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五十六章 无声的痛
“真的回来了！？”世人大惊。
“这不可能！”
大时山下，等待的助力药善终于赶到了，稳固众人之心。
“当日佛尊涅槃，天地为之倾覆，天圣亦难存活，勿论叶星河了。此必是洛光出关，假借叶星河之名意欲震慑天下。”
药善抬头，看着大时山的目光有些热切，道：“诸位，各路人马已至，山上残兵败将难以抵挡，此山唾手可得，先打破此山，再合力拿下洛光便可！”
“可以动手！”
空中出现一轮明光天镜，接应出天地之光，化作天剑，冲着云中的大时山城劈了下去。
明耀也赶来了！
“动手！”虬龙侠怒吼，和红娘子从北面发难。
“期待已久！”狂狮发出一声咆哮，身后有偌大的神狮之相浮现而出，拳头砸出如神狮崩海，无穷力道直冲山脉而去。
大时山中，青雁柳身体残破难以复原，躺在河水之中，血水将此染红。
盖娅女王和张缘道也终于到达了这一境界，但在救援青雁柳的战斗之中负伤，唯有多宝和白仙子状态还好。
“等会本王拖延一二，多宝二人带着两人先撤，晨曦已知晓，会接应你们进入弥光圣土。”
女王依旧刚烈，不想屈服，紧握着金色的枪，起身而出。
胸口之处，一点点金色的光在凝聚，背后展开了华丽的翅膀。
“不用去了！”多宝唰的一下站了起来，满头绿毛兴奋的到冲而起：“叶星河出关了！”
张缘道依旧是一只手，断臂擦拭着身上的血，三只眼睛冷冷的扫了一眼多宝：“你还说！”
“兄弟，你相信我，我怎么会故意坑死他呢，你快看！”多宝将帝路通讯拿到张缘道面前。
“骗鬼去吧！”张缘道将他的手打开，提剑起身，道：“我就不走了，你们两个带着青雁柳先撤，我留在这里以雷阵困住他们，才最为稳妥。”
“不是啊，你们信信我，这一次是真的……”多宝捡起通讯，又冲到了女王面前。
“滚！”女王大怒，一脚踹在他身上，将他踢了一个跟头。
这两年时间，这胖子经常预测，说叶星河不久将要出关，让众人相信他，他绝对不会坑死叶星河。
“哎哟卧槽！”
胖子捂着肚子跪在地上，疼的直抽搐，像是一只胖虾。
“大哥大姐……你们信我一次好不好？”
砰！
一道雷光将他劈飞出去，张缘道懒得再跟他废话，往外走去，要女王撤退。
咔擦！
恰在此刻，那道天剑劈了下来，山峰正中也遭受了攻击，剧烈摇晃。
“里面的人投降吧，叶星河已死两年，仇恨消泯，如果你们有悔改之心，尚可留下一条性命。”药善慈悲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
“药善，闭上你张虚伪的嘴！”女王怒斥，背后翅膀扬起，迎接高空之上的明耀。
“杀！”
后方杀声冲起，虬龙侠等人发起了突袭，让人难以抵挡。
“被出去打！”想要冲出去的张缘道被多宝一把拖住，他苦着脸道：“你特么怎么不信道爷呢？我说的是真的，叶星河现在八成就在赶过来，我们现在窝在里面等人就行了，能拖延一会儿是一会儿。”
“滚！”
张缘道按住了他的脑袋，逮着就是一顿狂踹：“别再胡说八道了，赶紧带着青雁柳走，再晚便来不及了！”
轰隆！
他背后八剑同时出鞘，以单手为诀引，度神剑上青天。
咔擦！
雷霆作响，轰动不止，八剑腾空而起，幻化出千丈神兵，围绕整个大时山旋转了起来，展开雷霆防护大阵。
“震你下来！”
狂狮怒吼，神形凝实，化作一头巨大的狮子，几乎与大时山一般大小，一跃而上天外，消失不见。
罡风横扫，呜呜作响，他从外面扑了回来。
狮身未曾落地，所爆发出的风便将附近的山头全部摁入了地面，大地直接开裂。
“快退，别被波及！”看戏的人迅速冲天而起，往后退去。
“大时山要被破了，当中的人只怕是一个都保不住。”人们叹气，也有些同情这些人了。
奔逃躲避多少时间，最终依旧难逃覆灭之厄运，也算可怜了。
