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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的朝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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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章 双英(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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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位于科尔沁草原上的绥安城(既今通辽),在某种程度上就是东北渗透草原的象征——这座城市因铁路而生,因铁路而兴的城市以车站为中心,因草原贸易而兴。随着沈阳至库仑铁路的开通,在铁路沿线兴起了一座座市镇,那些市镇无一例个都以车站为中心,以从事草原贸易为主。

  因为沈库铁路为商办,加之铁路公司购进沿线附属地,使得这些沿线市集形成与其它任何中国城市不同的特点,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些沿线市镇“商人自治城市”,至少在名义上,其既非蒙古王公贵族所管,亦非东北所辖。

  作为进入草原的第一站的绥安,与其说是一个城市,倒不如说是一个大型贸易站,冬去春来,随着冬天的结束,在蒙古牧民纷纷剪下绵羊的羊毛,毛商们依如往年将数以万吨的优质羊毛运至绥安的时候,他们却意外的得到一个通知——没有车皮。

  什么时候会有车皮?

  答案无从知晓,尽管车站回答没有车皮,但无论是毛商也好,牧民也罢,都看到了这个中国仅有的一条米轨铁路上,机车轰鸣着牵引着车厢往西北,往库伦的方向驶去,****夜夜,从未曾停止。

  吴佩孚睡不着。车厢外风的呼啸声透过厢板的缝隙传入车厢,透过铺位上方的小窗可以看到绿色的草原上如同云朵般的绵羊。

  在东北总督府的主导下经过长达十年的推广,蒙古草原成为了东北的牧场,每年为东北提供十数万吨羊毛,而在这一过程中,蒙古与东北的联系越来越紧密,同样,曾贫苦非常的蒙古牧民的生活也日益改善,尽管在这一过程中,那些蒙古王公获利更多。但经济上的紧密联系却使得蒙古的王公日益亲近东北而非满清。

  经济,有很多时候。经济上的征服,甚至远超过枪炮的征服,当年东北的商人为蒙古人送去的绵羊甚至还有优良的牧草,看似是在帮助蒙古牧民。但那却是一种变相的征服,与晋商的商利贷盘剥不同,东北把蒙古变成了东北的奶牛,一方面为东北提供着毛纺业急需的羊毛,另一方面。其又是东北商品的倾销地。

  当然,对于身为军人的吴佩孚而言,他并不知道身上的羊呢军装的原料就是出自这片草原,士兵们同样也不知道,他们的军靴、腰带以及携具所用的牛皮,也是来自这里,他们所知道的仅只是一点,他们奉命北上!

  机车怒吼着喷吐着烟雾,拖着一节节闷罐车厢在大草原上疾驰着。在轰隆作响的车厢的昏暗中,在车轮磨擦冰雪的尖叫声里。在士兵们却发出呼呼的呼噜声,对于他们而言,在这车厢里,除了睡觉似乎没有任何事情中。

  但作为旅长的吴佩孚却没有睡,他的眼睛只是凝视着远方。凝视着这片草原。

  在列车抵达绥安城市,大家登上沈库铁路公司的窄轨列车时,原本还有些不明所以的军人们算是弄清楚了:现在要把他们的师紧急调往北方,不是象他们最初推测的那样调往********地区。

  而是真正的北方!

  此刻吴佩孚也知道了,知道参谋部的计划了——他们将越过俄罗斯军队的侧翼,从蒙古出击。直插入俄军的大后方,尽管现在在报纸上呼喊着进攻赤塔,但实际上,吴佩孚却非常清楚。军队的攻势在石勒喀河被俄国人阻挡了。

  在石勒喀河一带复杂的山林地形内,中俄两国上百万军队对峙着,而现在,他们却要从俄军的侧后方向发起进攻。

  如果成功的话,这将是人类史上规模最大的一次围歼战!

  超过五十万俄军陷入包围圈之中。

  只有十几小时的路程了!

