼睛爬起来。

  掌珠赶忙推开男人,看向儿子,“宝宝怎么醒啦?”

  “唔......”崽崽哼唧两声,没完全清醒,有点懵。

  掌珠先检查他的尿裤,随后拥着他躺下,“宝宝饿了?”

  崽崽不会表达,扒拉掌珠的衣襟。

  掌珠喂他喝奶,轻轻拍他的后背,哼起小曲儿。

  自己女人音律不全,萧砚夕很想打断她,但还是忍着了。憋着笑,躺在一侧,肩膀耸动。

  掌珠抽空扭头看一眼,娇哼一声。论起来,他哼的调调还不如自己呢。

  崽崽在娘亲不成韵律的催眠小曲中渐渐睡去。

  掌珠盯着儿子看了好一会儿,越看越喜欢,忽然生出想要再生崽儿的打算......

  她鼓鼓香腮,扯过被子蒙住自己,算了算了,跟身边的男人提起这事,只会让他翘起狐狸尾巴。

  翌日一早,确认崽崽还在熟睡,掌珠悄悄披上衣衫,想要去隔壁看看小娃娃。

  当她迈过男人的腰,想要下地时,被男人按在怀里。

  掌珠拍他,“别闹,我去看看那个孩子。”

  萧砚夕揉揉她的腰,松开手,沙哑道:“趁儿子醒来前回到床上,要不儿子又要哭了。”

  “...知道。”

  掌珠趿拉上绣鞋,推门出去。门一响,崽崽不安地哼唧一声。

  萧砚夕赶忙拍他,“宝宝乖,宝宝继续睡。”

  崽崽枕在他的手臂上,没有醒来的迹象。

  萧砚夕失笑,堂堂九五至尊,竟然怕一个孩崽子哭。

  隔壁。

  掌珠抱着小娃娃,心想要不要喂他喝点奶。可小家伙钟爱羊奶,这个想法便作罢。

  小家伙很乖,喝饱就睡着了。

  张怀喜接过小家伙,笑道:“这娃娃一晚上都没哭闹,挺省心的,以后会是个听话的孩子。”

  掌珠摸摸孩子的脸蛋,莞尔道:“希望吧。”

  回到屋子,见崽崽坐在床上,赶忙走过去,拍拍手,“宝宝醒啦!”

  崽崽见到娘亲就笑,爬过去求抱抱。

  越来越会撒娇了。

  躺在床沿的男人长腿一挡,阻隔了母子间的互动。

  掌珠拍他的腿,“起开。”

  萧砚夕把崽崽放在自己肚子上,掐他的胖脸蛋子,“亲爹一口,爹就放行。”

  崽崽听不懂,拍拍他的脸。

  萧砚夕亲他一口,点点自己的脸,“照做。”

  崽崽“啵”一口,在男人脸上留下了口水。

  萧砚夕笑骂一句,擦去儿子的口水,看向女人,“该你了。”

  掌珠脸皮薄,睨他一眼,要抱崽崽,男人扣住崽崽,怎么也不松手。

  掌珠无语,狠狠掐他的脸,“松开宝宝。”

  然而,小崽崽并不是什么时候都向着她的。

  此刻便是如此。

  崽崽指着萧砚夕的脸颊,冲她“咿咿呀呀”。

  那架势,分明是让她学自己,亲一亲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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