“阿弥陀佛，机会已经给过你们了，不知珍惜，怪不得佛者无情了！”药善面带笑容，看着狂狮所在。
那是一位很了得的散人强者，之前低调的藏匿，几次对叶星河的人出手都有不俗的表现。
之前还被刀狂和灵千羽追杀过，从容走脱，可见此人之不凡。
诸方出力，大时山剧烈震动了起来，空中的八剑不断落下雷霆，自身也在颤抖，似乎随时会爆碎。
空中金光闪烁，女王持枪而战明耀。
明耀真身不显，镜中神光不断劈下，便挡住了负伤的女王。
白仙子也走出，抵御后方的攻击。
狂狮，必将成为压倒大时山的最后力量，督战的药善甚至都不用出手。
人们都在抬头看着，那股风越来越强，正在星空剧烈冲来的狂狮发出了剧烈的呼吸声，呼呼如雷响，骇人无比。
他们在期待，想要看看这位强者到底能爆发出何等惊人的手段。
突然。
风停了下来，呼吸声也是一顿，似乎消失了。
剧烈奔跑的动静也消失，彻底没了动静。
原本应该冲下来的狂狮，迟迟不现，像是停在了空中。
“发生了什么？”人们一愣。
大时山中，等待着最后一幕降临的绝望之人，也有些出神。
莫非奇迹出现了？
呼！
骤然，风再度出现，前所未有的狂暴，压的大地直接沉降了下去。
所有人都吐出了一口气，原来是故意的！
轰！
苍天被极致的速度撞开了一个口子，白云留下了空洞的痕迹，狂狮降落了下来。
“不对！”有人大喊了起来，药善的眼神也是猛地一缩。
狂狮并不是扑下来的，而是身体倾斜垂着，似乎被人给提着，压了下来，直接撞向大山！
“啊！”
大叫声从狂狮口中发出，震得万山皆颤。
“救我！”
他喊出了骇人的话语，庞大的身体被冲撞在了山峰之上。
天地倾，山峰折，乱石翻滚，震动着一道猛烈的白烟，爆破四处。
时间停止。
炸碎的山体之前，狂狮的脖子被一人捏着，死死的压制在大山之上，四肢因为撞击而向前伸出，一张嘴张的大大的。
所有的眼神同时移动，落在了那道身影之上，寒毛刺破皮肤，头皮阵阵发麻。
黑衣黑发，一手擒狮王，眼神中透露着蔑视，身影诉说着霸道。
“天体……回来了！”
“饶命！”
狂狮浑身直哆嗦，威武的眼神不在，当中满是恐惧，盯着面前神威无敌的男子，开始求饶。
“命不可饶。”
平静的声音传出，落在人的耳中，比炸雷还响。
空中的女王迅速后退，低头惊看；大时山的几人猛地抬头，倒在血泊之中的人也睁开了眼睛。
轰！
霸道的身影一手锁住了狂狮的脖子，另外一只手抽出，一拳砸向！
“不！”
噗！
拳头落下，山体再度抖动，空中的八剑凝滞了，被震得飞天而去。
一颗头颅炸开，无头的尸体贴着山体、流着血、慢慢的滑了下去。
四野，一片默然。
“归来了……”
“一拳打死了狂狮，那不是流言，是真的，他回来了！”
血气分散，叶星河腾空而起，所有人都知道了。
那个人没有死去，王者战力榜第一人，无敌回归。
药善怔怔的看着，神色一怔，随后猛地转身——跑！
根本不敢打！
叶星河冷漠的看了过来，他感受到了那种可怕的目光，浑身都凉了，速度更快。
“纵地金光！”药善大叫，化作一道金光远去。
叶星河一张口，吐出一道剑气。
嗖！
金光快，剑更快，冲着药善急速而去。
“宝塔！”
药善取出宝塔抵挡，空中出现一只白色的玉手，冲着宝塔一点，那座塔便不再收药善控制，落入了玉如意手中。
“不！”
药善尖叫，眼看着剑光飞来，没有一点办法。
噗！
空中炸起一团血雨，消散了。
咕隆！
后退的人群之中，再度传来了吞咽口水的声音。
玉如意将金钵一垂，倒扣在大时山上，护住众人。
另外一只手丢出宝塔，震向那边的红娘子等人。
“走！”红娘子一手抓住李渡仙，如飞而走。
“不好！”
虬龙侠大叫，目呲欲裂，迅速逃走，被宝塔擦中了半边身子，半边身子都成了血沫，凄惨大叫。
“门主救我们！”
李渡仙的门徒还在那，惊慌失措的逃窜着。
