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壶

  惧之欲——并非一成不变的幻象，此欲视踏入之人而变，若是祁南松等掌教进入，则不会出现黑龙飓风，而是更为强大的，直至踏入之人灵识崩溃！

  在众人的观望下，李凌整个身影消失在飓风中，就恍若被撕裂碎末般，黑龙飓风依旧狰狞盘旋，震耳欲聋之声徘徊整个山谷。

  “唉，差一点踏过，好端端一个人就这样死了。”

  “这炼心路，难怪没人走了，其中艰难险阻，但走过去又没任何实质效果，完全吃力不讨好。”

  “何止吃力不讨好，根本是以命相搏！”

  山谷之上，众弟子低声细语，一些对炼心路好奇不已的弟子，在此刻，也是收起那番好奇之心，在众人中，慕容海脸色极为平静，似乎由此至终，对着弟子都充满信心般。

  只是他的心中，一样在担忧，除他之外，李凌几名师兄一脸焦急。

  正在这时，下方呼啸之声缓缓渐小，在万千瞩目之下，那黑龙飓风旋转也是一缓，最终慢慢瓦解，崩溃。

  李凌身影现出，此刻他依旧前行，神色如常，恍若由始至终从未惊色般。

  在黑龙飓风消逝片刻，通道恢复了短暂安宁，但并不代表结束，在李凌走出十几步后，天空中再次一变，一个巨大的石人出现在眼帘。

  此巨人周身泛出青绿之色，脚步缓缓向李凌走去，但每走一步，整个山谷却是剧烈震动，更有碎石不断从旁落下，不但如此，就连山谷上方围观众人，皆是感到脚下剧烈震撼。

  若非知道此地为炼心路，在见到那巨人时，没人敢怀疑其真假。

  随着巨人大步一踏，已近李凌十几丈之近，巨大的手掌向李凌拍下，就恍若摁死一只蝼蚁般。若说此幻象皆是虚幻倒也罢，但并非如此，巨掌未落之时，无论五官，周身感觉恍若真实。

  李凌目光一凝，脚步并未停下，他知道，只要有些许畏惧，后退小步，那就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在巨掌临进头顶之时，整个天空乌黑一片，耳边只能听呼啸烈风，气势极为恢宏，李凌右拳握起，口中徒然大喝：“天——给我开晴，给我破！”

  伴随着声音，则是他向前一踏。

  这一踏，整个巨掌发出喳喳之响，紧接着巨大石人周身龟裂，恍若历经年月而破碎般，最终化作碎石一块块落下，这些碎石同样真实无比，唯一稀奇的是，落下的碎石临近李凌时，皆会消逝无踪。

  但这一幕，山谷上方众人并未留意，此刻他们的目光皆是落在通道上，那些铺天盖地的碎石中，脸上满带惊骇。

  这般惊诧，不知是对幻化那真实，还是对李凌所为。

  在巨人崩溃，李凌脚下并未停，不知不觉，已快近通道尽头，在尽头之处，则是直通五行宗外，就在这时，李凌前进步伐突然一缓。

  抬首看去，他脸色第一次露出惊容，就连他也如此，更别说山谷上方众人，在此刻，无论见多识广的掌教，或者宗里新进的弟子，无一例外，就恍若见到了天地最惊惧一幕。

  先前的黑龙飓风，石巨人，无论再如何幻，皆是离不开炼心路之道，但这一次，不仅如此，更是占据了前方天空，甚至可以说，是整个天空。

  天空如墨，无边乌云压顶，乌云中红色闪电破空而出，这些闪电恍若有目的般缠绕一起，最终化作一道闪电漩涡。

  闪电漩涡直冲天际，破开滚滚乌云，最终撞在苍穹之上，这一刻，隆隆之声传来，整个天空泛出刺眼光芒，就恍若一个玉块般露出裂痕，裂痕不断加大，最终天破了！

  天崩！

  然而到此，并未结束！

  大地剧烈动荡，恍若有物飞出般，片刻，无论前方山岭，高峰皆是崩塌，一条火龙般的熔岩破土而出，紧接着第二条，第三条.....

  一直到数不胜数，千万条火龙般的熔岩冲出，在空中不断凝聚，化作一道火炎漩涡。最终大地烈开！

  地裂！

  闪电漩涡与火炎漩涡容合，最终化做一道巨大无比的漩涡，在这一刻，整个天地除了此漩涡外，再无一物，恍若天地末日。

  “这是真还是假？”

  目视着天崩地裂般的末日，无论李凌或者上方众人，彼此心中皆是剧烈跳动，在此刻，没有人敢怀疑其真，没人相信其假，甚至有些新入宗的弟子，心生逃跑之念。

  是幻象吗？以天地为幻！难怪宗里没人敢踏入，难怪踏过此路的祖师，不再赞成有人走入，原来如此！

  李凌瞳孔微缩，突兀的回首看去，扫了眼山谷上方众人惊讶面容，最终落在土镇峰几人身上，一咬牙，大步往前走去。

  “小鬼....”慕容海在见到李凌再次前行时，心中升起复杂之念。幻象能令人死亡嘛？这点，只要是修仙之人，皆是知晓。

  能！

  只要超越你的本心，则会心惊胆战而亡，灵识受惊过度而碎，就恍若凡人第一次见到鬼魂般，这种例子，比比皆是。

  李凌漫步前行，越是接近漩涡，他神色越是凝重，转身看去，炼心路不知何时已消失，此刻所行，而是天地之间。

  此刻的漩涡电蛇缠绕，火炎翻腾，一眼望去，看不到边际，在李凌行来时，漩涡也是极速飘来，震耳欲聋之声响不绝耳。

  突然间，李凌瞳孔一缩，在那巨大的漩涡边上，他看到一个个熟悉的面孔，慕容海，四名师兄，祁南松，林霜儿，李延....

  甚至整个五行宗的弟子，除此之外，还有许多生疏面孔，只是这些面孔此刻随着漩涡而转，渐渐融入漩涡中心。

  在这一瞬间，李凌脑中升起古怪念头，这不再是幻象，而是真实的，只要被吸入漩涡中心，哪怕我清醒也照样崩溃，因为这是....天道。

  重重呼出一口气，李凌目露果断，漫步向着漩涡而去。

  他清楚，到了此刻，已没退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