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 谁生的
朱姮蕊身材高壮目光冰冷看人时的表情一点都没有她这个年纪该有的仁慈也并没有因为自己已经为人母的身份而对别人家的小孩爱屋及乌。
她的目光冷淡神情严厉令得躲在姚守宁身后偷看的小孩心生畏惧。
“在府中乱冲乱撞半点儿没有礼仪。”
她双眉皱起右手整理着袖口不怒而威。
“不要躲在别人身后。”
长公主看不惯小孩躲在姚守宁身后一把将他揪了出来往简王府的人方向推了过去。
这边闹出的小动静很快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远处有喊声传来似是在找这孩子。
经此一闹长公主的谈兴被打断看了姚守宁一眼:
“我先让人把你送回家去。”
这些王府的人有备而来不达目的不愿归。
此时这孩子明面上是贪玩乱走实际还不知道是不是简王家中的人有意放出来借故寻人的。
朱姮蕊的心情一下变得恶劣拳头握得‘喀喀’响:
“我去会会这些人!”
姚守宁点了点头看了长公主一眼心中又是遗憾又是忐忑。
不知是不是受了苏妙真身上的狐妖之言影响她听到‘简王’二字的时候心中有些反胃也不愿跟这家人打交道。
先前将军府中姚守宁与朱姮蕊行走说话间无人打扰此时随着长公主一声令下一个女官随即旁侧一座屋子之后闪身而出。
“送二小姐回去!”
朱姮蕊大声吩咐那女官应了一声。
姚守宁向长公主行了一礼接着才往那女官而去。
两人还未离开就听到简王府的人过来了。
姚守宁察觉有道目光落到了自己身上令她如芒刺背接着就听到有道男声在问:
“不知公主在此会客实在失礼刚刚那位是……”
后面的话姚守宁听不到了她与史女官出了庭院大门那群赶过来的人被朱姮蕊尽数缠住再脱不了身。
走得远后姚守宁这才下意识的转身往后背看。
此时她自然看不到先前那道目光的主人但那种被人窥探的感觉却又十分不舒服令她下意识的拍了拍自己的后背。
将军府已经替她备下了马车史女官亲自送她上车两人也算熟人再加上不知是不是受长公主态度的影响这位史女官对姚守宁恭敬之余又不失亲近。
姚守宁本身也是活泼外向的性格很快与她熟悉双方倒是聊得也算投机。
交谈之中姚守宁很快得知了史女官的来历。
她的祖上细数之下也算是大庆王室血脉传承的后人之一只是在前两代时已经没落到了她父辈的时候家中已经穷困。
家里父亲身体弱一心读圣贤书欲考功名全靠母亲支撑。
母亲生了四女人到中年才终于拼出一个儿子。
到了小儿子出生时家里穷得揭不开锅史女官便自卖其身将自己卖进了公主府邸。
大庆朝有雇佣皇室后裔为管事的习俗。
毕竟大庆传承至今已经七百余年皇室从最初的太祖建国至如今子子孙孙无穷尽。
许多王室支脉在时光的洪流中逐渐从辉煌走向颓势虽说提起祖上时仍与有荣焉实则已经不成气候仅剩一个空架子。
但这样的人家祖上好歹也皇室沾亲带故大多也有些见识较重规则说出去也颇体面许多有钱、有势的人也乐意雇佣这样的没落王室后人为仆。
史嬷嬷这样的情况并不罕见唯独罕见的是她遇到的主人是长公主而已。
她入府时年纪还小长公主募招亲随女兵她出身清白且自小帮助家中做活有满身力气。
再加上她胆大心细也对练武有兴趣因此从一干仆从中脱颖而出被长公主瞧上亲自选在身边从此翻身从一般的体面奴仆变成有品阶、在册的女官。
姚守宁听她提起过往对史嬷嬷这个人倒是佩服又更觉亲近。
只是说到史嬷嬷出身来历便令姚守宁想起了先前自己欲询问长公主时却被打断的问题:
“嬷嬷您既然出身皇室我有个问题不知道能不能问。”
她眼中带着好奇看得史嬷嬷爽朗的笑点头就道:
“守宁小姐想问什么?只要我知道的又不涉及公主秘密我都能告诉你。”
姚守宁听了这话不由大喜:
“我想问太祖的事。”
“太祖?”史嬷嬷倒没料到她会突然提到这个事不由愣了一愣。
姚守宁却有些兴奋点了点头:
“我想问太祖身边有哪些人!”
她想打探‘河神’身份。
自开了天眼之后她看到‘河神’跟在姚婉宁身后便越发觉得时间紧迫恨不能立即打探出‘河神’生平解决姐姐的困境。
“我向来喜欢看话本也听了很多关于太祖的传闻所以对他身边的人和事十分好奇。”
‘河神’一事关系到姚婉宁姐姐在梦中与‘河神’成亲她不太愿意将这些事与旁人细说只得随意找了个借口。
也不知史嬷嬷信不信反正她点了点头并没有多问。
“太祖一事我也知道不是很多。”她面露歉意说道:
“我们祖上虽说与皇室也有沾亲带故的关系但毕竟已经没落——”
再加上此时距离大庆开国之初已经七百年时间许多资料、记载早就失传她也只知一个大概而已。
“据我所知太祖早年出身市井不大如意后在梦中悟道得天道传承学会《紫阳秘术》自此踏上斩妖立国之路。”
这些消息世人皆知且衍生出无数版权光是姚守宁所看过的话本及听过的说书人讲的故事便有好几种传奇。
但她并没有打断史嬷嬷的话而是双手托腮听史嬷嬷接着说道:
“当年跟在太祖身边的有四位名士儒、道、武及一位传闻之中的辩机先生。”
她提到太祖杀妖成名平骊县之妖祸逐渐打出名望四方能人异士来奔继而逐鹿天下。
事情的大概她都已经听过了虽说当日南安岭之下罗子文说得不如史嬷嬷详细可姚守宁此时提到这件事也不是为了听故事。
她听着史嬷嬷的声音思绪略有些恍惚之间突然激灵一个疑惑浮现在她心头:
“太祖之后传承帝位的这一支脉是谁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