宝塔之下摄出光芒，将人覆盖在下方，砰的一声压了下去，全部震碎超度。
“替我照顾好他们。”叶星河留下了一段话，直扑高天之上，一拳砸向那面镜子。
“明耀，你该去见炎如风了！”
“叶星河，没想到你还能归来！”明耀出现，浑身白茫茫一片，像是明光凝聚的身体：“我已不是昔日的我了。”
“有些长进是吗？那让我看看你能撑住几招！”
叶星河发出一声大喝，顺势而上的同时，一手抱住了女王的腰肢，空出另外一只拳头，于空中拉出一片残影，击了过去。
砰！
他冲在了那面巨大的光镜之上。
“明光耀世，破杀！”明耀怒吼，身体在后退，却催动镜光往前。
镜子里走出一尊白色的影子，抬起拳头冲着叶星河砸了过去，却被瞬间打破。
残影不止，拳不止，叶星河如一道黑色的光，冲了过去。
砰！
漫天镜碎。
“我亲自战你！”
此刻的明耀让人觉得意外，他竟然执著了许多，也勇敢了许多，在所有队友都退走的时候，还敢与叶星河一战。
“两年来，我备受耻辱，卧薪尝胆，今日血耻！”
明耀怒吼，说出了他心中之言。
他身化光，化作了一尊光人，光明天法修入化境，再加上入元古洞窟锻造肉身，让他有所感悟，融合光明神通于身体之中，提升了肉身之能，竟然和叶星河展开了近身搏杀。
叶星河一手抱人，单独一拳，脚步稳于苍天而不动，长发飞扬，单手对抗。
挥手诀天云，劈拳破长风，不动如山的身躯爆发出崩裂天地的力量。
白色的光身变幻着各种攻击方式，于怒吼声中扑杀不止，却被连续击退、打回！
“我不信！”
“历经磨练，我一定能败你！”
明耀不甘，化作一道急速的光，手中凝聚光明之剑，冲了过去。
叶星河依旧站在那，沉静的眼神之中透露着一抹与生俱来的奥义，拳头一震。
砰——噗！
剑折，人飞，血如雨。
“啊！”
发动多次冲锋的明耀从空中落下，满身是血，悲声怒吼，双眼泪流。
似乎心中有大悲怆，看的人们难以理解。
背负骂名，不甘而战，最终的结果依旧是让人这样绝望。
“太强了，比以前还要强大了许多。”
“他怕是迈出了那一步……”
人们心头剧烈颤抖，看着空中立着的那道无敌身姿，膝盖都忍不住要着地了。
“留在大时山等我。”叶星河松开手，将女王安全的放下，开启了追杀。
“我不能死，我还能再进步，我要击败你！”
下落的明耀，稳住了身体，眼中暴出强烈的求生意志。
“洗刷耻辱。”
“替炎如风，报仇！”
明光闪耀，他开始了逃窜，叶星河追杀在后，每一道攻击都是致命的。
明耀全力奔逃，任由自身创伤不断增加，马不停蹄的逃着。
他逃跑的第一个方向便是死灵潭，那里冥灵回来了，和叶星河也是仇人，应该可以帮助到自己。
“确实是叶星河归来了，一拳打死了狂狮，把药善等人全部惊走！”
“瓦解了大时山之围，此人真的无敌了！”
冥灵正在闭关，接到了手下传来的消息，唰的一下就睁开了眼睛，抓起了自己的镰刀。
“是要与其决战吗？”
一个身材妖娆，披着黑色纱衣的女子弯腰在他面前。
啪！
冥灵一个巴掌就把她给打飞了。
“决战个屁，赶紧跑！”
“冥灵兄救我！”
就在这时候，明耀的喊声传来。
“这该死的，竟然把叶星河带来了我的地盘！”冥灵头皮发麻，不顾部下，唰的一下就冲了出去，冲着逃来的明耀大骂：“你这杀千刀的，是要拖我下水吗？”
“冥灵你狗胆真的不小，竟然还敢回来！”
远处，叶星河的喝声传来。
“这个杀星真的没死！”
冥灵唰的一身转身，狂奔了起来，直飞奇族帝路。
有人看到，摇头不止，叹道：“这都不知道是他第几次逃跑了。”
冥灵气的七窍生烟，逃跑真的很不光彩，但是比丢了性命要好，他不会傻到去跟叶星河对着刚。
明耀看到这个场面绝望了，开始往儒家圣子的窥天之境跑了过去。
“不见！”
窥天之境封闭，将他挡在门外。
儒家帝子一向好说话，宽以待人，这一次听到叶星河还活着显然也是被惊住了，不想惹麻烦上身。
