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终于放假
圣诞元旦双旦同庆，陈思雨的网店又做了一次大促。
有过一次经验，再加上有了几位不必要过圣诞的单身狗客服，再加上摄影小哥更加娴熟的技术，这次大促比上次还要成功。
短短三天，在每单送出一个包装精美的平安果祝福的情况下，销售额竟已经达到了5万元。
相比之前，又往前提升一个台阶。
但陈思雨仔细记录了每天的客流量后，最终决定这是今年的最后一个活动。
因为……要期末考了。
不管什么情况，考试都是学生的命根子啊！
如今连单身狗客服都在拼命赶论文，她没有精力上新的衣服款式了。
再加上这会儿冬装上新，万一卖不掉的话，物流一停，明年就更难卖出去了。而放弃冬装选择春装的话，现在又实在有点早……
考虑到这点，陈思雨决定放假后在帝都多待几天，将仓库里的衣服清清库存，差不多了再回家去，大学出来第1年，还是早点回家陪父母吧。
既然做了这么个决定，网店从此就步入了细水长流的正常轨道。
……
值得庆幸的是，大一新生今年元旦晚会只需要象征性报个项目就可以了，中文系不必太出力。
也因此，才给了他们更多空闲时间，等到互送苹果的热潮还未来得及完全消失，丁薇收的一堆苹果都还没来得及吃……
元旦就到了。
晚会的美妙自不必多说，明大人才济济，能人众多，节目办的也相当有意思。
只可惜丁薇坐着身边坐着个临时抱佛脚的陈思雨，一边看着节目，一边还嘴里嘀嘀咕咕，背着她的重点。
没办法┐(′-｀)┌
也不知道是谁定的放假日期，这么坑，明明往年放假都在1月10号左右，偏偏今年定在4号。
他们元旦假都来不及放，12月31日元旦晚会，1月2号就要期末考试……
陈思雨已经要疯了！
“你这么想……”丁薇安慰她：
“虽然元旦来不及休假，但是咱们考完试就可以直接放假了呀！苦也就苦这几天，熬过去就是了。”
陈思雨愁眉苦脸：“薇薇，我这个把月都没能好好学习，到时候考试成绩肯定不怎么样，我怀疑每一门都得踩在及格线上。”
陈思雨到底还是那个拔尖儿要强的陈思雨，如今虽然含蓄许多，但是想要出头的心思从来没少。
从曾经的天之骄子，到如今考试只能堪堪及格，对她的打击确实也挺大的。
丁薇一边欣赏台上的节目，一边安慰她：
“自信点儿，把‘怀疑’去掉。”
陈思雨：……
——要不是吵架吵不赢，她肯定不会惯着丁薇这毛病。
……
丁薇叹了口气：“这么吵的环境，你学也学不了多少，晚会总共也就两个小时，现在都快过去一半了。你好好放松一下，看完就算了，晚上回去整理好重点，明天起来早点，熬个一天。”
打击之后就是打气，这个道理不管是校园还是职场都是通用的。
“你之前的成绩心里没谱吗？都学得很认真，也就是最近忙着做生意才稍微放松了些，一天时间，可以把落下的赶上的。”
“再说了，突然进入大学，我猜肯定有放飞自我挂科的，有人陪着呢，所以你压力也不要那么大。”
她这么一说，陈思雨的思维果然跑偏——
“说的也是，吕丽这回肯定有挂科的。”
“不一定哦。”
白珊珊也凑过来：“她最近学习还是挺认真的，外头的家教课不是都不干了吗？她的小说之后那个笔名好像也没有在连载别的了。”
“我呸！”
“全篇都是抄人家小白莲的，她还有脸在连载别的！”
陈思雨愤愤不平地哼了一声。
她如今是小白莲和景然有序的双粉，昏暗的礼堂中，白珊珊和丁薇相视一笑，自有一股默契在。
陈思雨敏感地察觉出不对劲来：
“你们俩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没等两人回答，搞事情的心思又占据上风：
“薇薇，你可别高看吕丽，她的家教可不是自己辞的，那不是人家不要她吗？教个课都教不好……切。至于小说……你也说了，估计稿费还拖欠着呢，这种情况下她时不时还要打听隔壁咱们到底天天在干啥……她能有心思学习吗？”
她信誓旦旦：“我敢保证，她必定挂科！”
……
陈思雨的保证似乎真的蔓延到后排的吕丽身上。
她倒是没有在这种嘈杂的环境也学习，演出看得非常认真。