  想到自己即将参与到这场战事之中,刚刚晋升为第103步兵旅旅长的吴佩孚内心深处。那种强烈的兴奋感再一次升涌出来了,对着大草原默默沉思着。

  “如果能将这五十万俄军包了饺子,那到时候……”

  整个车厢在磨牙声、尖叫声和车轮滚动的轰隆声中沉睡着。一切都在紧张地颠簸着,上层铺位由于列车疾驰而摇摇晃晃。吴佩孚的铺位靠近小窗边,虽说时近五月,但草原上的风却带着些寒意,只把他吹得浑身没了热量。他连忙把敞开的衣扣扣上,羡慕地看了看身边熟睡的参谋长——徐树铮。

  与吴佩孚出身朝鲜新军不同,不过只有二十二岁的徐树铮是正经的“天子门生”——毕业于东北陆军军官学校,与吴佩孚的半年短训、一年再培训不同,徐树铮读的是两年制的步兵科,甚至其毕业时还是全校前十名,其半年前才离开总督府,在此之前,他一直都在大帅的侍从室作大帅的军事参谋,两个月前,第103步兵旅组建时,其从侍从室调至103旅。

  也正因如此,吴佩孚从未曾因为其年青而轻视对方。有时候,面对徐树铮,吴佩孚甚至也感觉自愧不如,就像这时候他的酣睡,面对即将爆发的战争他能很平静的入睡。这不能不让人佩服。

  想到这里,他又朝着副师长,同样也是师指导员的熊义仁看去,尽管这位出身警察部队的“监军”看似在睡觉,但吴佩孚知道对方肯定没睡,估计他现在脑子里想的肯定是,在抵达前线之后如何调派宪兵营督战,不,应该说是维持军纪。

  或多或少的,吴佩孚都听说过熊义仁的名声,当年还是排指导员时,他就曾亲自开枪击毙过试图命令部队撤退的排长,结果……一个排的人,就只活下了两个人,但是他们却顶住了一个营的淮军进攻。

  可以说,在其眼里头除了军令,再也没有了其它,吴佩孚甚至不怀疑,在战场上如果自己抗拒军命的话,熊义仁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开枪,也正因如此,多年来,一直都没有主官愿意与其配合。这次上前线,估计其也是铆了劲,准备大展身手的!

  到时候别的不说,得想办法把宪兵营的那两架机枪弄到手……要不然。这机枪被他掌握着,没准打不了多少俄国人,反倒收拾了不少弟兄。毕竟103旅是一个新编部队,

  “不行,如果指导员不能发挥作用。万一要是弟兄们不自觉的话……”

  吴佩孚在心里这么嘀咕着,刚刚晋升为旅长的他,同样也希望在这一仗中有出色的表现,毕竟将来等到战争结束之后,旅改师将是不可避免之事。只要在这次战争中有出色的表现,那么第103旅很有可能升格为师,到时候他这个旅长自然也是水涨船长,成为一师之长。

  当然更为重要的是成为将军!

  现在,吴佩孚只是陆军上校,只需要再进一步!再进一步就是准将!就是陆军将官!

  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野心!

  吴佩孚是这样。同样,看似闭着眼睛在睡觉的徐树铮,同样也是如此,他早已经醒了,但盖着毛毯的他,并没有睁开眼睛,闭着眼睛的他,想了很多,甚至还想了家中的娇妻,当年。若非是她拿出陪嫁,恐怕他连前往东北考取军校的机会都没有,若非如此,科考失败的他。又岂会成为校长的侍从参谋,现在更是以陆军少校出任103旅参谋。

  “又铮,我等你从前线带来的好消息!”

  又一次,徐树铮想到了一个月前,在他离开侍从时,校长对他的期许。想到这。他的心底不禁一热,在侍从室的时候,校长总将他以及其它侍从参谋视若家人,除去在工作中循遁善导的教育他们之外,甚至在他的儿子出世时,校长与夫人还亲自送去了礼物。

  现在是报答校长厚爱的时候了!

