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chapter 31
“克里斯蒂亚诺……”
伊利克森的眼睛慢慢地睁大, 接着，他非常开心地笑了起来。
“也祝小克里斯蒂亚诺生日快乐！虽然我好像说迟了几分钟！”
克里斯蒂亚诺听见他这样说, 也咧开嘴笑了。
“没有关系，你在球场上就说过了, 而且我也替你说了一遍。”他对伊利克森说道, “刚才我给家里打了电话，妈妈代junior感谢了你，她说你进球的时候junior笑得咯咯的。”
听到这句话之后, 伊利克森露出了高兴又不知道该怎么表达的神情，他睁大眼睛看着克里斯蒂亚诺, 垂在肩头的金发湿哒哒滴着水。小蝴蝶在自家队长起身向自己走来的一刻猝然抬手捧住了脸, 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队长你电话挂的也太快了……”
而克里斯蒂亚诺动作非常自然地从伊利克森的肩头抽走了毛巾，帮他把湿漉漉的金色乱毛卷起来揉揉擦擦：“没事, 等踢完欧洲杯我可以带你在葡萄牙度假，到时候你可以去我家里玩。”
他近距离给伊利克森擦头发，心中免不了有几分异样的情绪。年轻的金发男孩骨架纤细，浴袍穿在身上显得松松垮垮的。虽然领口处裹得很紧，但是更加衬托出颈项的修长清瘦。他配合着克里斯蒂亚诺擦头发的动作微微低下头，白皙的侧脸因为水汽的蒸腾而染上了些许红晕。湿漉漉的金发贴合着脸颊和脖颈，在擦的时候手指很容易蹭到。温热的手指不经意挨上微凉的面颊, 又一触即分。伊利克森轻轻地“啊”了一声。
“怎么了？”克里斯蒂亚诺的心莫名跳得厉害，但话出口却很稳当。
克里斯蒂亚诺从没有这样照顾过别人。在球场上他也许会是好领袖, 在更衣室内也是好队长, 但是生活中, 此前并没有一个人亲密到让他自然而然这么去做的地步。尽管克里斯蒂亚诺很小就在青训营宿舍居住，少年时又远赴英伦，生活自理能力非常强——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会这么亲密地照顾别人，如果不算给迷你换尿布的话。
如果让克里斯蒂亚诺回顾他和伊利克森的相识，他一定会感到不可思议，因为他们相处起来就想认识了很长时间的一样。可是事实上，他们才只有四个多月的情谊——但克里斯蒂亚诺却感到自己为伊利克森擦头发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他把这归于是不同寻常的好搭档之间的亲密。
“没什么。”伊利克森带着一点小鼻音说道，听起来又软又可爱，“就是觉得好热啊。”
克里斯蒂亚诺是面对面走过来给他擦的头发，而他并没有调整姿势。加上两个人显而易见的身高差，这就造成了现在伊利克森差不多被克里斯蒂亚诺半搂在怀里的场面。金发男孩感到心中有些异样，但是他又感到自己其实是喜欢的，所以摇摇头不再多言。
而克里斯蒂亚诺闻言也没有多想。虽然已经是闻名足坛的高富帅，但他心底深处依然有个马德拉岛的傻男孩儿。无怪一些球迷喊他“罗二”——至少克里斯蒂亚诺此刻完全没有感到什么地方不对。这一方面是因为天生的不敏感，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本身就很亲近产生的误区，下意识认为再亲近一步也是理所当然，反而不会去思考其中的含义。
其实克里斯蒂亚诺本身的性格使他在一段时间内非常容易产生热烈的错觉——他可以突然地和某个队友亲密无间恨不得一直黏在一起，也可能突然地感到自己陷入一段热恋，就比如他过往交往过的女朋友那样。而前者，有一段时间他非常喜欢卡卡，尽管现在也同样喜欢，但他深知那和最开始的热烈已经有所差别。正如他和伊莲娜之间猝然点燃的感情也已经随着争吵和分居冷却下来。但是克里斯蒂亚诺却无比清醒地意识到，他对伊利克森的感觉和上面这些完全不同。