这种大城市，天南海北的学生多才多艺，第一次让她直面贫穷的教育，给她带来的不小的冲击。
所以说……家里面穷真的太难了。
别的同学不是会唱歌就是会跳舞，要么就是笛子钢琴小提琴，可偏偏她，高中做美术生都没有那个钱。
现如今看着台上大三学姐在那里表演绝美的独舞，吕丽忍不住心酸又郁闷。
因为这么穷的家里，她寒假也还是不得不回去。
毕竟手头如今虽然还有打工的存款接近5000块钱，但是这5000块钱在帝都租房子，实在是有点紧张。
校门口的短租房一天30倒是可以考虑，但谁知道今年的寒假那么长，租到开学差不多也得有两三千块了。
——打什么工能挣这么多呀？
她只能暗暗放弃，做出了这么一个忍辱负重的决定。
……
而在此刻。
帝都第一人民医院。
吕成和他妈一起坐在走廊上，心里头忐忑极了。
“大成，这个手术行不行啊？稳当不稳当呀？”
年迈沧桑的母亲坐在那里，两鬓斑白。
可吕成看着走廊上时不时经过的病人家属，知道他妈看起来比同龄要老10岁不止。
都是家里给压的。
手术同意书他签了，风险确认书他也知道，医生都说了这个手术问题不大，但是又怎么能不担心呢？
可这会儿什么都不能说，吕成只能笑着答：
“妈，别担心，这是个小手术，我提前打听过了，这里的医院经常给大领导看病，医术好的很，不会出问题的。”
大成妈坐在那里，两眼盯着医院白花花的墙壁，此刻茫然道：
“4万块钱的手术，也叫小手术吗？”
对于她来说，这是自己在地里干10年都不一定能攒到的。
但是吕成却知道，有些病，后边再跟两个零也不一定够。
这时，他妈忍不住哭了出来：
“这一辈子咋就这么难呢？”
“眼瞅着孩子都大了，还非得拖累你们……”
大成赶紧坐过去：
“妈，不是这样的。”
……
“怎么不是？”
他妈终于能有发泄的渠道：
“你那会儿还不到20，我头一天看你嘻嘻哈哈的说要喝酒，第2天自己偷摸着就把通知书撕了。你爸知道那天晚上就要上吊……缺一个腿，活也干不了，还得有人在家照顾，你妹又小……弟又才出生……”
她说着，在走廊压抑着抽泣起来。
然而吕成的心态却跟以往大不相同，可能是帝都改变了他，也可能是遇见的人和事改变了他。
他此刻远远不像那个在家里一日又一日无望生活着的男人，反而对未来充满期待：
“妈，你别这么说。”
“我爹做手术加住院全程下来，我准备了5万，肯定能让他妥妥当当的回去，咱们今年好好过个年。”
“明后两年我在好好干活，咱们把债还了，就在帝都住下。”
“我想到了，到时候我爹身体也好了，你们老两口可以帮我看着孩子，我跟珍珠俩去工地干活，到时候让孩子在这里上学。”
他畅想着未来，眼神闪闪亮。
但这个未来里，没有他的妹妹。
大成妈沉默一会儿，突然也笑了起来。
她捶了儿子一把：
“你就会瞎做梦，还干两年还债……干两年最多能把家里头的还了，这5万块钱咋还？”
吕成赶紧说道：
“妈，你别担心，那个女孩子是白总妹妹的同学。”
他说到这里，语气顿了一下。
他跟白总聊过，知道白总的妹妹其实跟丽丽也是同学，这么说来，那天帮他的丁薇自然也认识吕丽……可对方压根不提吕丽，甚至把话绕的更远。
大成心里已经有几分明白了。
所以他这会儿也不说这层关系，反而尽量轻松的对他妈说道：
“他们都是有钱人家，说了5万块钱有钱了慢慢还，根本不必着急。”
大成妈长叹一口气，靠在了椅背上。
“人家有钱借钱给咱们，那是天大的情分，什么慢慢还，有钱就得赶紧还。”
“到时候，你跟珍珠到这边来找工作，这工资比咱们那边高太多了。我跟你爸在家里带孙子，家里吃饭总不要钱的，能省一点是一点。”
吕成沉默了。
他想要儿子在自己夫妻身边，新闻上都说这种是留守儿童，说不要让孩子留守……
可怎么办呢？
没有钱，欠着债，不拼命不忍着，日子过不下去啊！
这个话题又重新又回到沉重，吕成看了看时间：
“已经几个小时了，应该快了吧……”
……
……
《现当代文学》，《现当代戏剧》，《毛概思修》，《古诗词鉴赏》……科目一个接一个，最后来个致命高数，足以让几个考完试的姑娘筋疲力尽。
再熬一个学期！