“哎！”
明耀苍凉一叹，继续奔逃。
叶星河落在了此地，儒家子弟走出，眼中有畏惧之色：“天体，他未曾进来。”
叶星河微微点头，看了内部一眼，问道：“君命在做什么？”
“帝子在闭关。”
“恩……”叶星河眸子微微合上，随后转身而去，只是留下一道让人错愕的声音：“通知一下，让他搬家吧，这地方不给他住了。”
“什么！？”儒家子弟一愣，有附近的人也是直发怔。
大哥，这地方貌似不是你的啊？
叶星河追击不止，杀明耀之心不绝，这让明耀看不到丝毫生还的希望，他踉跄而走，带着一身的血跌落在曜日沙塔昔日的位置，碰的一声跪在了那。
塔被搬走了，至今依在流波山上。
当初他和炎如风占据于此，虽然在诸王之中算不得最强的，但也有根有据，算是一方豪雄。
后来塔被夺走，妻子也被带走，炎如风在围攻叶星河之中被杀，所有部下沦丧。
之后的明耀便成了丧家之犬，无依无靠，到处逃亡。
叶星河金佛山覆灭，明耀觉醒，自认必须走向强大之路，进入了元古洞窟苦修。
今日再败，敌人追杀而来，没有放过自己的意思。
明耀知晓，自己的末日终于要降临了。
时隔两年，他将追随自己昔日的队友而去，要和这个世界告别，与征战过的帝路告别。
这和登临帝路时的雄心壮志，是完全不同的。
昔日明王，今朝末日，枭雄一场，何其悲也！
突然，一只手落在了他肩上，让他浑身一冷，畏惧的同时反掌拍了过去。
“噗呲！”
出乎意料的，身后之人吐出了一口血，洒落在他的身上，也让他猛地惊醒过来。
气息不对。
“夫君……”
明耀看向身后之人，眼中满是不敢置信。
华清儿。
“你来做什么！”明耀倏然起身，眼神通红，怒吼道：“怎么，看到我末路悲途，所以赶来替他耻笑于我，好叫他以后看重你！？”
明耀手中闪出剑光，架在华清儿脖子上，手抖动不止。
“你滚，离开这里，我不想杀你，免得脏了我的剑！”
最后一刻，许多回忆涌来，有两人新婚之时的缠绵，也有在光明星时的欢乐，夫妻恩爱……
一幕幕，在最后反目成仇，此刻再看去，让人几要落泪。
“不是的。”泪水顺着脸庞垂落，华清儿缓缓摇头，脚步往前挪着，伸手要抚向对方的脸庞：“我是来送送你的……”
“别碰我！你这肮脏的女人！”明耀一把将她的手打开。
黑色的影子，落了下来，踩踏在万里黄沙之上，发出簌簌的声音。
叶星河来了。
“叶星河！”明耀喉咙一滚，随后盯着自己的妻子冷笑：“还是你了解我，知道带着他来这里找我，但我不想死，我还想活下去！”
他伸出了另外一只手，锁住了华清儿的脖子，挟持在手。
她没有反抗，只是不断落泪，盯着面前的男人，自己的丈夫。
叶星河微微皱眉，轻声开口：“你来这里做什么，我不是让你待在大时山吗？”
“请天体宽恕我的罪过……”华清儿哽咽，道：“我想来送送他。”
“送我？你来送我？哈哈哈！”
明耀眼神赤红，却大笑起来，姿态有些疯狂，一手紧紧的捏着她的咽喉，凶狠的看着叶星河，道：“叶星河，我知道你跟这个破鞋有一腿，我告诉你，你要是再过来，我就一剑割了她的咽喉！”
“那是你自己的妻子！”叶星河目光一沉。
“她早已被你侮辱，肮脏的身体，不配！”明耀冷笑。
华清儿没有辩解，只是落下的眼泪，更加的急促了。
“夫君……”
“别喊我，我说过，你不配！”明耀怒吼，一手抓着她往后退去，警告的看着叶星河。
“这阻止不了我，我之所以收留她，是因为觉得自身也有一些责任。”叶星河摇头，步子踩踏在黄沙之上，跟上。
“如果是别人要杀她，我或许会妥协，但这之中，不包括你。”
听着叶星河的话，明耀颤抖。
剑刃，破开了一些细嫩的咽喉，有血落在了他的手上。
让他手颤抖的更加厉害了，当的一声，剑落在了地上，他也松开了华清儿，整个人都变得浑浑噩噩的。
“哈哈哈！”
“你这靠卖身活命的女人，到了哪里都是不值钱的，他拿你也不当一回事，你看到没有！？”
