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大橙子的套路
孟夏内心一万匹草泥马在奔腾：为什么？难道我还能告诉你, 你把我当朋友，趴体上好心当搬运工把我搬床上, 我却在梦里差点把你睡了？
她有点心累又有点心虚, 还有些不自然，总觉得自己和段澄的距离过近了。一旦往男女感情方面一想，整个人都不对了，她是觉得段澄挺好, 人帅性格好, 每次和他玩儿都很开心……
然而段澄对她越好，她就越不自在。但他要对她不好, 她又不乐意。
孟夏装傻到底：“我真没有。最近是真的忙, 在给我们的小机器人写主系统。”
说到这个，孟夏自在了许多：“我之前的想法，是做一个观赏性强、可陪聊的智能机器人。但现在我又有了新的想法, 也许可以重写程序，做成可观赏、可陪聊还能简单做一点事情的功能性机器人。”
段澄不置可否地动了动唇：“挺好的。”
下一句又是咄咄逼人的诘问, “所以，你为什么躲我？”
他每天都在期待和孟夏见面，每次见面都要刻意打扮，喷点男士香水, 穿她好评过的衣服, 就怕她不喜欢, 结果她根本就不联系他了。
孟夏心虚地后退两步, 撇开了眼, 恼羞成怒地皱了眉嚷嚷：“真没躲你，要我说几遍啊。”
段澄面无表情：“你是当我傻还是当你自己傻？”
他甚至被气笑了：“行，你躲我，我也不是非要上赶着和你做朋友，以后我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他越说越气：“你的机器人也不用给我做了，别联系我了，我也不会联系你了。就这样吧。”
说完，转身就走，连背影都是帅气的。孟夏都被惊呆了，完全没反应过来，还直愣愣站在原地想：大橙子怎么突然就像是吃了红莲爆弹？他居然凶我。
段澄在查过lithromantic这玩意儿，知乎上是这样解释的：当你对某人产生好感之后，当知道他对你有同样的好感之后，反而会厌恶他。lithromantic被归纳于回避型依恋人格，性单恋，一种非常作的毛病。
关于产生原因，有两种观点，一是缺爱，自幼缺少体贴和关怀，渴望给予别人爱，但当别人做出反馈时，又会厌恶和回避。因为长期处于无爱的环境，所以对爱产生排斥和不适应。
二是单身太久，恐惧过于亲密的男女关系，不相信有长久的真正爱情，害怕亲密和嫉妒。
后续还有很多有这种取向的人现身回帖说：当他们喜欢一个人时，会不由自主地去撩，一旦对方有反馈，就不喜欢了。
简单用一句话总结，就是：你不爱我我会永远爱你，一旦你爱我我就不爱你了。
看到这个，段澄大致可以判定，孟夏是属于第一种，也大致明白，为什么她有那么多前男友但每一任都相当于没发展过。
于是，他下了一剂猛药，好像和孟夏真的只有友情一样。生气是真的生气，绝交不联系？不存在的。
“10，9，8，7……”段澄一转身，就默默倒数，看孟夏什么时候追过来。
一个十秒倒数结束，完全没有段澄期待的动静。
第二个十秒结束……
第三个十秒结束……
第四个十秒结束……
第五个……
第六个……
……
段澄抿了抿唇，在秋枫湖畔住了脚，只觉冬日的枯叶飘扬而下，落了满地满湖的伤心。她并没有反应，难道这么久的朋友，她就没一丁点儿在乎他？
孟夏呆在原地，从前和段澄一起开黑时的欢声笑语仍然在脑海里回荡。眼前似乎还有各种模样的段澄，高兴的，生气的，捉弄人的，认真的，纵容她的……不管是哪一个都帅气得过分。
他是一个很好的朋友，还是一个经常会让她心动、让她在他面前全无矫饰做什么都很自然的朋友。正所谓千金易得，知己难求，然而这个朋友就要被她气走了？
孟夏反应过来，当即拔腿就追。
