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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第一强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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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六八章 所谓教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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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王羽身上,连内外皆伤,已经变得气息奄奄的单经都抬起了头,邹丹也顾不上再惊讶,都用极度震惊的目光看着王羽。

  统治草原?

  这实在是个太过匪夷所思的命题,相对而言,征服草原,至少是短时间的征服,都要简单得多了。

  更早的历史难以追溯,有明确记载的,是秦始皇曾派遣蒙恬的三十万大军北上牧马,收复河套之地,并筑起了西起陇西的临洮,东至辽东的万里长城,可说是中原王朝向北开拓疆土的一次重要尝试。

  至少在蒙恬健在的那十几年间,秦朝的策略是成功的,司马迁在史记中做了这样的记载:逶蛇而北。暴师於外十馀年,居上郡。是时蒙恬威振匈奴。

  由于秦朝存在的时间太短,又有更强的汉朝在后,史籍中对秦朝武将对北疆的征伐少有详加描述,故而蒙恬的事迹、名声,远不如后来的卫霍响亮。在唐朝那些充满了热血激情的尚武篇章中,充斥的都是霍瓢姚,龙城飞将的大名,却少有人对蒙恬开疆拓土的功绩做什么评论。

  但史家这寥寥数语,却道尽了将军当时威风。

  现在还是汉末,众将对蒙恬的事迹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觉得统治草原,蒙恬就已经做得很不错了。若非后来蒙恬冤死,天下很快也是烽烟四起,北疆的大军很快就调回中原,在平乱的战事中消耗一空,秦朝对草原的统治,说不定会很长久也未可知。

  当然,没发生的事,谁也不能凭空预测,好在秦皇之后,还有个同样雄才大略的汉武。

  汉武帝对北方游牧民族的战争,历时更久,准备也更充分,规模自然也更大,单是十万人以上规模的会战,就有五次之多,前后一共打了四十四年,兵锋所至最远的地方,已经打到了狼居胥山。

  按照史籍记载,霍去病封狼居胥的那一战,是从代郡出兵,起始位置应该就在弹汗山附近,然后北向而行,狂飙猛进两千多里,一举断掉了匈奴人建在狼居胥山下的王帐。

  狼居胥山具体是哪座山,后世已难以考证,不过从距离上判断,大青山以北一千多公里的地方,差不多已经到了北海——也就是后世的贝尔加湖附近了。

  这倒是符合游牧民族选择聚居地的习惯,贝尔加湖是内陆淡水湖,可以提供充足的水源,在山下又可以避风。当年苏武出使被囚,守节不叛,被迫放了二十多年羊的地方,就是在这里。

  汉武帝发动了这么大规模的战争,当然不仅仅是为了耀武扬威,或是出一口恶气,他毕竟是天子,没人比他更在意疆土的开拓。

  在对匈奴征战的四十四年中,他也尝试过秦始皇当年做过的事,虽然没有将统治范围放大到兵锋所至那么远,但在河套故地、辽东、西域以及燕山以北的很多地方,他都建立了屯守的据点。

  直到后世,在蒙古草原的很多地方,还有当时留下的土堡遗迹,可供后人瞻仰追思。

  由此可见,武帝和秦始皇一样,都有意将北部的疆土也纳入统治范畴。

  不过,这种事知易行难,在长城内驻军,消耗就已经很大了,还要出塞,在荒无人迹的草原荒漠中建立屯守点,向那里输送补给,消耗可不止是翻一两倍那么简单。

  对中原王朝来说,这种耗费巨大的军事行动完全得不偿失,在国势强大的时候还可以维持,到了国势江河曰下的时候,谁还能顾得上这些?

  看看眼下就知道了,早在几十年前,秦皇汉武打下的北部疆土,差不多就都已经成为过去了,只有在故纸堆中,才能找到一些线索了。

  现在中原这尊鼎,最终会落于谁手尚未可知,王羽充其量就是个比较强大的诸侯,他突然说要占领并统治草原,实在是……连对此甚为憧憬向往的公孙瓒,和向来无所畏惧的太史慈都齐齐叹了口气。

  这根本就是痴人说梦啊。

  在争夺中原之前,先安定北疆是应有之义,若要糜耗巨大,劳师动众的搞什么开疆拓土,就纯属脑子进水了。都不用落实去做,只消放消息给曹艹、孙策那些人听,都能让他们做梦都笑醒——这纯属是将中原拱手相让啊。

  太史慈琢磨着,这八成只是主公的缓兵之计。毕竟蓟县离得不远,主公的谎话也很逼真,以张医令对主公的关切,只怕是要飞奔而来,徒弟来了,华佗这个便宜师父就算不情愿,也只能跟着。