有一些人你看到他的第一眼就知道他对你不同寻常。在诺坎普的时候，伊利克森目光被那团明亮而愤怒的火焰紧紧攫住，接着他毫不犹豫地接受了葡萄牙队的邀请。而克里斯蒂亚诺虽然略显迟钝，但他何尝不是在最开始的时候，甚至在蝴蝶起飞之前，就长久地注视着那个满脸稚气，站在那里天真地笑着的金发男孩呢。那不是因为错觉，也不是一时的狂热，更不是什么“他完全符合他对美丽的想象”，即使要说符合，也是克里斯蒂亚诺的想象稍后自愿地贴合了上来——那就是纯然的互相吸引，在两个人之间。
一个年少成名、正遭坎坷的英雄，与一个天真活泼、潜力无限的少年。
“但是你肯定得擦干头发再睡觉。”克里斯蒂亚诺一边说，一边给手上最后的工作收尾，“我担心你会着凉。”
伊利克森看见他的手指离他的脸颊那么近，就下意识挨上去蹭了蹭。克里斯蒂亚诺愣了愣，见他一团孩子气地笑着，便没有抽开，反而不轻不重捏了一下他脸颊的婴儿肥。
伊利克森委屈地把脸上的肉从克里斯蒂亚诺指间抽走。
“有我的生日礼物吗？”伊利克森抬起头，睁大眼睛看着他，“那个助攻不算。”
克里斯蒂亚诺笑了起来。
“当然有，伊利，我忘记什么也不会忘记这个的。”他说道，“本来其它队友还想过来一起闹一阵子，被我赶回去了，我告诉他们明天中午吃饭的时候祝福你就可以了。我们给你准备了一个小蛋糕，还有一些别的礼物，但现在我不打算谈更多了，你得早点睡。就算过生日可以庆祝一下，也不可以耽误体能恢复。今天已经够晚了。”
“那好吧。”伊利克森扁扁嘴，但是听到的内容已经使他非常高兴了。小蝴蝶突然踮起脚尖，在自家队长的侧脸上“吧唧”亲了一口：“队长对我最好了。”然后直接扑到床上翻滚起来，“睡觉啦！”
克里斯蒂亚诺愣在原地，脸上似乎还残存着那种轻柔的触感。葡萄牙队长心底异样的感觉越发鲜明，但是还没等他想出个究竟来，伊利克森坐在被子里冲他灿烂微笑的场面又使葡萄牙队长迈开了脚步——
“ili你究竟记不记得哪张床才是你的！”
次日的安排自然和之前一样，上午休息而下午恢复性训练。也许是克里斯蒂亚诺提前打过招呼的原因，整个上午都没有人过来他们的房间打扰。而赖床不起的小蝴蝶借着过生日的名义撒娇耍赖，连早饭都是克里斯蒂亚诺带回来的，让葡萄牙队长十分无奈。等他终于愿意起床之后，又窝在房间里和克里斯蒂亚诺联机打起了手机游戏。因此，等到其余的葡萄牙球员们终于见到自家团宠的时候，已经是在中饭的点上了。
他们笑着走过来拍了拍小蝴蝶的肩膀，并且祝他生日快乐。
“哇哦——”伊利克森的眼睛在看见那个造型独特的蛋糕之后就立刻亮了起来，他扑到桌子的旁边，仔仔细细地打量着那个奖杯状的蛋糕，好半晌，才不确定地询问出声，“这个样式是……欧洲金童奖的奖杯？”
必须得感谢梅西那个独（奇）特（丑）的长发发型给伊利克森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要不然以小蝴蝶看过就忘的性格还真不可能记住欧洲金童奖奖杯的样子，毕竟在他心里各种奖杯辨识度都不太高。
“是的。”克里斯蒂亚诺带着笑意走进餐厅，他随即警告了满脸兴奋的队友们，“不准拍照！不准外传！尤其是不允许放到社交媒体上去——你们知道媒体的话会说的有多难听。”
伊利克森今年无法得到金童奖，几乎是公认的事实。
围在一起的葡萄牙队友们纷纷点头，没人准备在这种事情上惹克里斯蒂亚诺，更何况伊利克森一向挺招人喜欢，哪怕位置重叠的几个球员都不会愿意坑他。要知道如果这件事被媒体报道出去，就算定制蛋糕的是克里斯蒂亚诺，但伊利克森还是会被群嘲一波脸大。
“嗨，伊利。”
在交代完队友之后，克里斯蒂亚诺神情自若地来到了伊利克森身边，并且带着笑意把那个金童奖蛋糕转了半圈推到了蝴蝶的面前：“二十岁生日快乐！”
伊利克森这才发现蛋糕原先背着自己的半面上，有一只小小的蝴蝶振翅欲飞。他情不自禁地“哇”了一声，捂住嘴，眼睛亮晶晶的，神情看上去更加惊喜和感动了。
蝴蝶栖息在金童奖的奖杯上——这是克里斯蒂亚诺对他的美好祝愿。