就在段澄忍不住，准备回去再截一波孟夏，使用从前对室友使用让他们自发取消他必须带孟夏一起上荣耀王者之惩罚的苦情计时，只觉身后像是刮来一阵风，他的手臂被人拉住了。
感受到熟悉的气息，段澄唇角弯了弯，回身就面无表情地看着气喘吁吁的孟夏：“同学，你有事吗？”
他内心骄傲又伤心地夸自己：我装得可真像。我想要小柠檬做女朋友，居然还需要玩儿转套路的同时自己开发套路。我果然是个天才。我这么天才，小柠檬居然不喜欢我，我这么好，她应该要喜欢我的。
孟夏有点着急，一边喘气一边盯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橙子，你别这样。”
段澄表情淡淡的：“我哪样了？”
孟夏仰头看他，很难过地问：“你现在这样，是认真要和我绝交？”
段澄有点儿心软，但还是努力绷住了冷淡的表情：“是你先躲我的。其实你不想和我玩儿大可以直接讲，我不会厚着脸皮非要联系你。我不喜欢别人莫名其妙就躲我，就算讨厌我要绝交，总该有个交代。”
孟夏心里更难受了：“我没不想和你玩儿。”
段澄：“那你是什么意思？”
孟夏：“……”
段澄：“我知道了，你走吧。”
孟夏急了，咬了咬牙：“我真没有。你脾气怎么这么大，要我说几遍啊！”
段澄抬脚就走，孟夏扯住他的衣角：“你不许走。”
段澄转身，垂眼盯着她，不说话。明明心里都乐开花儿了，表面仍然一副‘我简直气到不行’的表情。
他内心：我可真好哄。小柠檬气得我够呛，结果她一留我，我就什么气都没了。
他的声音依旧冷淡：“那你想怎么样？”
“还像以前一样？”
段澄眼睫动了动，原本准备见好就收的，结果话到嘴边就变成了：“你当我是狗啊，召之即来挥之即去？难道不该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孟夏被段澄问得没办法，双眼一闭，咬了咬牙又睁开，两句话简述了王者荣耀主题cos趴那晚她的梦境，还说：“你和守约长得一模一样。这样是不对的，你拿我当朋友，我就不应该这样。”
段澄内心笑得打滚儿，面上的冷淡表情也崩不住。他敲了下孟夏的额头，弯唇：“你傻啊，这不是很正常的事？”
声音特别自信地：“我长得这么帅，有很多人YY我不是很正常，尤其是我们经常一起玩耍。不同的是，别人只能YY，而你，作为我最好的朋友，如果你真的想睡，我们可以马上去开房。这这点破事儿，也值得你纠结。”
孟夏当即踩了他一脚：“你怎么能这么随便呢！难道你不应该对我说，‘你想得美’？”
段澄跳开：“喂！我这是给你开绿灯好吧？我们关系这么好，还有什么是不能分享的？”
他拉着孟夏就走。
孟夏吓了一跳：“你是说真的？”
“当然，走。”
“喂，你慎重。喂，你别这样，我说着玩儿的。你冷静冷静。”
“我很冷静。没想到你平时挺大气，关键时候这么磨叽。”
人来人往的校园中，少年拖着少女，去了离燕大水大并不远、环境也还挺安静的一四合院式样的别墅。
进门后，走过一条鹅暖石甬路，进入正厅，就听到有人在说话：“打打打！快来，我给他一个沉默，你就上。”
“可以可以！差点伤害，你套个雷。”
孟夏：“……”吓死她，原来是假的。她还以为大橙子被她气得石乐志，真要……咳咳咳，可见大橙子是有理智的，是她出了问题。
都是之前那个梦做得不好。
她跟着段澄走进旁边的第一个门，就看到里面并着好几张电脑桌，电脑桌上并不仅放着绿色盆栽，还配备了台式电脑。
在两张电脑桌后面，坐着俩熟悉的人，赫然是——
“夏曦？”
“莫毅？”
“诶？柠檬？你终于来了？橙子一直说你有事没接电话。以后我们就是队友了啊，你还做我们的小队长啊。”