  徐树铮默默的想到,心底这般想着,他握紧了拳头,暗自发着誓,而在另一方面,他又想到了那位,与他一样沉默寡言的吴子玉,

  “毕竟是当年老卫队出身的,应该也不差吧……”

  想到吴子玉的出身,徐树铮暗自寻思着,在东北军中资格最老的无疑就是当年的“驻朝总理大臣卫队”。东北军的很多师旅长官都是卫队出身,可并非所有卫队出身的都会获得晋升,东北军不比关内,这里不讲资历,甚至不通人情。

  这种习惯多少源自校长,校长的性格就是说一不二,公事绝不徇私情,而校长的这种刚直不阿的性格,同样也是徐树铮所佩服的,若是说在中国,谁能做到公平,恐怕也就只有校长了,而这也是他选择留在东北的人原因,因为他本身也是这种性格。

  就在徐树铮这么想着的时候,他听到一旁的行军床上有人起来了,是熊义仁。

  “旅长,这到什么地方了?”

  刚起床的熊义仁打了个长长的呵欠,大声说着。他的话声的长相都很粗犷,但是谁知道在这粗犷的背后,又是什么样的性格呢?

  他伸了个懒腰,踏着摇晃的地板走到车门口,用力推开那又重又大的车厢门,对着门缝看外面的大草原。顿时,车厢里便是冷气逼人,一股凉意冲进了车厢里,机车发出的威胁般的咆哮声,夹着隆隆的车轮声一齐冲了进来。

  “嘿,蒙古这地方,放眼看去,除了草地就是沙地,要不就是荒山,瞧起来都一个鸟样!”

  熊义仁耸着肩说。然后他便走到小桌边。他那带着嘲弄神情中带着些睡意,朝着车厢里睡着的人看去时,那嘲意更浓了,他已经睡了,其它人也别想再安睡了!

  他在吴佩孚旁边蹲了下来,在火炉上搓搓手,然后掏出银质的烟盒,忽然又想起什么事,笑了起来。

  “旅长,我又梦见好吃的东西了。烤骆驼,也不知道这蒙古有没有。”

  在风的呼啸声中,车厢里的人都“睡醒”了,见人都起了床,熊义仁便对一名年青的,甚至可能刚从少年学校毕业的作战参谋吩咐一声,让其把门关上。

  “烤骆驼,那是新疆的,咱们去是蒙古……”

  从床上坐起来的徐树铮,皱起鼻子,嗅了一下空气中的烟草味,有些不太适应,他并不吸烟,甚至就是在侍从室的时候,他都不喜欢烟味——虽说校长喜欢吸烟。

  “听说俄国部队里头有从中亚那边来的,到时候,咱们俘虏几个,让他们给咱做烤肉吃,管他是什么烤牛也好,烤羊也罢。”

  “嗯,俘虏归宪兵管理,你怎么拾掇他们都行……”

  吴佩孚没有发表任何意见,而是摊开一份地图说道。

  “既然都醒了,那咱们研究一下,你们看过地图了吗?”

  吴佩孚展开的是一份普通的商务地图,那是为商人们准备的蒙古地图,还是他在绥安火车站买的,不知多少小商贩就是凭着这么一份地图闯荡大草原。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库伦到买卖城的铁路,去年六月才立的项,去年冬天军校的参谋旅行班回来的时候,我问过,连路基还没修那,即便是现在赶工,我觉得至多也就是往北修个几十公里,这刚进春天……”

  吐了口烟,熊义仁眯起眼睛,看着徐树铮说道:

  “参谋长,你是从侍从室出来的,肯定知道些消息吧!你们侍从室的人,不都是大帅的参谋官吗?”

  在东北,只有每届的前五十名毕业生,才能成为大帅的侍从参谋,他们有一半的时间在参谋部学习,这使得他们晋升上有着他人难及的优势,也正因如此,熊义仁才会有些嫉妒,嫉妒对方的好运。

  “怎么样,到时候部队的后勤怎么解决?”

  打仗,打的就是后勤,现在部队在后贝加尔之所以进展不大,就是因为每往前推进一公里,距离后勤兵站就远一公里。

  “这,我不太清楚!”

  徐树铮只是笑笑,他那有些跋扈的性格在侍从室时发生了一些改变,毕竟在那里,他接触到的大都在高级官员。

  “这毕竟是绝密,不是我所能接触的,但我想,参谋部既然制定了这样的计划,那么在后勤上,肯定也就没有问题!我想,现在,我们唯一需要考虑的问题,就是,咱们到了那里之后,如何尽职尽责的打好这一仗,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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