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收留我吗?
“你是在逃避吧?”湘以沫浅浅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不管你做过什么,你永远是我的姐姐。”俯下身,替她掖好被子。
湘如沫的眼睛突然弹开,没好气地说道,“我不想看到你!”
“原来你已经醒了!”
“走!出去!”湘如沫翻身下床,推攘着湘以沫,把她赶出去,“你可不可以不要来烦我!”
“我只想跟你谈谈。”湘以沫被她逼得步步后退。
“我什么都不想跟你谈!”湘如沫刚刚才恢复了记忆,她到现在还无法接受那些事实,更不知道如何来面对湘以沫。
“砰!”湘如沫直接将门摔上。
湘以沫看着紧闭的房门,轻轻叹一口气,“我知道那天是你向姚美娜通风报信的,我并不是来责骂你,而是想知道,姚美娜究竟跟你说了什么,让你如此憎恨我!”
“既然你都已经知道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姐,那你好好休息,我不打扰你了。”
“你不要叫我姐,我根本不配当你的姐姐!”湘如沫身心俱疲,全身无力,后背倚着冰冷的木门缓慢地滑落,瘫坐在地板上。
湘以沫本来已经转身,听到了她的声音随即折返,“你可以不想认我这个妹妹,但只要我们身体里流着一样的血,你始终都是我的姐姐!”
爸妈早已不在,对于孤苦无依的湘以沫来说,亲情成了奢侈,如此遥不可及,所以倍加珍惜。
“你不知道我都做过些什么!在孤儿院,我偷听到那对华裔夫妇要收养你,所以把你锁在了厕所,然后代替了你。在宴会上遇到了沈爷爷,他说我救过他,我知道救他的那个人是你,但是我没有否认,然后我就成了南宫寒的妻子。还有,我生不出孩子,不是先天原因,而是因为堕胎次数太多,无法受孕了。找你替我生个孩子,并不是因为我喜欢小孩,而是为了守住南宫夫人的位置。而且,这次是我”湘如沫自嘲地讪笑一声,“我就是这样一个人,你看清楚了嘛!”
湘以沫听到了这些事,没有惊愕,也没有愠怒,淡淡地叹了一口气,莞尔一笑,“你愿意将这些告诉我,说明你真的变了。”
那些耻辱的回忆转化为了深深的罪恶感,此刻正折磨恣虐着湘如沫,“你为什么要骗我,我本来就是一个不可不扣的大坏蛋,你为什么要说我是好人!”
她本来以为自己是受害者,受尽欺负,受尽委屈,全世界都对不起她。可事实却是恰恰相反,她才是那个不可不扣的罪魁祸首,这让她如何承受。
“人总有头脑发热做错事的时候,只要愿意改过,任何时候都可以重新开始。”湘以沫语气淡然,似乎从来没有责怪过她。
湘以沫在门口站了许久,听不到里面有任何的声音,可能已经睡着了吧,她悠悠轻叹一声,转身离开。
“为什么不恨我,不骂我,不打我?”湘如沫头抵着门喃喃低语着,“或许这样,我心里还好受一些,你越是对我好,越是加重我的罪恶感。”漆黑的深眸氤氲着一层水汽,如迷雾般袅绕。
她听着渐行渐远的脚步声,站了起来, “我还有什么脸面继续待在这里?”她换下了病服,直接离开了。
天大地大,湘如沫只是渺小的一粟,可是竟然没有她的容身之处。bonanna已经不是她的家,养父养母早已不跟她断绝了往来,以前那些所谓的好友都是一群狐朋狗友,不落井下石就已经不错了,就不要奢望什么雪中送炭了。
她还有什么地方可去呢?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叮咚——叮咚——”门铃响了一遍又一遍,似乎不开门就绝不善罢甘休。
“是谁?我不是说过,不准任何人来打扰我!”低沉的声音透着一股恼怒之意,
湘如沫微微一愣,难道她如此多余,走到哪里都成了多余?
可是,除了这里,她现在还能去哪里呢?
“叮咚——”她仍不放弃,继续按着门铃。
屋内突然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的破碎声,楚展靳不耐烦地拉开了门,“你是不是耳聋了,听不到我说的话!”屋里一片漆黑,跟外面明媚的阳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最近,他的视力一天不如一天,眼前一片模糊,好像朦了一层浓雾,什么都看不清晰,空洞无力的眼神使劲地盯着湘如沫,但依旧看不清她的脸。
湘如沫垂下头,咬了咬唇,难以启齿地问道,“你能收留我吗?”
楚展靳听到了她的声音,才知道来的人是谁,“湘如沫,你怎么来了?”
“我现在已经无家可归了。”
“活该!”楚展靳冷笑一声,“谁让你要加害沫儿!”
“你怎么知道的?”
“只要是关于沫儿的事,我有什么是不知道的?”楚展靳现在每天受尽病痛的折磨,无法守护在她的身边,只能派人暗中关注她的一举一动,一发生什么事就向他汇报。
湘如沫扯了扯嘴角,挤出一抹淡笑,“原来,你娶我,只是为了以沫!那么,你难道不能为了她收留我吗?”她没有想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摇尾乞怜地请求他能够收留。
“你先留下,我会派人给你安排别的住处!”
湘如沫绕过他,走了进去,“我就待在这里,哪里都不去了!”屋内窗帘紧闭,一片漆黑,“大白天的,你怎么把窗帘都拉上了?”
她自顾自走过去,将窗帘拉开,强烈的光线瞬间盈满了每一个角落,屋内的桌椅被撞得东倒西歪,瓶瓶罐罐落了一地,一片狼藉。
楚展靳知道自己快要双目完全失明了,所以想习惯黑暗中的生活,这些瓶瓶罐罐都是他撞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