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8.番066:这样处处尊贵的男人,怎会在意一盆老矣的枯花?
易川却是颓了下来:“全莞城光跟这个名字同名同姓的都有上万人,爷你又一点其他的特征都不给,让我怎么去找?一个一个带来给你认,你有这耐心吗?”
肖君莲大步进来,一直走到沙发套组那里坐了。
蹙拢眉头,以手示意他:“拿纸笔过来。”
“干嘛?写情书?”易川依言去办公桌上取撄。
“不是要特征吗?爷给你几条,记下来,照着去找!再查不出来,你可以考虑去找工作了!”
“这么狠?”
“速度点!”
“好了,爷说!”易川马上扔了粽子,端起纸笔,全神贯注偿。
肖君莲倚靠到沙发上,若有所思:“大学毕业两三年的年纪,所学专业是新闻传媒,长得……很是好看。”
易川嘴角抽搐,很是好看是怎么个好看法?能好好地说说外貌特征吗?
不过为了工作着想,他此刻可不想触BOSS的逆鳞。
老老实实一字一字记下。
“最主要一点,在乌扎兰屯待过两年!”
易川来了劲:“是哈市的乌扎兰吗?”
肖君莲点头。
易川总算抓到眉目,一下子轻松下来,嘀咕:“早说清楚,省我多少事。”
肖君莲一个眼刀射过来。
以为找一段找不着自己心就淡了,肖君莲自己也没想到都几个月下来了,还是想找着她。
至于找着了又能怎样,他并没有想过。
易川马上一溜烟儿往办公室门口跑去:“我就去查!相信很快会有消息!”
听到很快能有消息,肖君莲抑郁已久的心情,顷刻大好。
起身,踱至办公桌那儿,拾起易川刚才随手扔在办公桌一侧的粽子。
居然还是热的。
他缓缓剥开竹叶,咬了一口,顿时一股清香在唇腔里四散而开。
这应节的点心果真是意境深远。
居然像极了她唇里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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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节的夜,露似珍珠月似弓。
夏清陌出了公司大楼,没有如往日一样迅速赶往公交车站,搭乘公车回住处。
沿着公司楼下的石板人行道走了很远,抬头,一弯新月挂在寂寥的天空,旁边,一颗星星都没有。
夏清陌瞧着,眼前再次变得模糊。
本来想着,回到以前一起工作过的地方,会好过许多。
现在看来,似乎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几个月下来,她流下的泪水,该是比陈联两年前失踪那一段时间还要多。
原来真正伤人的不是结局,而是回忆。
走在两人曾一起走过的街道,一起上班的公司大楼,每一个角落,每一件两人曾经都看到并讨论过的景物,泪水情不自禁会涌上眼眶。
可是,即使这般难过,她仍然舍不得离开。
越靠近,越舍不得。
她已经一无所有,她也不知道靠着这份回忆自己究竟还能撑多久。
撑得长或短又有什么关系,她只剩自己一个人。
路旁的花店熙熙攘攘,夏清陌驻足,一直看了好几分钟。
这才抬步走过去。
里面一盘熟悉的白色花朵,像在对她招着手一样。
花骨朵还未开,她拿过盆载旁挂的花名:桅子花。
不由笑了。
身后,一辆烟灰色的玛莎拉蒂SUV缓缓停下。
直到她抱着那盘白色的花盆走出来。
周绍景扭头,看着自己副驾座上看起来蔫蔫一息的植物,冷眉蹙起。
夏清陌脚下步子快了许多。
一直走到最近的站台,在等车长椅上坐下,拨开着白色的花骨朵,等车。
烟灰色的SUV缓缓驶进公交车道,稳稳停在夏清陌面前。
车子来得如此强势,迫得夏清陌抬头去看。
正好车窗滑下,露出男人冷竣平板的面容。
他淡淡的睨向她:“上车。”
幸好夜色已浓,这一处的公交站比较偏,除了她再没其他人。
夏清陌下意识抗拒:“谢谢总裁,不用了。”
“需要我下来替你开车门?”