陈思雨拼命给自己打气。
“再熬一个学期高数就不用学了。”
他们几个都是不怕动笔杆子，就怕动脑瓜子的，老王的锻炼下动笔杆子已经不是什么事，可是高数这种事！
有时候，不开窍的痛苦，开窍了的人是真的懂不了。
“还想这些干什么？”
丁薇笑起来：
“放假了呀！”
……
果然是放假了。
宿舍楼一片嘈杂，走廊上乱七八糟的声音，十分吵闹，但这会儿大家只觉得万分悦耳。
“啊啊，放假啦！”
陈思雨也终于反应过来：
“管他什么成绩呢，大不了挂科开学再补，总之终于解放了…”
她郑重的说道：“等我回家了，一定要问我妈为什么用一个谎言骗我，初中时说高中轻松了，高中时说大学就轻松了，可明明大学也那么忙……”
白珊珊已经手忙脚乱地往行李箱里塞东西了。
“我要回家啦，我想我哥哥，我爸妈了……”
丁薇赶紧制止他：
“你慢点，你慢点！这么多塞进去，箱子合不上的……
白珊珊也突然反应过来：
“呀，我带这些干嘛？家里都有啊！”
她转了一圈，最终在陈思雨的建议下拿床单把自己床上都盖起来，背着自己的小包，好像什么都不需要带。
至于说旧东西换洗……那就是开学来帮忙的阿姨的事情了！
指望白珊珊干这种事情……她也就能收拾一下自己的化妆包了。
……
白珊珊的东西收拾的简单，但家里的司机在校门口堵着，一时半会儿进不来。
她也不急，这会儿坐在床上对丁薇唉声叹气。
“放假两个月，薇薇的小说我都看不到了……”
丁薇却相当淡定。
“你这么想，等你开学来了，说不定我都写100多万字了，一口气看下来爽不爽？”
白珊珊立刻动摇了。
一口气？看下来100多万字，那当然爽啊，简直太美妙了。
而且开学以后就没有军训了！
棒！
……
“对了，薇薇，你待会是不是要搬到你租的房子那里呀？快把东西收拾收拾，我让我家司机一块送。”
车接车送怎么不行呢？
丁薇赶紧动手，也开始整理自己的床铺了。
“思雨，你把自己常用的东西收拾一下吧，铺盖什么的要换洗的也都收拾着，咱们待会儿直接蹭土豪的车。”
…
这还不简单！
丁薇租房子时，打扫卫生那天她们不光去干活，也在接下来几天陆陆续续把东西都挪过去了。
如今拆了床罩，床单被罩枕套收拾出来，仅剩的换洗衣服和洗漱用品带着，最后一张旧床单把所有的东西都盖好！
——完美！
……
就在这时，吕丽推门进来了。
她看到宿舍里摆着三个行李箱，也愣住了。
三人的上下铺都已经盖得严严实实，该收拾的也都收拾好了，这会儿丁薇正把自己的笔记本往包里塞。
为了考试，她可是连着三天没有码字，感觉笔记本受了太多委屈。
白珊珊也在这时想起来，赶紧把笔记本递给陈思雨：
“差点忘了这个，给你，放假做生意用。”
两人是合作伙伴，白珊珊也压根不缺这一台电脑，这是之前早就说好。
陈思雨随手接了过来，往自己行李箱里塞。
……
拉链摩擦的声音在宿舍响起来，走廊外面仍是一片闹腾。
学生们大多数都是学校统一买票，一部分学生待会就要去赶火车，而另一部分则要等到明天或者深夜，叽叽喳喳热热闹闹，趁着他们宿舍格外安静。
吕丽沉默地走回自己的床边。
她的东西也收拾了一部分，但是还是有很多只能放在宿舍。
火车票的出发时间是夜里11:00，这样等她回到家乡的城市还能赶上，唯一弄回老家的车。”
感受着这里古怪的气氛，白珊珊终于接到信息，可欢呼一声。
“车来了，我们下楼吧。
丁薇也松了口气。
有吕丽在，她们总是觉得有点难受。
接着说话聊天吗？一不小心就会触动她敏感的心肝，然后用那种控诉的眼神看着她们。
如果不说话，又好像是集体对她冷暴力，他她就算是久经沙场，可是也不代表他不会觉得不自在呀。
就在开门的那一刻，吕丽突然问道：
“丁薇。”
“我们为什么会成了现在这样子呢？都是我的错吗？”
丁薇站在那里，此刻谨慎的回答：
“当然也有我的错，我太自以为是，不过总的来说，还是你错的多些。”
吕丽的眼中充满了诧异。
她眼眶还红红的，此刻硬是凝聚不出来泪水，看来看去只有惊愕，似乎怎么也没想到丁薇会这么回答。
丁薇笑了笑：
“寒假快乐！”
然后便直接出了门。
…
