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戛纳评委会的讨论桌上,七名评委正在热烈讨论着这一届戛纳电影节的奖项分配名单。
俗称分猪肉。
虽然最后的结果还是要靠投票, 但是之前一般按照习俗都需要几个评委来讨论下。
一位来自英国的评委说道:“《卡罗尔》是大众口碑冲的最猛的一部, 但是我倒是一般, 因为在我眼里同性恋电影都有点博噱头和博取女人同情。”
另一位女评委说道:“你可以去看看《卡罗尔》的放映厅门口, 多少人笑着进去哭着出来的, 那些人里可不只有女人,大有男性观众在。”
另一位男评委也说道:“说的倒不错, 我作为一个男人,确实不理解女同之间的感情,但是我确实觉得挺感人的。”
“但是这一次, 《卡罗尔》也不是毫无对手,波兰斯基大导演的《影子杀手》这一次也赢得了满堂的口碑喝彩。”
“呵呵, 别提那个性-侵导演了好吗?我现在真的看到他就烦, 有种他去美国奥斯卡领奖啊, 连自己的奥斯卡小金人都不敢领因为怕被美国当局抓起来的人, 有什么资格在欧洲大放厥词?”
“琳达, 我们只讨论电影的艺术性,电影人的私德并不在我们的讨论范围内,如果这个世界一切都要按照私德来说的话, 那么布拉德皮特根本不可能那么风生水起。”
“布拉德皮特风生水起?他这几年已经不行了,都开始转幕后了。”
随后, 有人打断他们, “好了, 私德是私德, 电影是电影,这话说的没错,我们不能用私德来讨厌电影的艺术价值,所以私德的事就先不提了。”
接着他们又对于其他几部作品开展了激烈的讨论,其中不乏几次差点吵翻天的,要知道把世界范围内7个优秀却又主意很大的电影人在此刻聚在一起,就难免会出现意见不合的情况。
朱塞佩托纳多雷雷揉着额头,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事实上他们的讨论他都听了,但是讨论到后面变成了电影人的私德大混战了,他觉得实在是偏题了。
他打住了他们的议论说道:“行了,我来说一句吧,私德归私德,电影归电影,确实在电影这个行业,规矩就是这样的,我们也无法打破这样的潜-规则,毕竟多少私德有问题的演员、导演、制片人都混得不要太风生水起。”
随后他又说道:“我们现在,就影片的质量进行讨论就行了,至于《影子杀手》和《卡罗尔》,确实都是十分优秀的作品,波兰斯基的名号不是盖的,几十年电影拍下来了,一切都炉火纯青了,伊娃科迪,也确实优秀到过分。”
说完后,他顿了顿,“至于到底要怎么分配,我们下次再议吧,我希望各位都回去好好想想你到底想支持谁。”
离开了讨论会议的桌面,托纳多雷接到了一个电话,是来自《影子杀手》的导演波兰斯基的,他们也算是老朋友了,波兰斯基邀请托纳多雷一起共进晚餐顺便叙叙旧。
托纳多雷自然答应了老朋友的这个邀请,他去赴约了。
而在赴约的时候,他也见到了已经年迈的波兰斯基,这位老朋友并且是前辈的著名导演,波兰斯基微笑着和托纳多雷叙了叙旧。
波兰斯基也并没有去提到什么戛纳电影节的事,因为他知道这会让两个人都很尴尬,毕竟他的《影子杀手》这次参赛,而托纳多雷是评委会主席。
但是波兰斯基还是适当且隐晦地问了问,“这一次,戛纳入选的那些片子,似乎质量都奇高。”
托纳多雷十分儒雅地摘下眼镜擦了擦,“没错,波兰斯基,我也有些话想和你说。”
波兰斯基微微抬了抬眉头,“你尽管说就是了。”
托纳多雷说道:“你也是有些年纪的大导演了,有些道理你应该是明白的,那就是这个世界,早晚是年轻人的,或者说,这个世界已经是年轻人的了,我们这些老人,总是需要退出舞台的。”
波兰斯基在咖啡里加了一勺糖精,“我可以把你这句话当成某种暗示吗?”
托纳多雷低声笑了笑,“当然可以,事实上,还记得1993年我拍《末代皇帝》的时候,以为自己可以功成名就制霸影坛,事实上,我也依旧只能做到这个地步而已,但是这个想法,我在另一个人的身上看到了实现的可能。”
波兰斯基叹了口气,“你这是在给我做心里建设?希望我到时候不要太过失望?”