  只是主公安慰的方式未免……嗯,幼稚了点,别说身经百战的公孙瓒了,恐怕连他那几个文不成,武不就的儿子都骗不过。

  太史慈想着,会不会是主公觉得公孙将军垂死之际,糊涂了,所以想蒙混过关?又或者单纯只是太累了,发挥不好。要知道,主公和兄弟们一样,可是连夜启程,兼程赶来作战的,这会儿只怕也是相当疲倦了。

  太史慈这个粗线条都能想得清楚,公孙瓒自然不会懵懂,他叹口气,微微摇头,眼中的神采黯淡下去,却不知该如何作答才合适,气氛霎时变得有些尴尬起来。

  王羽察言观色,将众人反应看在眼中,敏锐反问道:“大哥以为小弟是信口敷衍?”

  公孙瓒勉强一笑,轻声答道:“贤弟的心意,愚兄是明白的,只是这军国大事,还须从长计议方是。何况,愚兄也看不出,贤弟的大计中,有什么非我不可的必要。”

  他没直接做出回答,但看他表情,差不多也是默认了王羽的说法。心里多少也有些不痛快,就算他无意挣扎着活下去,也不想被人当做无法理事的人来糊弄,哪怕知道对方出于好意也一样。

  王羽从容说道:“大哥和诸位所虑,无非以秦皇、武帝的前车之鉴,认为占领草原只是劳而无功,徒为个人争名的举动,只是,羽构想的平北策却和他们不太一样……”

  “不一样?”众人都是诧异,占领之后无非驻军移民,还能有什么不一样的?

  “敢问大哥,在中原争雄,击败对手,接收领地,一般要经历怎样的过程?”王羽不答反问。

  “当然是……”公孙瓒虽然没怎么参合中原的乱战,但多少也在冀州忙活过一阵子,这种问题也是张口就来:“先出榜安民,宣示法令以恢复秩序;然后搜索捕捉敌人的残余,将信得过的人安排到衙门中;再后就是论功行赏了……”

  公孙瓒皱了皱眉,劝诫道:“可是,草原不比中原。那里没有百姓,牧人可不像中原百姓那么知礼守义,对他们好,他们翻脸的时候也不会记着,徒增耗费;对他们不好,他们更是要造反。贤弟休要被那些腐儒骗了,谁要敢说教化有用的话,你不妨直接将他发配到哪个部落去待上三年五载的再说。”

  王羽从公孙瓒忿然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端详,看起来,自己这位大哥对胡人的态度看起来也不是一开始就有的,说不定他也是吃过胡人看似重义,实则翻脸无情的亏。不过,说到对胡人的了解,自己却也不会差了。

  “大哥说的对,也不对。儒生们的教化方式过于浅薄,圣人的微言大义,连很多汉家百姓都不甚了了,拿去说给茹毛饮血的胡人听,自是对牛弹琴。”

  王羽先肯定了公孙瓒的说法,随即话锋一转道:“不过,这只能说他们的教化方式不对,并非牧人无法教化。请想想看,若是牧人不能教化,檀石槐、魁头那些大单于要如何维持自己的权力?”

  “那……不一样吧?”公孙瓒微一愣神,觉得王羽似乎是在诡辩,但话语中却别有玄机。

  邹丹接话道:“君侯,胡人单于只是在奴役牧人而已,用不着教化,只要用鞭子和生死来威胁他们就够了。”

  王羽转向邹丹,问道:“子桓莫非以为教化就是淳淳善诱,以忠孝节义来感召对方吗?”

  “呃……难道不是么?”邹丹听得云里雾里,全然不知道王羽到底要表达什么意思。

  “所谓教化,就是要用对方能理解的方式,将统治方的规矩传达给被统治的人,然后按照这个规矩长治久安。汉家百姓晓仁义,明事理,故而只须张榜宣示即可;对牧人,则应采用他们的办法。若是混淆了,自然会出乱子,生出草原上没有百姓的错觉。”

  王羽这番似是而非的道理将众人听得目瞪口呆。

  说他强词夺理吧,他这入乡随俗,因材施教的套路却很有道理,将汉人和胡人混淆,本来就不对劲;可是,去草原上以草原的方式统治他们,那最后统治者不也变成单于、大人了吗?

  对此,王羽做出了进一步的说明。

  “不完全一样,若是人派出去了,然后就不顾不理了,久而久之,自然会出现这种状况。但若有足够结实的纽带,就不会使人离心离德,即便身处蛮荒之所,也始终会奉行华夏衣冠,时间长了,反倒是胡人会往华夏子民方向转变。”

  众人沉思良久,最后由邹丹问道:“君侯所说的纽带究竟是……”

  “很简单,”王羽朗声答道:“无非经济、军事、文化三管齐下罢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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