三人拉着行李箱沉默地出了宿舍，一直等坐上车，陈思雨这才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薇薇，你太牛了！”
“我给你说，我就看不惯她那个样子，问这话是什么意思？还让我们主动承认错误跟她道歉呀，长得不咋地，想得倒挺美！”
这话说起来有点尖锐，前头的司机忍不住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白珊珊却没察觉，反而也笑了起来：
“薇薇说的很对呀，本来就是她错的多一些嘛。”
她哼哼着：“别以为我没看到，我把笔记本给思雨的时候，她眼睛一直盯着不放呢！”
“哼，我才不会借给她。”
丁薇恍然想起，当初他们的矛盾，也是从借笔记本开始的。
但是现在想起来，感觉那都是好久好久之前的事情了。
——人生永远都在时光里前进，往事不可追。
第一卷·完结
…
…
…
“往事不可追/回忆仿佛冷风吹/当初都是我的错/让你伤心头也不回……”
丁薇刚把东西收拾好，床也整理好，就听到隔壁房间陈思雨正在放音乐。
这明明是05年4月份发布的新曲，丁薇听来却仿佛一首记忆中的老歌，神奇的是，她不一定还记得老同学，这首歌却张嘴还能跟着哼起来，仔细品品，别有一番滋味呢。
说来，上辈子这个年纪，她还有抄歌词的习惯，感觉好听的歌实在太多了，几个本子抄满，根本难做取舍。
但是等她工作后，却发现时代不停在进步，歌曲的风格也一点点在变化。
她说不清是好是坏，但就从个人而言，好听的新歌变得非常难找，找来找去，手机里居然还是一些怀旧歌曲。
不得不说，时代变了。
陈思雨也在整理着自己的床铺，这房子标准的单位房的结构，刚好两个卧室，非常圆满。
“薇薇，我明天就要去仓库那边整理剩下的库存了，你要不要过去，把你喜欢的衣服都挑走啊？省得我一不小心都处理了。”
丁薇摇了摇头：“明天没有时间，后天吧。”
陈思雨纳闷起来：“明天没时间吗？”
这不是放假了吗？
面对她以后的眼神，丁薇不知怎么了，一张老脸了，竟还觉得有些发烫。
陈思雨的表情也越来越怀疑，眼看着马上就要追问了。
丁薇赶紧尽可能大方的说道：“明天我要去谢言家里。”
陈思雨惊呆了。
“这么快的吗？你再考虑考虑吧。”
她围着丁薇团团转，嘴里絮絮叨叨颠三倒四，看着居然比丁薇自己还紧张。
“你们才谈几个月呀，不应该再沉淀沉淀吗？”
“谢言家里是帝都的人吗？我听说帝都人都有点瞧不起外地的，你这么早就上门见家长，他们会不会刁难你啊，会不会看不起你啊！”
“薇薇，我跟你讲，我妈他们都说，女孩子在别人家里千万不要太主动，你就客气一下意思意思得了，第一次上门坐那里不要干活，不然人家看你好欺负，以后就老让你干活……”
不得不说，在她这絮絮叨叨之下，丁薇居然没那么紧张了。
她心想，陈思雨搞事情是能搞事情，但是生活经验居然也蛮丰富的嘛！看她说么说的这么一本正经，绝猜不到陈思雨其实还没正经谈过恋爱呢！
这头陈思雨已经有点着急了，她不知道脑补了什么样的画面：
“薇薇，你别紧张，如果他家里人给你甩脸色，你也不要怕，大不了一拍两散！再说了，你以后要跟谢言一起生活，又不跟她家里人一起生活，谢言要是让你受委屈，证明他这个男朋友就不合格！那就压根儿不能要！”
“你长得这么漂亮，又这么聪明，还能挣钱。天涯何处无芳草，一棵更比一棵好。薇薇，你千万不要害怕。”
再一回头，丁薇已经在收拾自己的书桌了。
她听到陈思雨说完了，此刻也转过了头来笑盈盈的说道：
“谢谢你思雨，我本来是有点紧张的，不过你这么一说，我现在就一点都不紧张了。”
陈思雨松了口气。
她团团转了两圈，突然又有点焦虑：
“帝都有什么规矩没有你第1次上门按道理应该带些什么？如果是我们那里的话，女孩子第一次上门什么都不要带，家里还要给红包呢……”
她烦恼的抓抓头：“薇薇你别担心，我这就找找有没有帝都的朋友打听一下！”
丁薇：……
她现在是真不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