莫毅：“妹子好。”
“中午好。”
“这局结束了我们再叫个人，一起五黑啊。”
显而易见，在圣诞前夕的聚会后，莫毅和夏曦加入了段澄和孟夏明年要打职业的战队。
但，“这是我们的基地？”
“对。”
孟夏不吝赞赏：“挺好的。”
段澄带着她先参观前花园后花园以及基础设施，等孟夏差不多了解这边的结构后，他才又带着孟夏进了一间房。
里面的陈设古色古香，有桌椅，有屏风，有挂画，有浮雕，有床，还有水晶珠帘，桌上甚至还有一套茶具和一个香炉。
孟夏悄悄地觑那画着花鸟草木的屏风，真的很喜欢。
他把孟夏推进房间，直接关上门，说：“不是要开房？这里现成的。”
孟夏心砰砰直跳，完全没有梦境里的大胆。她“哇”的一声跳开，整个人都贴在了屏风后面，探出头来，露出那张烙铁一样的脸：“大橙子，你要理智。”
室内的暖气烘得孟夏浑身发热，额头上都有了汗珠。
段澄故意拉开羽绒服外套的拉链，慢条斯理地脱下，露出里边儿的V领毛衣和衬衫，身材比例和形状都很好。
他把外套挂在门口衣架的挂钩上：“我很理智。”
孟夏眼睁睁地看着他一步一步地走了过来，刚想跑，就被段澄剥掉外套：“你不热啊？”
孟夏擦了擦脸上的汗，“好像是有点热。”
段澄把她外套扔椅子上，笑她：“傻。”
刚产生一点不适感的孟夏登时炸了毛：“你说谁傻呢！”
段澄低头，孟夏头后仰，咚的一声撞墙上，身子一扭，躲开，脸烫得可以烙饼了：“我是未成年人，你别乱来！”
她说完，就看段澄双手插裤兜里站在原地，不说话了。仔细看时，才发现他正闷笑。好似终于忍不住一样，他“噗”的一声就破功：“你以为我真会让你睡啊？你傻得真可爱。你怎么这么好逗！”
孟夏一时热血上头，毫无理智，扑过去就是一阵拳打脚踢：“臭橙子，你耍我！我拓麻打死你！”
“这么生气的啊，”段澄捉住她的手，“如果你真的很想，我也不是不可以牺牲。毕竟我没试过，也许可以尝试一下。”
孟夏立马推开段澄，好气：“我去你的！”什么不自在，什么不好意思，全特么被他气没了。
她之所以会梦到守约长段澄的样子，肯定是和这货相处久了，这货脸和身材都好，导致她YY的时候代入了他的长相，肯定是这样！
“好了，说正经的，”段澄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目前这里就是战队的基地，寒假训练都来这边。我们的经理人会在一星期后过来，教练和数据师暂时还在找，另外战队成员的合同也已经拟好，待会儿你看看有没有问题，没有问题就签了吧。考试结束后就在体委注册战队。”
战队刚开始，都是要从次级联赛开始打的。
孟夏原本以外，段澄之前说的打职业，是随便组五个人去参加比赛，没想到搞得这么正式。
一般的俱乐部，只要和队员签订合同了，还请人管理，就必定会发工资。然后还有场地、日常生活等等，看这边的装修挺好，应该挺烧钱的。
“如果我记得没错，上次你的存款几乎被我刷了五分之一，剩下的应该不够搞战队吧？”
段澄幽幽地看了她一眼：“你也知道啊，我这么仗义，有什么事不能直说，你偏要故意躲我。这个世界上，像我这么仗义的朋友已经不多了。”
他刻意强调“朋友”二字，增加孟夏的安全感。
孟夏好囧：“喂，够了啊。这事儿翻篇了，翻篇了！”都是那个中二的梦境害的。
段澄勉为其难：“OK。”段澄十分艰难地退回了朋友位，站在一个孟夏认为很安全的心理位置。
他继续说回战队：“对，很烧钱。要新建一个俱乐部，很多东西都要靠自己摸索。所以……”
他故意停顿了不说话。
孟夏：“所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