托纳多雷重新戴上了眼睛,一双睿智的双眸看向远方,“我从未想过,这个世界上有一个女性能够让我如此敬佩的,从未想过。”
波兰斯基笑了笑,带着一些岁月的沧桑和感悟,“很好,如果能够给你营造一个追求你敬佩女子的机会,我很愿意把这个机会让出去。”
托纳多雷也一样笑了笑,虽然有些皮小肉不笑,“你想多了,我并不打算对她有任何追求,我只是,从一个欣赏女人、欣赏艺术的角度,说她令我敬佩、遐想。”
波兰斯基不是不能理解这种跨越了年龄和爱情的感情,他说道:“我理解,我们这种搞艺术的人,确实有些时候会很感性。”
托纳多雷喊来服务生表示要结账,他说道:“所以,你应该知道我想说些什么了,我这次会把自己的投票给予她,这是我表达对她倾慕的一种方式,我很抱歉,我的老朋友。”
波兰斯基摇摇头,“不,我会支持你,或许我还可以赶在戛纳电影节结束之前见她一面。”
托纳多雷什么都没有再说,而他心中也早已有了定论。
比起给予前辈们那些他们本应该获得却一直错失的荣誉,将这些荣誉给到世界更需要的年轻后辈身上,或许能够让这个世界更加美妙。
他此刻已经无法分清楚内心对于伊娃科迪究竟是什么样的感情了,他们基本没有见过什么面,说过什么话,但是她总能萦绕在他的脑中。
他想,阿德里安应该和他会有相似的感触。
此时伊娃人呢?伊娃正在法国挑选自己的礼服。
很遗憾的是,作为一个导演,很少会有赞助商给她赞助礼服,所以她只能自己去高定店里去买了。
反正咋们伊娃有钱,看到好看的高定礼服买买买就是了。
不过造型师在给伊娃做造型的时候很纳闷的一件事就是,伊娃要求一定要把一枚小小的玫瑰发夹给搭配上。
这个玫瑰发夹十分简朴,就是一枚别针加上一朵新鲜的并且塑胶过不易枯萎的玫瑰。
造型师以为这是她男朋友给她的,他问道:“是亨利卡维尔给你做的?”造型师还不得不夸几句,“真的是细心和浪漫啊~”
谁知伊娃却说道:“不是他。”
造型师的内心戏开始了:什么?难道伊娃在外面有其他花头?不然为什么要戴着别人送她的玫瑰发夹参加戛纳电影节?
天呐,可怜的亨利,你这还没上位几天怎么就给绿了呢呢呢呢。
哎,不过也许可以理解,这个世界上想睡伊娃的男人估计不少,女人估计更多。
这实在是太可惜了,太惨了亨利。
造型师在给伊娃做完造型后,却惊讶的发现,伊娃的造型和这枚玫瑰发夹还挺配的,头发间一朵纤细而明艳的玫瑰发夹,把她衬得带着一点俏皮的可爱。
造型师忽然又道:“送这发夹的人,还真的挺有品位的,竟然知道你会和这个发夹很般配,看来把你的气质抓得很准呢,咳咳……顺便问一句,这谁送的?”
造型师故意放低了声音,想要旁敲侧听一下,看看能不能套出八卦新闻。
伊娃却用手轻轻抚摸着盘发间的那一朵烈焰般红色的玫瑰花瓣,那颜色似乎代表了送花之人炽热的内心和感情。
她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些木讷地说道:“我不知道。”
造型师傻眼了,“什么?你在开玩笑?”
伊娃重复道:“我真的不知道。”
她的声音带着一些疑虑和复杂的情绪。
造型师更傻眼了:“……”
他只是不明白,不知道谁送的,伊娃为什么非要坚持要戴上戛纳的红毯?
随后伊娃转身对他说道:“好了,那天就这样的造型吧,我很满意,先帮我脱了吧。”
不过在那之前,她将头上的发夹小心翼翼地取下来,放在了一个她特意买的首饰盒里。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珍视这份礼物,这其中的原因还真的说不上来。
就是单纯的觉得这样东西会很珍贵。
挺玄乎的,或许世间真的存在这种跨越时间和界限的某种链接和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