夏清陌紧了紧怀里抱着的花盆,思虑几秒,起身,去拉后座的车门。
没有拉动,车门上着锁。
周绍景已经探身到副驾座,把车门从里面推开。
夏清陌平淡地看了他一眼,自若上车。
就见男人执起副驾座上的花盆往后座放去。
夏清陌再冷不下来了,她本能往后座看过去,那花,不是公司大楼安全通道窗子上的吗?
那是她和陈联的!
他为什么私自拿了?
他一直在跟踪她?为什么?
因为第一次的不愉快,还把她作商业间谍或是筹码在不放心不信任地对待吗?
她回过身来,冷冷出声:“总裁为什么拿走?”
周绍景自她问的是后座的花盆,嗓音冷淡:“想拿便拿了。”
夏清陌恼,可是他所做所为也不是不可以,公司都是他的,更何况这一盘小花?
周绍景没有看她,依然冷淡:“去哪里?”
夏清陌报了一个很近的地址,那里是个交通便利处,有地铁站,还有公交站。
周绍景没再说什么,大手流利地打着方向盘。
很快便到了夏清陌所说的地方。
周绍景靠边稳稳停车。
而后,眸色淡淡地看向她。
夏清陌知道他的意思,是在等她下车。
她扭头,再次看向后座那盘花。
周绍景自然也是注意到了她的念头,仍自冷面不动。
夏清陌知他对自己疑心甚重,不敢再多提什么。
转身,抱紧怀里的新花,推门下车。
一只脚刚接触到地面,她又收回来。
回过头,正好撞进他冷沉沉的墨眸。
这个男人,似乎永远都只有一个表情,严格来说,都不算表情。
而是他生成什么,他就一直是这样,再不会其他任何表情。
幸好,他爹妈把他的五官生得尤为得体。
不然他这样的男人,在世间,定是讨不了喜。
她把怀里新买的桅子花往他面前递近:“我知道,提出这样的请求很冒昧,不过我并没有其他意思,只是单纯地想跟您换一盆花。”
周绍景冷淡淡注视了她足足半分钟,伸过长臂,从后座把那盘蔫花取上前来:“换这盆?”
夏清陌点头:“对。”
“据我所看,你这盘是新买的,无论是任何方面都比我这盆强。”
两人均是一本正经的样子,像是在谈一笔大买卖。
夏清陌不想跟他说太多,更加没有解释为何要换花的理由,便默了。
周绍景没有让她默很久,他说:“我不同意换,你下车吧。”
夏清陌眸色抽了几许,紧盯着他,不可置信。
他拿着花盆,夏清陌看到,从他西裤和衬衣口袖口露出名贵的腕表,腕表所扣的手腕结实匀称,和他的五官手指骨一样,长得都分外得体。
这样处处尊贵的男人,怎会在意一盆老矣的枯花?
夏清陌骨子里犟了,眸光变厉:“我坚持!”
“我同样,也坚持。”周绍景沉磁嗓音依然平和,脸色却是极冷。
而后,他把花放在了两人座位中间的横板上,漫不经心:“或者,你给我真实的理由。”
“什么理由?”夏清陌警惕。
像是他要来探取她心中的秘密一样,她不情愿。
“为什么要换?”他又徐徐看向她。
夏清陌盯着那盆花,良久,语气微伤:“没有理由。”
“你下车吧,我还要赶一场生日会!”他冷颜更冰,直接驱赶。
夏清陌闭了闭眸,缓声:“这花,本就是我的……”
怀里一空,而后,又一沉。
花盆被他换了过来。
夏清陌抱紧怀里的花盆,迅速推门下车。
身后,传来他低磁的嗓音:“因为我报社里的陈联记者吗?”
夏清陌心里一阵颤抖,本能回头:“总裁认识阿联?”
周绍景一直无波无澜的冷脸变得意味不明。
他探身,强行拉上了副驾座这边的车门。
而后,车子从惊怔的夏清陌面前徐徐驶离。
周绍景缓缓侧眸,从后视镜里,看到纤瘦如水的女子,穿着一套素色的长裙,乌黑的长发遮住了大半张脸,抱着那盆形如枯犒的植物,悲伤地僵在那里,渐渐缩成一个小小的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