明耀突然落泪，又哭又笑，如发疯了一般，将华清儿推到在地上。
“滚！你这个贱女人，我死也不想看到你，看到你这张脸！”
“你给我滚！”
无情的脚落在华清儿的身上，叶星河的步子依旧稳稳的往前逼近着。
坐在地上的人，默默的承受着这一切，泪水纵横，模糊了双眼，盯着发疯的脸庞，满是心疼之色。
“夫君……”
“别喊了，你别喊了！”明耀又踢了她一脚，依旧堵不住她的嘴，最后崩溃：“我求你，不要喊了！”
“夫君……”华清儿轻轻摇头，带着泪水捡起了地上的剑，道：“我来送你走吧。”
疯狂的明耀突然一愣，眼中多了一抹不同的光彩，看着坐在地上的女人。
华丽的宫装，已满是自己的脚印，嘴角也挂着血迹，美丽的眸子里沉着酸楚。
再回想当年新婚的欢笑，他的内心……
“好……好！”
他突然点起头来，嘴角出现一抹由衷的笑。
“你送我走吧，好过死在他的手上，来！”
明耀站直了身体，抬起了脖子，对准自己的妻子，发出怒吼。
“来！”
“杀了我！”
他闭上了眼睛，却没有等来冰冷的剑。
“你是在吓唬我吗？故意让我出丑是吗！？”
“来！”
“你动手啊！”
噗呲！
一抹血飙出，飞溅在明耀的脸上，让他浑身一震。
前方，叶星河手一紧，眼中透露出一抹惊愕和自责，还有悲伤。
血，流淌不止，剑已落地，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明耀伸手抹了一把自己的脖子，完好如初。
眼睛，猛地睁开。
“夫君……”
“你！”
一股雾气腾起，瞬间让眼模糊，明耀碰的一声跪倒在地，一把接住了华清儿，五官都是一抽，哆嗦的手摁住妻子破碎的咽喉。
自己的喉咙，却阵阵堵塞、疼痛。
像是被人塞入了一个秤砣，破碎了喉咙，砸在心上，抽抽的疼。
所有的话，都被压在了心里，堵在了咽喉，吐不出来。
落下的，唯有泪。
她的手，抚上了染血的脸庞，带出一抹凄艳的笑容。
脚步，停顿，又走来。
华清儿的脑袋侧了过去，看着走来的叶星河，嘴唇张合：“天体……”
“没那么容易死去，肉身破了罢了。”叶星河的语气还算镇定。
“我已震碎了自己的元神，马上就会……消散了。”华清儿笑着说道，带着泪花的眸子里，有央求之色：“天体，我知……他当死，华清儿……不敢求情，所以以自身代……他……死去，恳请天体，能够放过……放过……我丈夫。”
脚步，再度停下。
“我不用，我不用！我明耀不需要靠女人保命，不需要！”
他怒睁着双眼，不想眼睛挤压出泪水，但高涨的泪，依旧滚滚而出。
“不需要，我不需要！”
“天体……求求你……你了。”
看着染血的人，叶星河闭上了眼睛，嘴角微微的抽动着，鼻子有些通红。
他点了点头。
“多谢…天……天体。”
华清儿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艰难的转着自己的脑袋，看向明耀。
“我不要这样，不需要你替我去死……不用……不用……”
明耀摇头，有些疯狂的吼着，声音渐渐沉了下去，也变得混乱，最后成了呜呜的哭声。
“夫君……不要难过。”
“我没有……没有别的托付了……只想你……好好的……活下去。”
“我！”
明耀擦去泪水，张开嘴的时候，发现脸上的手已经垂落，抓住之时，已是沉甸甸的。
那双美丽的眸子，含着泪水，带着笑，渐渐闭上。
“我……”
“我！”
最后的话，都来不及，来不及回答。
再也说不出了，就是说出，她也听不见了。
他抱紧了华清儿，大张着嘴巴，无声而哭泣，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停在那的叶星河，却再度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