“或许今年你无法拿到这座奖杯，但是ili，在我们心里你配得上它。你对葡萄牙非常重要，而葡萄牙也会因为拥有你而感到自豪。”克里斯蒂亚诺温和地说道，“我们送给你这座金童奖奖杯样式的蛋糕，是想要告诉你你真的非常棒。今天你满二十岁了，欧洲金童奖的评选是针对二十一岁以下的球员。我们都相信明年你会得到一座真的金童奖奖杯。”
他的棕色眸子此刻如此温暖以及真挚动人，充斥着最为美好的情感。伊利克森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突然之间感受到心中有无限的快乐，他惊喜地大叫了一声，然后毫不迟疑地跳到了克里斯蒂亚诺的身上——
“队长队长，奖杯外面的一层金粉是用巧克力磨的吗？我可以吃掉吗？”
克里斯蒂亚诺毫不迟疑地回答道：“不行。”
伊利克森：“……QAQ队长！”
克里斯蒂亚诺冷酷无情：“那是用来装饰的不准吃，把外面的一层剥掉，里面的水果才是你的。而且你一个人也不允许吃完，最多每种水果吃一块。”
伊利克森：“队长！！！”
克里斯蒂亚诺：“半块。”
眼见着周围的葡萄牙球员们蠢蠢欲动要对自己心爱的蛋糕伸出黑手，小蝴蝶急中生智，悲愤欲绝地喊道——
“吃我蛋糕的人全部都矮十厘米！！！”
嗯……又是一个非常不科学的诅咒，如果茜茜公主在的话，大概会十分有效。但是很可惜，大部分葡萄牙球员在相信buff和debuff之外，也是懂一点科学的。所以……
“QAQ我再也不祝你们进球了！一群大骗子！！！”
蝴蝶最后吃到了几口属于自己的生日蛋糕？
这一点，嗯，很不好说。总之在蝴蝶喊完最后那句话之后，以波斯蒂加为首的、良心尚存（比较迷信）的前锋们，以及一些中场纷纷迟疑地放下了手中的蛋糕，而剩下的中场乃至后场球员，也在前场球员们默默无言的注视下逐渐停止了咀嚼的动作。但是！
三个门将依然捧着蛋糕吃的不亦乐乎！边吃边夸克里斯蒂亚诺这个蛋糕定的真好！他们一点都不怕自己进不了球！甚至他们一点都不想进球！因为门将要进基本也是乌龙球！
伊利克森：……
小蝴蝶能怎么办啊，小蝴蝶也很绝望啊！难道真的要不懂事地说再吃就让你们漏球吗？可是队长那么想拿欧洲杯冠军！QAQ！
伊利克森用一种沧桑的目光看了眼克里斯蒂亚诺，在后者接受众人不明所以眼神的时候，默默地蹲到一边求自己的心理阴影面积去了……还是好饿啊！
最后葡萄牙队的球员们也知道不能闹得太过火，纷纷拿出自己给伊利克森准备的生日礼物，成功地在下午训练开始之前哄好了小蝴蝶！
虽然有一些球员之前还没来得及熟悉，但是在大部分球员都想为伊利克森庆生的情况下，他们也纷纷临时买了些小礼物赠送，而伊利克森也开开心心地全数收下，并且笑容甜甜地道谢。之后他兴致很高地把收到的礼物整理出来拍了张照片，发上了自己的推特，收获赞评无数。
只除了克里斯蒂亚诺的礼物。
伊利克森低下头，极为珍惜地抚摸着压在心口上的挂坠。那是一条银质十字架的项链，伊利克森在收到之后便迫不及待地挂在了脖子上。他知道克里斯蒂亚诺也有一条样式相同的，葡萄牙人曾多次在进球之后亲吻项链，认为这个会带来好运——现在克里斯蒂亚诺送了几乎一模一样的给他，仅仅是在十字架的末端刻了一只小小的蝴蝶。
伊利克森仔细地把两条项链放在一起比来比去，发现差别仅仅就是那只小小的蝴蝶而已。他立刻转过身，要求克里斯蒂亚诺之后在他的项链上补刻一个“CR7”。
“干嘛这么麻烦？”克里斯蒂亚诺说，但心底并不认为这是一个坏主意。
“我觉得这样更好。”伊利克森坚持道，“感觉更对劲一些。”
“那好吧。”克里斯蒂亚诺答应道，“欧洲杯之后就刻。”
小蝴蝶在他说完这句话之后心满意足地笑了起来，又转过身去，对着灯光兴致勃勃地研究起那两条几乎一模一样的项链了，克里斯蒂亚诺哑然失笑。
……几乎一模一样。
他突然之间为这个念头愣住，心脏又急切而欢乐地跳动起来，克里斯蒂亚诺不知道那是因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